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顺路?
众人已经很习惯了,更不可能有人开口吐一句槽,因为——
“好啊!你开心就好,反正顺路,花不了多少时间。”盛宇珩宠溺地笑说。
他们的“老大”一开口,就算差了十万八千里,也能硬是变成顺路。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盛太傅上场,吟完上半首,偏头笑睨着凤盼月。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凤盼月很乖地吟了下半首。
“很好,”盛宇珩笑着揉揉她的头,“如果连这么脍炙人口的名诗都背不起来,臣就只能请公主摆驾回京了。”
于是他们顺路顺了这么一大圈,一路游山玩水,大约半年后,九月中旬,他们终于来到杭州。
第10章(2)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萧煌一看见城门上杭州两字,简直要下马五体投地的跪拜一番了。
这一路从京城出发到抵达杭州,足足花了七个多月的时间,好遥远的路途,好艰难的旅程啊!
才刚住进客栈,一名影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盛宇珩的房里,双手奉上一封密函之后,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盛宇珩拆开皇上送来的密函。
信的前半段写着二皇子散播不实流言,伤其皇室尊严,使手足蒙其羞,不孝不悌,削其爵位,圈禁在皇子府中,无诏不得出府。
淑妃因嫉生恨,谋害皇室血脉,赐鸠酒一杯。
原因简单几句带过,但是他知道,这后宫的斗争是不可能简单的,有问题的绝对不只是这两位,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就是这样了。
信的后半段写着……
盛宇珩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信末那几句,神情震惊。
北国太子来朝进贡,欲与皇朝联姻,太子属意沁馨公主,缔结两国友好鸳盟。
来时花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回去却仅仅二十余日。
虽然没有日夜兼程,但也是赶得火烧,就怕晚了一步,皇上突然决定“擅作主张”,把沁馨公主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只要赶在下旨之前,凤盼月都有把握能让父皇改变决定。
“还撑得住吗?”盛宇珩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她。
“没问题,京城就在眼前,想休息的话,见过父皇之后,多得是时间可以休息。”她说,心急如焚。
于是三个时辰之后,梳洗过后的两人已经站在苍昊帝的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快快平身。”苍昊帝上前,一把将爱女扶了起来。
“谢父皇。”
“谢皇上。”
“父皇看看,月儿,怎么瘦这么多?”苍昊帝震惊又心疼,“盛宇珩,你是怎么照顾朕的公主?”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盛宇珩又跪了下来。
“父皇,不关太傅的事,是月儿自己没用,要不是太傅处处照顾,月儿根本踏不出京城。”凤盼月立即说,“父皇,您别急着算账嘛!月儿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父皇谈。”
苍昊帝看看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好吧!盛宇珩,既然朕的公主为你说情,朕就不怪罪你照顾不周之罪,退下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可臣亦有事禀告皇上。”
“盛卿也有事要说?”苍昊帝表情冷然,走到御案后坐下,端起茶啜了一口,才缓缓地道:“好吧!朕听你说,不过朕不希望听到什么不知轻重的事,盛卿可了解?”
盛宇珩一凛,偏头望向凤盼月,见她也是一脸忧心,心跟着一沉。
从皇上的口气和所说的话,似乎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而皇上并不赞同,这与凤盼月认为的完全不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父皇的,可……
“禀皇上,臣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盛宇珩决定豁出去了。
“喔?是吗?盛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如果门当户对的话,朕倒是有这个成人之美。”
“臣请皇上赐婚沁馨公主。”盛宇珩大胆地提出请求。
御书房内突然变得安静,四周气氛紧绷,苍昊帝的脸上一片冰冷严酷。
“你说什么?”良久,苍昊帝才冷酷地开口。
“臣请皇上……”
“父皇!”凤盼月扑通一声跪在盛宇珩身旁,看见父皇冷酷的表情,她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天下之主,而这个天下之主,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正打算毁掉眼前跪在他脚下,妄想觊觎他的爱女的男子。
“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苍昊帝冷漠地问。“父皇还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为北国太子妃,未来,你就是北国皇后了,开心吗?”
“请父皇(皇上)收回成命!”两人同时磕头。
“怎么?月儿,难道你想坐实盛卿勾引公主、败坏皇室名声的罪名吗?”
凤盼月一凛,不敢置信地望着父皇。这就是一直疼她宠她的父皇吗?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案皇以前总是对她说,对于其他人,他先是皇上,然后才是父亲或丈夫,但是对于她,他永远只会是父亲。
心慢慢地沉静下来,她相信父皇当初对她的承诺……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卿,你要朕收回成命,要朕将月儿赐婚与你,你认为你的条件好过北国太子吗?你能给予月儿高于一国之后的尊荣吗?”
盛宇珩头磕在地上,皇上的一字一句,都直接切中他最软弱的一处,他的确出身平凡,无法给予月儿至高的尊荣,他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北国太子,但是……
“皇上,北国与我朝情势向来紧绷,两国交界处,时常受到北国的侵略骚扰,虽然我边关众将英勇善战,不曾让北国占了分毫便宜,但北国挥军南下的企图一直以来都不曾消减,如今北国太子突然来朝进贡,央求联姻,甚至指明求娶沁馨公主,北国此举的意义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就是看上了沁馨公主乃是皇上疼之宠之,护在心尖的人儿,有了沁馨公主,等于有了一个最强大的人质,请皇上三思!”
苍昊帝挑眉,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欣赏和欣慰,不过随即隐匿。计划只完成一半,他可不能前功尽弃,于是他再沉声说:“盛卿以为,你所说的这些,朕会想不到吗?”
“臣不敢,皇上圣明,一定比臣更明白,沁馨公主绝对不能嫁与北国。”
“没错,但是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决我朝与北国的边患呢?”
“父皇,边防已经如此紧急了吗?”凤盼月从父皇的语气中听出了严重性,忧心地望着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的父皇。
盛宇珩蹙眉,思路快速地转动。
“启奏皇上,臣斗胆,请求与皇上单独一叙。”他说。
凤盼月一怔,错愕地望向他。
“宇珩,你不要做傻事!”虽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可是光是他不愿意让她参与,就代表他决定的事,她可能不会赞同。
“月儿,你先退下。”苍昊帝答应。
“父皇……”
“月儿。”盛宇珩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凤盼月咬牙,沉痛地点头,接着起身退下。
“好了,盛卿,你想和朕谈什么?”苍昊帝看着眼前这名眼神清朗坚毅的年轻男子,心中暗忖:朕寄予厚望的栋梁,属意的驸马,你要给朕什么惊喜呢?
“皇上给予臣需要的支持,三年,臣给皇上一个没有边患的晋阳关。”
“你要什么条件?”
“三年后,若臣实现了给皇上的诺言,请皇上赐婚沁馨公主予臣。”
“三年后,月儿就十九了,盛卿不在乎吗?”大龄公主,要婚配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