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你们住手啊!"突然,有个人影自白雾冲出来。
"弯弯?"梅步樵一看,差一点没吐血了。
"大哥、大哥,你有没有受伤?"弯弯话才说完,就发花丛里一根根的小花刺,全扎进了梅步樵的身上。"哎呀!这么多的花刺。"
"没关系!拔出来就好。"梅步樵一时间,还感觉不到什么。
"哈哈哈!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一位紫衫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得意地笑说:"这是我们紫玉庐最毒的紫花丛,只要让它一根刺扎到,一天之后一定致命,你不妨算算,你身上有几根刺啊?哈哈哈……"
"什么?大哥!你赶快吞了你的珍珠雪花膏!"弯弯急得头皮都麻掉。
"没用的,那最多只能撑几个时辰,不过,倘若你想要解药,就拿你们梅家的银灿夜光珠来换吧!"说罢,这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灿夜光珠?难道,抢走夜光珠的另有其人?"梅步樵这时才发现,这件事错综复杂,并非他原先想得那样单纯。
"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呢?"弯弯只记挂著他的伤。
"先把刺拔掉再说吧!"白姬冰脸色惨白,然后,就与独孤无畏一起将梅步樵先安置到先前那个破土地庙。
一个时辰还未过,梅步樵就已经全身发黑,眼看著毒血就要攻入心肺去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你们家的珍珠膏不是能解毒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效呢?"白姬冰全身冰冷,不断地来回踱著。
"或许,我该命丧于此,"梅步樵转过头,望著一旁流泪不语的弯弯,他还真是万般的难舍,他问:"我爹呢?"
"你放心,我先让他们乘船离开了,我还要家丁们先带爹上蝴蝶谷找莫青,他们会保护爹的,你放心。"弯弯边说边拭著泪滴。
"傻瓜!你该跟他们一起走的……"他虚弱地说著。
"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天涯海角,弯弯都陪著你走。"她伏在他的胸口,让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丫头,嫁给我,委屈你了,其实我……"他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将她放进心里头。只不过话还卡在喉咙,梅步樵便闷哼,晕厥过去了。
"大哥,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会救你,弯弯不会让你死的……"弯弯虽是哭得很伤心,但是,她的内心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坚毅,她决定要上紫玉庐取解药,虽然她还不知该如何取,虽然,她知道梅步樵刚刚想说的话是,"其实我爱的始终不是你。"……
月黑风高!柳弯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紫玉庐的寨地。
"我该怎么进去呢?"她望著围得极高的围篱,一脸的忧心。
"用调虎离山计吧!"突然,无畏出现在她的身后,还有姬冰。
"是白姊姊?你们……"弯弯不想他们涉险境。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里有我跟无畏,你先回去照顾梅大哥,不过,你先替我们放一把火,引开他们,我们会乘机闯进去的。"
于是,依著白姬冰的指示,弯弯在放了火之后,立刻奔回破庙,等候消息。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进里,便发现于桑德正月兑上最后的一件衣服。
"你在干什么?"弯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快!快帮我把他的衣服也月兑了。"于桑德脸色惨白,显然是剑伤未好。
"啥?"弯弯不明所以。
"他中的是紫惑毒,非得要有处女相陪,并服以解药才能得救,我想,你应该不是了吧?"弯弯是他的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
而弯弯这一听,自然是猛摇头。
"哼!丙然是风流种子,还不快帮我月兑下他的衣服!"于桑德虽然也是万分羞涩,但是,她向来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于是,她先喂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再替他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一切准备就绪。
"你……能不能回避一会儿?"于桑德红著脸对弯说著。
"喔、喔!我到外头守著,你慢慢替他疗伤吧!"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弯弯还是只能强自镇定,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心急如焚。
听著里头的动静,弯弯脑海里忍不住幻想著,此刻于桑德是怎么样与她的梅大哥缠绵。她拍著自己的头,不许自己再想些什么,她明明知道于桑德是为了救人,才会出此下策,但,她的心还是非常的难受,像掉进了一锅滚烫的热水中,却不能出声喊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于桑德出来了,她衣衫不整的。"他本来醒了,不过,又被我吓晕了。药大约要经过一天一夜才会有明显的效果。在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我会安排船只助你们逃走,对了,我在他的身边发现封信,是给你的。"
"啥?我的信?梅大哥怎么会有信给我?"她想,他明知道她识字不多,于是,她连忙拆著信,左看右看的,问道:"那你呢?你已经是梅大哥的人了,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笨啊?明知这男人不爱你,却还要跟他耗上一辈子,怎地?你不识吗?拿来,我替你瞧瞧!"说著说著,于桑德就拿过了弯弯手中的信低头看著。
"可是,你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也算不上聪明啊!我大哥要跟我交代什么?"她发现于桑德脸色一暗,让她的心不觉也沉著。
"弯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突然,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啥?"
"这是……是一封休书。"她实在难以启齿,"他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要你成全他与白姬冰……梅步樵你这个浑蛋!"她不禁破口大骂。
"他……要休了我?"弯弯心口一震,脚一软就跌倒了地上。虽然,她本来就打算成全他与白姬冰,但是,一听"休"字从他的心底发出,她仍禁不住地频频颤抖,-颗心全碎了,眼眶湿湿地,碎成千万片,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你保重,我……"由于无话可以安慰她,也由于自己也是感同身受,于桑德只能黯然地把信递还给她,然后再落寞地走向庙门口。
"大哥,你就这样把弯弯给休了?"她转过头,凝望著尚在沉睡中的他,不禁泪眼婆娑。那封教她肝肠寸断的信,她还紧紧地握在手里,但是,信里的恩断义绝,却早已深入她的血脉、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当日,梅步樵说要疼她一世、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她还清晰地贴在心坎中,原来,那不过是他哄她的,在经历了生命交关之后,他终于为爱了一辈子的白姬冰,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她呢?她今后该何去何从?梅步樵是她的天、她的地,而天地尽毁的那一刻,何处才是她容身的归所?
"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突然在黑夜中响起。
弯弯猛然一抬头,文学界发现了于桑德让人打倒在地,而甩她耳光的,就是她的父亲于邦富。
"可恶!你敢吃里扒外?枉费我一心把你扶植成紫玉庐的掌门。现在,你却为了这个臭小子来背叛我?"于邦富完全不留情面。
"爹,求您老人家放了他们,女儿跟您保证,银灿夜光珠真的不在他们手上,那黑衣人连山庄都烧了,也偷走了珠子!这是女儿亲眼所见,绝无欺瞒哪!"于桑德跪下来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