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敛眉沉吟。
“叔叔,你对那个神秘人物有兴趣吗?”他疑问。
“嗯,能让那个嚣张且目中无人的涂进化脸色大变,且立即前往拜见的人物,的确让人颇为玩味,你不觉得吗?”
“我会去调查看看。”
“不,这件事我叫安多去查就行了。”那人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他不能让小路去冒险。
“我知道了。”姜小路点头。“那我捎个信到雷风堡,请外祖母派几个人过来,如何?”
“也好,咱们醉阳山庄虽然人手众多,可顶多只懂一些基本的拳脚功夫,聘请几名武功不错的人安插在守卫里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好,我立刻就去。”
“风娘子愿意借人吗?”司徒烈望着他明亮的笑容,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淡漠地问。
“没问题的,以前外祖母曾说,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开口,她都会无条件帮忙,不过……”姜小路有些失笑地摇摇头。“她也说了,她可以无条件帮忙,但若要动用雷风堡的赏金猎人,就得依他们的价位付帐,她可不负责。”
“这是当然。”司徒烈点头。“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等人到了之后,就由你负责安排。”说完,便走向大门。
姜小路微笑的望着他的背影。叔叔是不是忘了他刚刚才说要离开醉阳山庄啊?这件事交给他办少说又得拖上好些天,这不是存心让他走不了吗?
不过没关系,叔叔要当作没那回事,他乐意从命,就当他没说过吧!嘻嘻……
“对了。”司徒烈走到大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你的剑法练得如何?”
“叔叔问的是寒珀剑法吗?”姜小路纵身跃到他身边。
“还有你爹教你的御天十一式剑法。”司徒烈说:“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你练御天十一式了,怎么回事?”
“叔叔,你真的很不关心我耶,御天十一式剑法,我从十三岁那年开始就没继续练了。”姜小路装模作样的叹着气。
“为什么没继续练?”司徒烈装作没听到他没良心的控诉,免得气死自己。哼,他若不关心他,哪还容得下他在山庄里恶整他!
“因为爹说御天十一式不适合我练。”他耸耸肩。
御天十一式不适合小路练?怎么会呢?在他看来,小路颇有天分啊!不过既然是大哥的意思,他也不好过问什么。
“那寒珀剑法呢?”
“至于寒珀剑法,该练的、能练的,我早就练得驾轻就熟了,当然也没停顿、没荒废,至于其它的……”他又耸耸肩,似笑非笑的望向叔叔,“在『我的男人』还没出现之前,根本无法练。”
司徒烈皱眉,脸色微沉。
小路七岁那年,因缘巧合遇到江湖老前辈空空神丐,据闻,他是一名铸剑高手,可生平却只打造了两把剑,一把名为“火珏”,一把名为“寒珀”,这两把神器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可见空空神丐的年岁着实令人惊疑了。
说它们是神器,一点都不夸张,相传,两把灵剑不仅会自己选择主人,还会依照主人的力气体态变换长短轻重。而这传闻,他们也已经亲身验证其真实性。
最主要的是,“火珏”与“寒珀”还是一对夫妻剑,“火珏”是夫剑,“寒珀”则是妻剑。
说来奇怪,属于妻剑的“寒珀”,当年竟然选择了年仅七岁且是男孩的小路当主人,惊讶过后,这件事还被众人拿来当笑谈,连小路的爹,也就是他的大哥司徒逸,都曾开玩笑的说,将来小路如果变成姑娘家,他也有心理准备了。
似乎只有他,不觉得这件事好笑。
“小路,不要因为一把剑就断定自己的未来,可能传言有误,也或许只是凑巧,当初拿到这两把剑的人是一男一女,长期相处,日久生情,所以才结为夫妻,不是拿到这两把剑的人就一定要结为夫妻,懂吗?记住,你是男人!”
姜小路笑了。“叔叔,我的性别我自己清楚。我也不会因为剑的关系而断定自己的未来,你放心吧!”
“很好,那就不要再说什么『你的男人』这句话了,你是男人,不会有什么『你的男人』出现。”
“叔叔,你不知道断袖之癖吗?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就会有属于他的另一个男人啊。”
“小路,不要告诉我,你有断袖之癖!”司徒烈瞪着他。
姜小路不答反问:“叔叔有吗?”
“我当然没有!”司徒烈皱眉。
“可是叔叔很讨厌女人啊。”
“讨厌女人并不代表就有断袖之癖。”这个小表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爹娘当初到底灌输了你什么观念,让你的脑袋里装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没有啊,爹娘只是说,一切顺其自然。”他轻笑。“叔叔不要紧张,到目前为止,除了外公、爹、叔叔,我完全没有亲近其它男人的念头,不用担心啦!倒是叔叔自己,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上次我回仙暇山的时候,爹还说,叔叔该成亲了,问我叔叔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呢!”
司徒烈这下脸色更难看了,他冷冰冰的说:“叫你爹顾好自己就行了。”他完全没有成亲的念头,反正要继承醉阳山庄,有小路在就可以了。
在他心里,自己只是暂代庄主一职,往后,等小路能够独当一面,他就会将醉阳山庄全部交给他,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司徒家的人。
“可是,男大当婚,叔叔确实该成亲了。”姜小路认真的看着他。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司徒烈冷冷的瞪他一眼,转身离去,突然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说:“小路,这辈子我都不会成亲,如果你爹再提起,你就这么告诉他吧!”说完便跨步离去。
姜小路目送着他的背影,轻啧一声,然后抓抓头,又耸耸肩,最后微微一叹,做事去了。
第二章
司徒烈站在橱柜前,一双冷眼盯着最上层的抽屉,缓缓的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才将抽屉打开。
抽屉里,摆放着一个长匣,他低着头,微瞇眼望着长匣,他的表情,好像匣里装的是什么怪物似的。
挣扎了一会儿,手伸了出去,但一碰触到盒盖又停了下来,从他的表情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盒子打开。
长匣突然泛出些许红光,他像被火烫着了般,猛地缩回手,砰地一声将抽屉关上。
“不行!”他双手抵着橱柜,低垂着头,语调痛苦的低吼。“你知道,我不能让你出现,你一出现,事情就无法收拾了,我不能……”
脑中闪过那抹牵挂的人影,他仓皇退开,转身仓卒的离开。
没想到才冲出房门,就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姜小路撞个满怀,他及时煞住了脚,可是姜小路却没有。
“呀!”姜小路惊呼一声,直直的撞进叔叔的怀里。
司徒烈立刻圈住脚步不稳的侄儿。他可以闪开的,可是如果他闪开,小路很可能会摔倒。
“叔叔……”姜小路松了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方才在房里所受到的冲击尚未完全平复,此刻又迎上他明亮的笑容和灿亮的眼神,司徒烈竟觉心虚撇开视线,也松开圈着他的臂膀。
“你跑得这么急做什么?”司徒烈故作冷淡的问。
“找叔叔啊,守卫说叔叔回影园,所以我就来这儿找你了。”姜小路偏头笑凝着他。
“找我有事?”司徒烈没有撇开脸,只是以着比往常更为淡漠的语调和表情问。
姜小路敏感的察觉了,微微蹙眉,暗暗审视,心里猜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