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是什么意思?”雍其磊可没那么好打发。“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的随便把一个女人塞给我?”
阎紫藤扁了扁嘴,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
只可惜,她这副可怜相完全勾不起雍其磊的同情心,他太清楚她有多擅长利用那副无辜委屈的神情来骗取同情了。
“看来你没得到教训。”他说著,手指又朝她的脚底探去。
阎紫藤的尖叫和狂笑声立刻又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啊——哈哈哈——哇呀——好啦!我知道错了啦!”她以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咬牙切齿的扭曲声音嚷著。
雍其磊有点好笑地望著她。“喂喂,我都还没开始搔呢!”
他甚至连碰都还没碰到她,她竟也能笑成这样!
瞧她双颊绯红,气喘吁吁,眼泛泪光的模样,雍其磊唇畔的笑意忽然一凝,心像突然被人用鼓槌重重敲了一下,震荡不已。
有好半晌,他只能盯著她那酡红而夸张的笑颜,什么也无法思考,曾经有过的异样感觉,再度在他的胸臆间强烈地鼓动著。
回想起与她重逢以来,那些接二连三的失控——不只一次被她轻易挑起欲火、见到她差点被强行掳走时的嗜血狂怒,以及在韩家屋外想吻她的冲动……
回忆著那些几乎失控的情景,某种令他心惊的了悟忽然掠过心头,他的黑眸震惊地瞪大,不可思议、不敢置信地盯著阎紫藤。
天啊,不会吧?难道他真的对这个爱与他作对的小魔女……
若真是这样,上天也未免太爱捉弄人了!
如果往后的日子,每天都像当初在鬼哭谷那样,充满了预期之外的各种“惊喜”,就算是英雄恐怕也不由得要泪满襟吧!
阎紫藤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狂笑,一抬眼,就见他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蕴藏著某种强烈的情绪,让她的心口一阵怦然。
“喂,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放开我!”她有些别扭地嚷道。
这回雍其磊当真依言松开了她,退到靠窗的桌边坐下。
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让阎紫藤不自在极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你不快点回房去?”她催促道。
雍其磊瞥了她一眼,说道:“今晚,我就留在这里。”
他要留在这里?阎紫藤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为……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雍其磊没好气地反问:“难道你希望我回房去和绢儿同床共枕?”
如果她敢回答是,他非得再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可!
阎紫藤一愣,脑中蓦然浮现他和韩绢儿相拥而眠的画面,令她的眉心蹙得死紧,打从心底感到排斥。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不和韩绢儿同床共枕的话,难道……难道要跟她……
阎紫藤的心像匹月兑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怦跳不止,就连双颊也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
雍其磊好笑地看著她泛红的脸蛋,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
“放心吧!你睡你的床,我坐我的椅,我不会偷袭你的。”他顿了顿,忽然戏谑地补了句:“不过,若是你邀请我分享你的床,那就另当别论了。”
“少臭美了!谁要邀请你上我的床?”阎紫藤啐道,忽然一把拉起被子,掩住整张红透的脸。
雍其磊低低一笑,不再继续调侃她,免得她一整晚都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他吹熄了烛火,说道:“别把自己闷坏了,快睡吧!”
被窝里的阎紫藤一动也不动,直到快透不过气了,她才悄悄探出头来,转头望著雍其磊。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基於某种奇异的直觉,她就是知道他也正望著自己,一瞬也不瞬……
一股带著暖意的热潮忽然从心底泊泊涌出,迅速在她的体内扩张蔓延,她没有去深究那股暖流所代表的意义,唇边却不自觉地噙著一抹甜甜的笑。
☆☆☆
棒天醒来,阎紫藤一看见雍其磊忽然觉得别扭极了,匆匆扔下一句“出去透透气”之后,就自已一个人上街去走走。
虽然时刻尚早,街上却已有些小贩,她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试图整理这些日子以来的紊乱心绪。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三年后再见,他们之间的感觉会有这样奇怪的转变?
三年的时间,真会让人有这么大的转变吗?而这些转变又是为了什么?
回想起她因为韩绢儿而气闷心烦,再想起她好几次在他的抚触亲吻下意乱情迷,答案其实早已昭然若揭,只是她下意识不愿去探究,彷佛一承认了自己的心情,就是对雍其磊认了输。
“哎呀!”她太过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不小心擦撞到了一位大婶。“对不起、对不起!”
连连道歉后,她拉回心思,这才发现周围的人似乎愈来愈多,自己也真的逛得太远了。
“算了,还是快点回去吧!”虽然见到雍其磊会让她感到一丝别扭,但她更不想耽搁了将还魂丹送回鬼哭谷的时间。
她转过身,正打算赶回客栈去,却眼尖地瞥见一个十分眼熟的巨大身影。
那不是郝大雕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阎紫藤暗暗一惊,心中立刻升起了警戒。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半晌,赫然发现除了郝大雕之外,一旁还有几个看似他手下的男人,看来他们早就盯上她了!
真糟!都怪她一路上心不在焉,才会没有及早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阎紫藤一面暗怪著自己,一面加快脚步,在人潮与巷弄间左门右躲,试图甩掉身后的人,但是他们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著她,实在教她插翅也难飞。
包糟的是,她一心想甩月兑他们,完全没注意自己竟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底,这下可好了,四下无人,这帮土匪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
“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郝大雕嘿嘿一笑,大摇大摆地走近她。
“咦?这不是郝大哥吗?”阎紫藤先是佯装惊讶,接著露出一脸甜美无害的笑容,说道:“没想到咱们真是有缘,又在这里遇上了。”
趁著众人被她甜美的笑靥迷得分神之际,她骤然出手想重施故技地袭击郝大雕,却被早有防备的他问过了。
“同样的花招还想耍两次?”郝大雕冷冷一笑,吆喝道:“把她抓起来!”
在郝大雕一声令下,几名喽罗立刻将她牢牢捆绑起来。
“郝大雕,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恶!他们将她的双手紧紧地缚在身后,她根本不可能挣月兑得了。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乖乖地当我的压寨夫人,我可以不计较你上回让我丢尽颜面的事。”
那天眼泪鼻涕口水齐流的丢脸惨剧,让郝大雕既难堪又恼火,左思右想了老半天,就只有她才有机会偷袭他。
栽在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人手下,还当著客栈所有人的面前大大出糗,让郝大雕心有不甘,更让他下定决心——非要将她掳回去好好驯服不可!
於是,他率领一干手下一路跟著她,等待时机下手掳人,却发现她的身边总有一名年轻男子跟著。
有了上回在众人面前出糗的教训,在还没模清那男人的斤两之前,他勉强按捺著性子没有贸然行动。
好不容易终於等到她落了单,他立刻吆喝手下将她擒下!
看著被捆绑住的她,郝大雕嘿嘿一笑,这下子看她还能怎么反抗?
阎紫藤的确无法反抗,她的双手被牢牢缚住,只剩下两条腿可以跑,但是在这群人团团包围之下,她不以为自己有任何逃月兑的机会。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阎紫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