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随侍可是易容之人?”
“对,你料事如神,全让你猜中了。”这个褚恨天也不知哪来的本事,当真什么事都如同他的猜测,会找他帮忙也只是让他确定事情的真假。
哼哼,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要不是褚恨天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实这些事他大可自己来,根本还轮不到他欧阳书出头。
“果真是如此……”得到答案,褚恨天总算松了口气。
千肠断是慢性毒,正常人一旦中了此毒,最快两个月内就会毙命,然而皇上年岁已高,且因纵欲过度,身子早已衰败,因此他猜测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已是病重。
很好,这样他的计划就可以进行了。
“那这些事你可透露给大皇子知晓了?”褚恨天继续问。
“全照你的吩咐,暂时没让大皇子知晓。”不是他在说,这个褚恨天真的不得不让人佩服!前有六皇子这个大敌压境,后有大皇于这个危险芒刺扎背,却还可以从容布局……欧阳书愈想愈觉得自己不如褚恨天,因此忍不住坏心调侃:“如何?这两天六皇子有没有派人来刺杀你啊?”
“尚未。”听出他语气间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褚恨天只是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哎呀,他动作可真慢。”他都混入宫中把消息带回来了,那个六皇子却还在拖拖拉拉,动作这么慢,怎么成大事唷……欧阳书在心里摇头叹息。
“既然皇上已经病人膏盲,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还记得吧?”褚恨天自椅子上起身。
“记得。”欧阳书摆手不想听他罗嗦,只想着接下来的酬劳。“那么接下来的酬劳你何时给我?”
“我说过,待事成功圆满之后,剩下的另一半酬劳我自然会给你。”
“蔡州、黄洲、光州各一间铺子的让渡书?”想到未来可以得到的大笔财富,欧阳书的一双眼就闪亮得像两颗星子。
“没错。”
“可是就我所知,你总共拥有二十六间铺子,另外还有这栋府邸以及青州一座别苑,你要不要干脆全部让渡给我算了?”他忍不住贪心道。
“贪心之人通常没有好下场。”褚恨天警告的瞪着欧阳书。
惧于褚恨天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欧阳书马上干笑。“呵呵,何必那么严肃?我只是说说玩笑话而已。”
“如果没事,你该准备进宫了。”事情要速战速决!
“哎呀,竟然赶我?!算了,反正再晚一点刺客可能就要杀进来了,我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人砍,那就告辞啦!”甩甩衣袖,欧阳书推开大门,扭着玲珑有致的身子,叮叮当当的离去。
第十章
深夜,笼罩着大地,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小猫几只,再没路人经过。
一更天的梆子声打远方传来,搭着萧瑟的秋风落叶,回旋着一股深沈的苍凉。
褚府墙外,几抹黑影开始聚集,交头接耳,细声讨论,冷亮的银光在黑巾黑衣问刺眼闪烁,月光洒下,锋锐的刀锋折射出令人胆颤心惊的杀意。
不多久,远方飘来一片灰云,遮蔽了迷蒙的月光,黑衣人瞬间分成两派人马,自北、南两面外墙一一提气跃入墙内的世界。
“有刺客!”
提高戒备的护卫很快就发现刺客的入侵,一群人训练有素的将刺客团团围住。
没料到行迹这么快就泄漏,被发现的三名刺客背对背的围成一个圆,警戒的瞪着身周八名护卫。
敌多我少,刺客们眼里各自闪过一抹不妙的亮光。
“夜闯褚府,所为何事?”其中一名护卫沉冷地问。
四名刺客们不语,只是亮出刀剑。
“看来是不怀好意,兄弟们,上!”
银光交错,一场厮杀于焉展开,同一时间,在房子的北方,蓝棠与杨钊也自屋檐上跳了下来。
“夜深了最好别乱闯,否则迷了路可就回不了家了。”蓝棠开口唤住前方有点搞不清楚方向的另四名刺客。
这房子当初为了防盗,路线设计得相当错综复杂,爷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留在这座府邸里等刺客上门。只要刺客上门,十之八九一定无法马上找到正确的方向,而她和杨钊就可以乘机将刺客一网打尽。
四名刺客闻声,快速旋身,同时朝蓝棠和杨钊的方向掷出四枚暗器,然而鸶猛的暗器却在一瞬间被杨钊用刀挡掉。
刺客们见状,立刻挥起武器朝两人砍去,四人对两人,本以为可以轻易取胜,却没料到蓝棠和杨钊的武功忒是了得,区区六招,就伤了他们所有人。
“你们是谁?”四名刺客各自捂着伤口气喘吁吁,眼里流露出惊恐。
“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闯进这座府邸。”杨钊打破沉默开口。
“没错,因为闯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蓝棠边说,边用红舌挑逗的舌忝了舌忝嘴角,搭配着秋眸轻轻的一挑,刹那间,一股销魂蚀骨的香粉顿时洒向四名刺客,四名刺客反应不及,全染到香粉。
“是毒!”刺客们惊心大喊,却是为时已晚,瞬间,喉鼻间的空气像是被人抽光,眼睛、皮肤也都发生剧痛,四人痛苦的松开手中的兵器,纷纷往地面倒去。
“女敕!”蓝棠睥睨的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申吟的四个人。
“或许还有刺客。”杨钊提醒。
“我明白。”蓝棠恢复戒备。
“直到欧阳书回来之前,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啊,真希望他一切顺利。”看着皇宫的方向,蓝棠衷心盼望自家主子的计划可以顺利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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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时间,宫中。
“此事当真!”大皇子叶煦怒极,大掌毫不留情朝桌面击去,砰地一声,坚固厚实的方桌瞬间成了一堆残木。
“千真万确。”沉素的墨色衣裳、神秘的黑纱帽、冰冷的气息以及清冷的声嗓,由欧阳书假扮而成的褚恨天,端正的坐在紫檀椅上,丝毫不为大皇子怒气所影响。
“褚恨天,弑亲是天地不容的行为,更是人神共愤的丑闻,万不能武断行事,你我虽交好许久,可没凭没据,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叶煦转头瞪着突然出现在宫中的褚恨天。
为了隐瞒彼此的友好关系,褚恨天从不入宫,而他也从未出宫去见他,两人的关系,全靠着蒙大侠与他娘亲多年的情谊作基础,再加上童观当中间人联系。
由于从未见过面,他始终无法对褚恨天完全信任,再加上童观所言,他认为这个褚恨天实在太过厉害,并非他能掌握,虽然褚恨天当真一心一意的想帮他取得皇位,然而一世不容二神,他明白总有一天他还是要除掉他。
“大皇子,千肠断虽是无色无味之毒,然,仍旧是毒,一旦毒素沁入了五脏六腑,血液自然就会转黑,而且颈项会浮出极淡的绿纹,何不请太医帮忙验断?褚某敢用项上人头做保证,皇上不是重病,而是被六皇子下了毒。”欧阳书照着褚恨天的说法陈述道。
叶煦闻言,如遭电殛的呆坐在椅子上,仍旧不愿相信父皇惨遭手足下毒的事实。
“大皇子,听闻皇上的状况愈来愈不乐观,此事宜快不宜迟,身为皇子,您理应快速为皇上揪出幕后凶手,把他的恶行公诸于世,将他绳之以法,如此一来,皇上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也可以瞑目了。”
一听到父皇有可能离开人世,叶煦心中立即涌上一股悲痛,无法接受亲爱的父皇就要离他而去,可是内心深处却同时出现一股无法忽视的期盼,而这股期盼正巧也来自于父皇即将离开人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