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订单是女圭女圭,客户要的是六对不同民族造型的新郎新娘,其中她最喜欢的,是一对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及穿着大红蟒袍的新郎,他们手中紧紧握着连系彼此的红彩带,与月老的红线有同样的意义,可是,月老的红线有“强迫中奖”之意,红彩带却不然,是由新郎新娘自己来维系。
不情愿的姻缘,再怎么甜蜜,也是假象,一如她与他。
他以为她要的是什么?对她施展这种虚情假意的温柔,只会让她觉得更酸楚。
不行,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的离开又有什么意义呢?
猛的站起身,她拿他的旅行袋,趁着还有勇气的时候,将他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放置在门口,再附上一张纸条贴在门上,然后带着工作所需的材料,经过茶几时,看着那朵长梗玫瑰,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伸手连同水晶花瓶一起拿起,离开屋子,锁上门,避风头去了。
十二点二十分,袁首阳回到套房,才刚踏出电梯,就看见被摆在门口的行李,他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瞪着门上的纸条,忍不住一阵低咒。
“没错,是有很多女人等着和我吃饭,不过妳愈是逃,我就愈要找妳,我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撕下纸条,他将它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不让他住这里是吧,没关系,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的,因为他早有准备!
提起行李,掏出钥匙,他走到对门,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咔咔咔三声,铁门三段式的锁被打开,他走了进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像是预告另一场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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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约会?”坐在布置得非常雅致的宽敞客厅,高怡静轻啜了口花茶,视线越过杯沿,望着显得心不在焉的邬云儿。
中午她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就是一副逃难的样子,不必明说,她也知道她逃的是哪个难,还不就是“防晒”──躲那个公平普照的太阳喽!
“嗄?”邬云儿回过神来,“约会?没、没有啊,学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妳一分钟至少看了三次手表。”表现得这么明显,白痴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她这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跟学姊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吗?”高怡静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微笑的凝望着她。
“不是啦,就是……”邬云儿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遍。
“呵呵,所以妳就逃到我这里寻求庇护了。”这个学妹好样的,不错不错,不枉费她的努力教,男人啊,是宠不得的,“妳认为他会这么简单妥协吗?”
邬云儿摇头,“就是不认为他会这么简单就收敛心性,所以我才逃到学姊这里来咩。”她才没笨到留在家里等他回来算帐咧!扁是想到他看到他的行李被“丢”在门口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她就一阵心惊。
“该怎么说呢?我真佩服妳的勇气,看不出来妳会这么做呢。”高怡静故意说。
“拜托,学姊,妳不要再说了啦。”
“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只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害怕。”
“怕什么?难不成袁首阳有暴力倾向?”
“没有没有,他虽然讨厌我,常常吼我,但是不曾动过手。”邬云儿连忙澄清。
斑怡静若有所思的挑眉。据闻,袁首阳平日彬彬有礼,对女性体贴大方,生气的时候,也绝不会大吼大骂,而是冷淡以对,那冰冷态度,让人宛如置身北极。而如果他讨厌一个人,更不可能吼那个人,只会冷言冷语的发挥毒舌功力。
“他会吼妳啊……”高怡静沉吟。
“对啊,他的火气很吓人的。”她缩了缩脖子,彷佛已经听见了他轰雷似的怒吼,真不知道下次被他逮到的时候,他会怎么对付她,呜呜……她肯定会被吼得变成聋子。
“有什么好怕的?既然他不会拳脚相向,那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嘛!被吼一吼又不会少块肉,当打雷就好啦!”高怡静开导她。
“啊……”邬云儿愣了愣。好像有道理耶!被吼又不痛不痒,她怕什么呢?
“了解了吧!”呵,她好想亲眼看看,当袁首阳发现小学妹对他的吼骂不再有“感觉”之后的表情耶,“不过学妹啊,妳确定他真的没有暴力倾向吗?也许只是因为妳没有真正惹火他,所以没机会体会呢?”
邬云儿摇头。“不会的,学姊,首阳他不是会打女人的人。”
唷?这么确定啊!
“那很好啊,确定是只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啦!如果怕他吼,那我借妳两个耳塞用吧。”
“学姊……”她有些犹豫的低唤,“妳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妳觉得自己做错了吗?”高怡静不答反问。
邬云儿立即摇头。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问我了,不是吗?”高怡静微笑。
“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可是我还爱着他也是事实,我无法欺骗自己。如果继续住在一起,那我的离开又算什么?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闹剧一场。他必须知道我是认真的,他也必须认真的来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而不是抱着哄哄我就好的态度。”
“没错,女人是需要真心相待,而不是哄哄就行的,就算袁首阳从来不曾哄过女人也一样!”
邬云儿微微一愣。“他……不曾哄过女人?”他身为公子,怎么会不曾哄过女人呢?好奇怪。
“有什么好意外的?女人巴着他都来不及了,哪还敢耍脾气要袁大少哄?合则聚,不合则散,这是情场浪子最基本的游戏规则。他可以温柔体贴,可以出手大方,但对方若有了非分要求,还因为求不得而闹脾气,那就只有抱歉,再联络了。”高怡静微微笑菩,精明的眼神瞅着出神的小学妹。
“学姊,妳觉得我的要求也是非分的要求吗?”她意兴阑珊的问。
“以公子袁首阳的立场来说,是的;但是以『丈夫』和『妻子』的角色来说,不是。”
“他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呢?”邬云儿叹气,这是她最不明白的一点。
“学妹,妳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已经有点喜欢妳了,所以他不想结束这个婚姻,也愿意放段来哄妳,当然,我相信还有其他原因促成他这些行为,但是『喜欢妳』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呢?”
“喜欢……我?”邬云儿有些错愕的眨眼,难以置信的低喃,这个原因实在无法让她相信,可她心里这种感觉是什么?那是希冀与期盼,明如不可为,却忍不住还是希望学姊的猜测是对的。
“没错,既然妳不想和他住在一起,那就不要住在一起,把他赶出去,但是也不要逃避他,妳只要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看他到底还会做些什么来哄妳。妳愿意接受就答应他,不愿意就拒绝他,反正妳的心早就在他身上,赎不回来,妳也早已经有了离婚的心理准备,那么,妳又有什么好损失的呢?就当是谈一场恋爱就行了。”
“谈恋爱?”和她的丈夫?
“他正在『追求』妳,不是吗?”高怡静拿起插在水晶花瓶中的长梗玫瑰,意味深远的笑。
“嗄?”原来,这几天他的行为就是在追求她?“可是他是有目的的。”
“妳倒说说看,有谁追求一个人是没有目的的?不管是追来当情人,或是追来当伴侣,甚至只是追来上床,都是有目的的不是吗?”
学姊说的是有道理啦,可她怎么觉得这个逻辑好像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