看着齐风头也不回的走了,青芸无可奈何地兀自跺脚。可是四周是不绝的陌生野林,而且,她是真的很想回家啊。
“臭石头,你给我记住!”虽然很不情愿,但青芸也只能快步追向齐风渐行渐远的身影。
***
苏州靳府。
“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齐风和一路都鼓着腮帮子的青芸,尾随大惊失色的靳府门僮,穿越了大小几个廊廓拱门,进入主屋大堂。
“二娘,丹菱姊!”一路上都没有恐惧感的青芸,再度看到疼爱自己的沈凤仪及靳丹菱,一时竟有恍若隔世感,红着眼眶奔了过去。
“妳这孩子,我……”自从得知青芸失踪,便不吃不睡,硬是要在这大堂守至她回来的沈凤仪,看见了日夜牵挂的青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青芸!”靳丹菱也是一脸的疲累,但愁容明显一扫而空。
“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听话,偷溜出去才这样……”见到因自己而忧心得憔悴的二娘和姊姊,青芸更是忍不住泣不成声。
“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凤仪叹了口气,人平安回来就好,有天大的事情都再说吧!“咳咳!”
齐风面对靳家女眷因感人的团圆,而遗志还有他这个外人存在,不自在地轻咳两声,以吸引她们的注意。
“啊,你一定就是救了青芸的齐公子吧!”沈凤仪毕竟是一府之主母,一时间就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过来。“您认识在下?”
“是啊,和你一道的白公子,昨天送小翠回来时,便已对妾身说明了事件之始末,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青芸。”
“不敢当。”齐风阻止了沈凤仪的屈身大礼。“敢问白纪羽是否还在府上叨扰呢?”“是的,妾身这就差人请他过来。”沈凤仪立时回头。“春喜、秋欢!”
“奴婢在。”“去请白公子过大厅。”“是。”
“唉呀,真是对不起,齐公子,一看见青芸平安回来,便高兴的忘了礼数,没请您就座呢,真是失礼极了!”沈凤仪开始意识到自己主人的身分,里外的招呼起来。“没关系。”齐风客气地说着。
“这次真是多亏了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仍在一旁揉着红眼的青芸,困惑地看着对齐风礼遇有加的二娘--他哪算是救了我啊,充其量只是“捡”到我罢了!而且还那样的欺负我,二娘干嘛对他那么好……唉,对了,我还没跟二娘说他只是个没皮没脸的小人,才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难怪二娘误会了,得赶快对二娘说清楚,把他给轰出府去!
“二娘,我……”正要发难的青芸,突闻一柔声响起。
“嫣儿,给齐公子奉茶。”“是。”
青芸收住了话锋,讶异地看着身旁的姊姊;不爱与陌生人打交通的丹菱,竟然主动对人示好,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娇羞。到底怎么啦?唉,先不管了,还是跟二娘说清楚这傢伙的底细再说。“二姐,这个齐风他——”
“喔,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妳,这位齐公子恰好是妳爹前些日子嘱咐过妳要好好招待的友人之子,齐风齐公子,真的很巧不是吗?不过,妳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什么?”青芸可听傻了!(缺页)“没有关系。”
“对啊,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骂了!”白纪羽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这样吧,二娘,青芸不肯的话,”就在齐风一副想生吞活剥了白纪羽的同时,一直在旁沈默不语的靳丹菱,出人意表也丢下一枚炸弹。“那就由我来招待齐公子吧!”“真的吗?丹菱小姐?”还来不及让沈凤仪开口,白纪羽便惊喜道。
她可是个不可方物的美女耶!白纪羽开心地想着;反正招待齐风,也就等于招待他嘛,何乐而不为呢,真好、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纪羽!”齐风真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那好吧,青芸这么不懂事,就只好麻烦妳了。”沈凤仪如遇大赦地说。“这丫头,回头一定得好好说说她。”
“不敢烦劳夫人和小姐,在下先行告退。”齐风看着白纪羽一脸促狭的来回瞧着他和靳丹菱,似是又想发出什么惊人的嗳昧之语。于是连忙拖着白纪羽,随领路的春喜、秋欢,往摘星楼走去。
***
火冒三丈的青芸,在丢下一屋子害她死了不少脑细胞的人之后,便直奔潋茵苑。一路上,共计有三个家丁、两个婢女,一个花匠和一堆花草杯盘因为来势汹汹的台风效应……喔不,应该是“齐”风效应,给扫得东倒西歪,哀鸿遍野。
“翠儿,翠儿!”一进苑内,青芸便习惯性的大叫那虽有主仆之份,但亦有密友之实的贴身丫鬟。
可是直到进了房门,都不见翠儿的踪影,这使得青芸更是烦躁,一股闷气无处可发,所以只见靳二小姐好像故意在测试府内的日用器具是否耐用——粗手粗脚的搬椅倒茶,坐不到一会儿,又重重地将自己给甩到床上。
“什么嘛!”青芸忿忿地趴在床上,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明明就是那个傢伙先欺负我的,怎么到头来整件事变得是我不对了似地!而且他蛮横的偷了人家初吻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了我的身分后故意不表态,弄得自己像个大傻瓜一样,呆呆地任人摆佈……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要我招待那个王八蛋,我只会请他吃砒霜大餐!”
青芸越想越不甘心,决定去找靳老爹问个明白,像这种烂人,为什么要她当招待,顺便让爹教训、教训他。主意打定,青芸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疾步向门外走去。“唉哟!”不料,正要步出房门时,竟撞到一个人!
“谁啦,又是谁啦,走路不长眼的。”
“我啦,妳才走路不长眼呢,横冲直撞的,没气质。”原来是靳家三少。
“你才没气质!我就知道,最近只要撞到人,就一定是衰人,果然没错!”青芸觉得撞到她的男人都是同类,没好气地答着。
“喂喂喂,妳说话可要凭良心哪,知道妳平安回来,特地来看看妳的,不要狗咬吕洞宾好不好!”被骂得一头包的墨蘩,很不甘愿地说。
“什么?什么?你骂我是狗?”
“没差多少,满街乱咬人,不是狗是什么?”反将青芸一军,墨蘩笑得可灿烂了。
“你……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坏了我的行情。快说,有何贵事?”青芸一心只想去找靳浩节,无意和墨蘩耍嘴皮子。
“真的是来探妳的啊,想妳遇劫,好生担心嘛!”墨蘩整个人都霸在门口,故意挡住了青芸的去路。
“你少来,你探我?你是来探听劫匪下场的吧?以为我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青芸根本不信他的油嘴滑舌。
“哎呀,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二姊也!妳怎么知道我好担心那个劫匪呢,怕他遭了毒手。”墨蘩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妳知道的嘛,苏州城有那么多温柔姑娘可以绑架,为什么偏偏绑了个混世魔女呢?真是前途堪虑啊!所以我来探妳口
风,问问他的下场是不是体无完肤、死无全骨?”
“靳、墨、蘩!”青芸觉得一肚子的气就快爆发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墨蘩见青芸的怒气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决定讨饶——因为不想死得太难看!
“娘让我给妳送鸡汤来,补补身子!”墨蘩正经地说,但随之又小声的叨唸了句。“虽然我觉得不用!”“什么?”青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