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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满平安 第15页

作者:古离

欧阳珠儿既是得意,亦是抱怨的叨念着,脚步片刻也不见停缓。

“长相是有几分神似杜安的姐姐渺渺啦,但性子却是相去甚远不好摆弄,当初真不该挑了柳絮带出门的。”

见再转个弯之后,街的那一头就是白天时瞧见的缥局,欧阳珠儿嘴里叨念未停,脚步也更加快了。

砰!

“哎呀!是哪个缺德鬼?怎么站在街角啦?”

小小鼻头撞上了一个迎面的路人,欧阳珠儿以完好未伤的左手抚着鼻尖,抬眼想继续破口大骂。

“啊!柳……柳絮?”

虽然背着月光让人瞧不明长相,但眼前那人的身量体态,欧阳珠儿万万不会错认。

“小姐,大夫给你开的药里搀了极微量麻醉散,现不能使你暂且镇痛,主要是要让小姐惜由饱眠未养好伤口的,小姐怎么能这么晚了还跑出客栈呢?”柳絮淡淡地说,语气里隐含着责备。

多亏柳絮为欧阳珠儿请了治伤良医,不但药方上治伤的药材配得好,就连镇痛的药材也配得足,所以才能让伤得不轻的欧阳珠儿马上就活蹦乱跳的。

“我……我……”欧阳珠儿急在脑海中搜寻着理由和借口,最后,索性放弃争辩地说:“你明知道我是要去找杜安,还拐弯抹角的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什么啦?”

“小姐……你……”柳絮定定地看着欧阳珠儿好一会儿,终于放弃的叹了口气道:“又不晓得杜公子现下人在哪儿,你就这样莽撞的跑出来。”

“谁说我不知道他人在哪儿!”欧阳珠儿不服气地低嚷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白天时嘶叫后的沙哑,接着说:“我当然知道他人在哪儿,杜安下一个会帐的地点就是这个城南的市集,现下他人一定就在那市集边的客栈里落宿,我只要到镖局里托个人护送,再雇辆马车,花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找到他了。”

柳絮借着月光将欧阳珠儿小脸上的坚决,仔仔细细地瞧进眼底,她知道自己怎么也没法子打消欧阳珠儿那急迫想见着杜安的意念。

“小姐,将伤手伸给柳絮瞧。”柳絮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

知道自己即将获得胜利,欧阳珠儿当然乖顺地把手伸向柳絮。“喏……”

审视着里布上有继续渗出血水,轻抚着有肿胀的迹象,柳絮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小姐还禁得住疼吗?”

“不疼,不疼,一点也不觉得疼了,你请来替我治伤的大夫,医术真是高明极了呢!”

她手指头上的几处伤口其实还是有些犯疼,但柳絮软了口气的大好良机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柳絮再度叹了口气,搀扶着欧阳珠儿回投宿客栈的方向走去,无奈地说:“回客栈让柳絮驾车送小姐到城南去找杜公子吧。”

***

“长命百岁?”

秋圆圆看着掌心里那片穿著红系绳的小巧银质锁片,念出上面铸刻的字。

“阿安,你是买给灰仔们的吗?怎么只买一片?存心要让他们兄弟打架的吗?”她笑笑地问着。

拿过秋圆圆掌心里的锁片,杜安微微红了脸,带点羞涩地回答:“不,是买给你的。”

“买给我的?这不是专给小孩子们戴的吗?”她惊喜的睁圆了一双大眼,略略疑惑地问着。

“是还有铸刻着福禄富贵,吉祥如意的锁片,可是我想要你戴着这片『长命百岁』的。”

杜安原本想替她带上,可是又觉得男女有别,所以递还到她手里,“喜欢吗?戴上好不好?”

秋圆圆低下头,收拢五根手指包住掌心的锁片,感到那锁片好似正发着高热,直烫进她的心里,也烫红了她的眼眶。

“怎么了?不喜欢吗?那我再拿去换成别的,圆圆,你喜欢什么?玉镯?簪珥?还是好看的绣裙?”

杜安见秋圆圆低头不语的模样,生怕是自己买错东西惹得她不开心,着急得直在她身旁绕圈子。

“不……”

秋圆圆仍旧是低垂着头,但却以手指撑开绑好绳结的红系绳,将它套上自己的颈子。

她嘴里喃喃地低声说:“我喜欢、很喜欢、好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一滴。两滴。三滴……终变成无数滴的水珠,从秋圆圆薄薄刘海覆盖下的圆眼里掉下了地。

“啊?圆圆?你……你怎么哭了?”

杜安慌了心神不晓得该怎么办,他举起左手想拍拍秋圆圆的背,觉得不妥,又让左手垂下。

但看着地面上扩散开来的泪滴,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右手拍拍她的肩,嘴里轻声安慰着,“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别哭,别哭。”

与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是个动不动就掉泪的爱哭姑娘,但是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哭、什么状况下会哭,总有些迹象让他有心理准备。

而向来甜笑不离脸的秋圆圆闷门声不响的掉泪模样,揪得杜安一阵心慌。也觉得茫然。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以后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秋圆圆走向杜安一步,将自己小小的圆润身子靠进他的怀里。

她明白杜安嘴上虽然不说,却一直挂心着她即将上山剿贼,以及潜进官府摘狗官人头的任务。

以往与尚未出嫁的小姐秋淡月虽情谊甚笃,但因自小服侍的小姐不知道她有另一个天诛使者的身分,所以平日里并不会特别去挂意她的安危,以至于她从未未曾拥有过受人宠惜的感受。

“好……好……”轻拍着她的肩,杜安喃喃地连声说了几次好。

***

“老四那家伙真是没福气。”

终究是忍受不住想念儿子们的申屠黑衫夫妇,此刻正坐在客栈屋顶的瓦檐上揽着大灰、二灰、三灰。

“没有缘分吧。”

白衣拍拍怀里因为见到爹和娘,哭累后睡着的四灰、五灰。

“啧!平白便宜了老三的小舅子。”黑衫捏捏二灰的小脸,提醒他,“小孩子就得像个小孩子,别老是绷着脸。”

“我像娘。”二灰享受着父亲温柔的责备。

申屠黑衫无话可说,二灰的性子、模样,确是像极了妻子白衣。

白衣面对着儿子,终年冷淡的表情不禁露出了些许温度。

“圆圆不当我们的媳妇儿了吗?”三灰从双亲的交谈中猜测着。

“唉,是呀,看来会是你们杜叔叔讨去。”申屠黑衫颇感遗憾的接着说:“就连当你们四婶都没着落了。”

“也不全然和申屠家失了关系,杜安总和咱们是姻亲。”白衣伸指抚去二灰眉间的忿忿不平。

“我还是觉得可惜……”申屠黑衫顿了一顿,“圆圆要出门了。”

“嗯。”

白衣刚刚应了声,身着黑衣的秋圆圆已立于他们面前的瓦片上。

“爷、夫人。”秋圆圆一点也不讶异会在屋顶上见着申屠黑衫夫妇。

“要出门办事了?”申屠黑衫对于秋圆圆的装束,也丝毫不觉意外。

“是。”秋圆圆回答。

“帮忙?”白衣淡淡地问。

“多谢夫人,圆圆自己就能成事的。”秋圆圆含笑心领。

“孩子我们就带走了,省得你绑手绑脚的挂心。”申屠黑衫将和妻子原有的打算说出。

“谢谢爷、谢谢夫人。”虽然自己的孩子本来就该自己带在身边,但她仍是对申屠黑衫夫妇道谢。

“大灰,去同你们杜叔叔说一声再会。”白衣交代着儿子。

“好。”大灰乖巧的点头回答。

大灰攀着屋檐,翻身跳进檐下的窗口,不一会儿,就像只猴儿翻回屋顶。

“和圆圆说再会。”申屠黑衫抱过妻子怀里睡着的四灰、五灰,站起身时示意着大灰、二灰、三灰道别。

“不要。”二灰倔强的道,跑向秋圆圆要搂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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