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是犬子不对,是犬子瞎了狗眼,”房图昌低声下气地说。“只要堡主挡下言语来,我一定照数补偿,请堡主”
伊莎娜哼了哼。
“我才不稀罕什么补偿。”
房图昌忙推了推儿子,房慕极会意地上前一步拱手弯去。
“堡主,是在下一时胡涂得罪了堡主,在下愿意”
“你们真的很啰嗦耶!”伊莎娜不耐烦地打岔道。“当初我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放弃的,现在才来求我有什么用?告诉你们,我不想要什么补偿,就算你们跪下来眼找磕头也是一样,绝情毒一旦施出,是从不收回的。”
房图昌父子一听,脸色即刻变绿了。
“堡主,算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才把他宠得这么无法无天。”伊莎娜轻蔑地说:“除了玩女人,他还会什么?”
面色阴沉的万流奇突然以威胁的态势盯着伊莎娜,言语更是严森无比。
“堡主,你可曾想过,若房少宫主果真不幸毒发身亡,淘淘宫将会以何等手段来报仇?”
“报仇?”伊莎娜念着,蓦地大笑起来。“来啊,想报仇就来啊,我看你们有谁不怕死的尽避来,我的青竹毒可是多得很哪。”
众人闻言,面色再次大变。
青竹毒一经吸入,只要不到三次呼吸时间就会倒地气绝,伊莎娜就曾经利用青竹毒消灭了整涸海鲛帮,而她甚至不用派出一兵半卒与敌方对阵。
于是,没有人出声了,大家俱是面面相觑,无一法可施。特别是房慕极,他现在才感觉到死神似乎已离他不远了,若不是父亲扶着,他险些就要失态跪落地去嚎啕大哭啦。
好一会儿工夫后,莫问天才轻叹着再试问一次:“真的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堡主替房少宫主解毒吗?”
似乎就在等他这一问。
“有!”伊莎娜几乎是在他话还没有问完前就回笞了。
大家又是一楞,随即脸上爆起狂喜的光采。
“请堡主示知!”房图昌抢着说。
伊莎娜微微一笑,徐徐转向寒仲轩,寒仲轩全身倏起不安的颤栗,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我要他!”伊莎娜指着寒仲轩,众人刚一呆,她又接着说:“我要他做我的丈夫。”
同样的,她话还没说完,莫筱蝉就跳起来尖叫怒吼,“你作梦!”
“只有这个条件,否则别想让我救那个家伙!”伊莎娜断然道。
“想都别想!”莫筱蝉依然怒吼着。
可万流奇却是十分乐见其成,囚为房慕极已经笞应退出追求莫筱蝉的行列了,只要那个紧跟在莫筱蝉身边的男人除去,他就不再有任何竞争对像了。于是,他非常“诚恳”地向寒仲轩说:“公子,你也听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何况能娶到白骨堡堡主也是你的荣幸啊。”
而房图昌父子更是连声哀求:“公子,我就这么个儿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莫问天无言,莫筱蝉仍然在跳脚,而寒仲轩则不知所措地呆立着。
怎么会扯到他身上来呢?现在他该怎么办?答应?他爱的是莫筱蝉啊;不答应?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该死!他到底该怎么办?
只有夏洁始终很镇定地观察着伊莎娜,也只有她猜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因为从他们一见到伊莎娜开始,伊莎娜的眼睛就盯着寒仲轩不放,这种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可是,她还是有点疑问,“为什么?”她问。“论长相,房少宫主比他亮眼;论身世,他没有什么特别出身,为什么堡主仅一面就中意他了?”
“夫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伊莎娜摇摇头。“其实你早就明白了,只要是女人就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男人,这就是我选中他的原因。”
夏洁皱了皱眉,伊莎娜说的的确没错,是女人都看得出来寒仲轩是个好男人,更会是个好丈夫。
“可是他喜欢的不是堡主啊。”
“无所谓,”伊莎娜耸耸肩。“他是个好男人,即使他喜欢的是别的女人,即使他再不愿意娶我,但我一旦成了他的妻子,他就会对我很好,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对我好是他的责任,对我忠诚也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也会为了我而忘了自己所喜欢的人,他也会尽量喜欢我,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夏洁双眉攒得更深。
“堡主,凭你的身分,不需要做这种夺人所爱的事吧?”
这回,伊莎娜就沉默许久后才幽幽说道:“长久以来,白骨堡堡主始终生女不生男,所以都只能娶进赘夫来。然而”她苦笑了笑。“白骨堡堡主所真心喜爱的赘夫却都在进门后便露出了真面目,他们要的是白骨堡,所以几乎都在生下女儿后,堡主便得把赘夫赶出去,否则难保他们不会谋害堡主以自立。”
她轻叹。
“外祖母就曾在临终前吩咐我母亲,不要执意选择所爱,嫁一个好男人才能幸福过一生。我母亲没有听劝,因为她爱上了我父亲,结果,也是我父亲害死了她。”
万流奇闻言一惊!难怪她一点也不顾及他和她父亲的交情。
伊莎娜望着寒仲轩。
“我母亲临终前也把我外祖母交代她的话留给我:嫁一个好男人。我不想重蹈我母亲的覆辙,所以我选择他,一个好男人。或许我将会是白骨堡历代以来头一个能美满过一生的堡主。”
头一回,莫问天以认真的态度仔细审视寒仲轩。为什么女儿会中意他?为什么妻子会中意他?为什么伊莎娜会中意他?他真有这么好吗?伊莎娜说对女人来讲,他是个好男人,一个能带给女人幸福的好男人可是很多男人都可以带给女人幸福啊,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夏洁深深注视伊莎娜片刻。
“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吗?”
“当然。”伊莎娜大方地应允。“来人,带各位贵客到北楼去歇息。”
“娘,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嘛!”莫筱蝉抗议了。“仲轩是我的,我才不”
夏洁忙向她使了使眼色,同时小小声地告诉她:“嘘,娘知道,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夏洁想私底下和女儿说,可女儿死抓着寒仲轩不放,生怕他被“偷”走了。而房图昌父子却是跟紧了寒仲轩,因为房慕极的命在他手上。万流奇当然也要缠上来,他必须知道情敌会不会就此消失。
于是,大家便只好聚在北楼的暖室里,预备把事情谈出个结果来。夏洁看大家都望着她们,只好尽量把声音压低了向女儿说:“把紫果给他们,这样仲轩就能留在你身边了。”
莫筱蝉为难地瞟寒仲轩一眼。
“可是”
夏洁看她还在犹豫,不觉升起了怒火。
“怎么?难道你真想见死不救吗?”
“不是啦,娘,是”莫筱蝉轻叹。“我已经给仲轩吃了。”
夏洁一呆,继而惊叫:“什么?你给他吃了?”
莫问天看夫人惊叫,忙凑过来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夏洁呆呆看了看女儿,又瞧了瞧寒仲轩,最后才连连叹息地转向丈夫。
“我原本想让女儿把紫果给他们,这样仲轩就不必留在这儿了,没想到女儿却早已把紫果给仲轩吃了。”她唉声叹气地说。
谁知道莫问天一听,叫得比她更大声。
“什么?给他吃了?”
“是啊。”
莫问天霍地转头瞪着寒仲轩老半天,而后突然从靴统里抽出一把匕首,同时从茶几上取了个空茶杯,最后更是气势汹汹地走向寒仲轩,模样好似要将寒仲轩剖肚挖出紫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