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荪,我……我看见彼德森了。”格非先是傻傻地转头说了一句,随即“咚!”地一声,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南荪往门口一看,一双眼立刻睁得跟个铜铃似的,半天吭不出声音。而她手中的马桶吸盘还举在半空中,配上她的睡衣,实在很滑稽。
“看来,你对我演的电影不怎么欣赏。”彼德森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那柄“武器”,不忘幽默地开口。
没一会儿,场景由大门移到浴室。只见彼德森卷起袖子,手里拿着南荪刚刚拿在手上的吸盘,卖力地往马桶里吸着。
“哗啦啦!”几声流畅的水声响起,然后一切就全搞定了。
“没想到你还会修马桶。”南荪跟他一起走出浴室。
“这算什么?我还修过外星人呢!”他指的是他演过的一部电影。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南荪一脸不可思议,但却也掩不住兴奋。
“老周告诉我的。”
“老周?不可能!他不会随便把我住的地方透露给陌生人的。”南荪摇摇头,压根儿就不相信。
“他不随便,他要我在他的墙上签名,还写下:最欣赏你的朋友,彼德森留,这才愿意告诉我。”他站在南荪的面前,心里不断地问着:就是她吗?是她吗?
他很兴奋,却仍有一丝的疑惑。
“找我有什么事吗?”南荪早让他的幽默笑弯了腰,两个人一同坐在沙发上。
“嗯……我是来还钱的。”彼德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拿这当借口。
南荪接过他递过来的铜板,再用错愕与狐疑的眼光盯着他看。
“好吧!不只这件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想来确定一下,你……你是不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位女孩子。”他索性一口气说完。
“什么?”南荪笑问,感到一头雾水。
“我是说——我曾经在梦里见过一个女孩子,而我知道她就是我这一生要白头偕老的妻子,我猜……或许她就是你。”他结巴地说。
“不可能!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呢?”南荪听懂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我撞到那扇门,还有你给了我两枚铜板,而且那咖啡店的招牌写着情定福尔摩沙……”他试图解释得更清楚,好让南荪明白。
“不不不!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你知道吗?每天都有人撞到那扇门,而借铜板给人打电话,几乎每个人都有这经验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呢?”
“你说的也对。”
“本来就是嘛!再说我已经订婚了。”她愈说愈理直气壮,打算亮出她指中的订婚戒指。
“嗯?”彼德森看去,什么都没有嘛!
“咦!没有戒指?啊!罢刚不小心被冲进马桶里去了。”她尴尬地笑了笑。
一切都确定了,他也该告辞了。
“很高兴能认识你,只可惜我只在台湾停留三个月,不然,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他看着她,心中有股遗憾。
“你知道吗?今晚过后,我就会成为全世界的女人嫉妒的对象,因为没有几个女人家的马桶是你这大明星修好的。”她开了门,幽默地笑说。
“替我跟你室友道声歉,我好像吓到她了。”他仰头笑说,那神态竟把南荪给震慑住了。
“没关系!反正她正在敷脸,小睡一下也好。”她贪婪地直盯着他,把身后的郎格非忘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吗?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他笑望着她,不经意地,他看见她睡衣上头的凯蒂猫。“连睡衣也这么特别,不是我想象中什么蕾丝薄纱的。这是什么动物啊?”
很显然的,他对日本商品完全不清楚。
“这是一只猫。”南荪指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脸有点红了。
“猫?”他望着她倏起的红晕,有点醉了。
“是啊!一只没有嘴巴的猫。”
气氛突然不对劲了。彼德森整张脸严肃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那里,看得她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猛吞口水。
“再见。”不过,她还是得跟他说再见。
“会的!我们会再见的。”彼德森回过神,似笑非笑地对她说。
他突然一个上前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往她的唇瓣吻下去,既温柔又强
烈,一时间,南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他那浓烈的热吻里,迷失了她的
心……
第三章
“赵南荪,你太不够意思!你太没有良心!你枉顾朋友道义——”
“好啦、好啦!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不饶过我?”南荪低声下气地求饶着。
“哎呀!小心点……痛啊!你……你太可恶了,就算你不叫醒我,也得先把我脸上的鬼东西拿下来嘛!哎哟……”这一会儿,格非咬紧牙根,与南荪使尽力气想把那一片变干、变硬的面膜给剥下来。
“再忍一下,快好了。”南荪拿着小榔头,小心地敲打着。
“哦!天哪!只要一想到昨晚,我就心疼的椎心刺骨啊!彼德森耶!我超级渴望的梦中情人,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哦不!是我的面膜前,不过,他来干嘛?难道他听见我真情的呼唤?”格非陶醉地猜臆着。
“他是来还钱的。”南荪顺口提醒她。
“就这样?为了那掉在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捡的两块钱?你骗谁啊!”
“不信你去问老周!”南荪其实有点心虚,一想到昨晚的那个吻,她就心慌起来。
“真的?你们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呢?”南荪没好气地反问,但随即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绯红。
“我想也是,和你这无趣的女人,能做什么?不看电影,不爱做梦,不看爱情小说……说不定你连高潮是什么都没经历过呢!”郎格非向来作风大胆。
南荪不答腔,因为,对于这种男女情事,她向来是传统保守观念的捍卫者。
“不会吧!你跟杨顶汉这么久了,不会连床都还没上过吧?”格非不过随便说说,却发现南荪的脸红得跟个猴子似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又还没结婚。”南荪自然地反驳。
“可是,没结婚也会有那种冲动啊!难道你从来没有?”
“什么冲动?”这下子换南荪一头雾水了。
“就是那种欲火焚身、无法克制……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碰到烈火……”格非边说,还一边卖力地表演。
“你疯啦!就叫你电影别看太多。”南荪看了只觉得好笑。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这种感受。”格非凛着她那张剥得七零八落的花脸,用像是看外星人的眼光盯着她看。
“为什么我应该要有那种感受?”她脑中突然闪过彼德森吻她时的心动。
“天哪!是你有问题,还是杨顶汉有毛病?”
“我们都很正常!只不过平淡了一点,真正有大问题的人是你。”南荪随即剥下格非满脸上最后一道面膜,示意她转过身,望着镜子。
“啊——”郎格非立刻被镜子里的人吓得大惊失色,那是一张既浮肿又满脸全豆花的脸孔。
“这就是你花一万块买来的面膜?”南荪还故意糗她。
“哇——我下午的约会怎么办?”格非急得哇哇大叫。
“我看只能取消了。也好,反正下午我叫清理化粪池的工人来,你要是没事,就帮我盯着他,非得把我的戒指找出来才成。”
“化粪池?”格非一脸错愕,她没想到她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南荪忙完格非的事,随即梳洗换装,草草吃了一点早餐后,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