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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野姜花 第27页

作者:梵朵

“谢谢。”她又惊又喜,有万分的感动在心。

“还有这串水晶项链,是你最爱的野姜花造型。”尔荻递上一条项链,并亲白为她佩戴起。

这也好!就算是尔荻留给她的纪念—.曼芸仰着脸、泛着泪光,再听着尔荻吟出的浓情意切——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曼芸不敢落泪,只是在尔荻至诚深重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爱早已深陷。

“约瑟,我只是你的曼芸姊。”她多么希望自已是当年的十七、八岁。

“而我爱的,就是你曼芸姊。”他还是说了,这么珍贵的一句话,尔荻第一回就送给她。

十十十

三月的最后一个晚上,雷电交加!

郎起波窝在尔荻的棉被里,正得意洋洋。“喂,明天起,你的跑车可要换主人哟!”

“你别高兴得太早,明天你就知道!”尔荻是向来不服输的。

而明天,就是四月一号!

“黎小姐,早餐送来了!”一大早,苏灿珍便神色诡异地送了一杯牛女乃和一份三明洽上芸园。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嘛!今天不必上课,我自己去餐厅用餐就行了!”曼芸百觉得这阵子苏灿珍似乎心事重重,不但做起事来心不在焉,连前天送来的一杯柳橙汁都不小心翻倒打碎,还整个人脸色惨白、发抖连连。

“我是佣人,这些是我*做的事。”苏灿珍今天似乎心情不悦,连日气都日目着烟。

“尔荻呢?”曼芸随日问着。

“在屋里和郎起波吵架。”灿珍的眼直盯着曼芸正喝下的牛女乃。曼芸虽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再多言。

用餐完毕,曼芸索性再回主屋的教室中,收拾着地的教材、笔诅,谁知,才一走近门旁,便听见郎起波那讪笑的声音。

“愿赌服输!痹乖地把车钥匙交出来。”

“我没有输!曼芸姊是爱我的!”

“这话是你自已说的,有谁能证明?难不成要我去问黎曼芸啊?”

“不行,她绝对不会承认的。”尔荻有些懊恼。

“喂,兄弟!别小气嘛!虽然你追不”黎曼芸,输了这场赌局,可是,你至少不让她嫁给你爹地,也保住了你母亲的山庄,这区区一辆跑车,小事情嘛!”

“这不是车子问题,是原则问题。”尔荻是挺拗的。

“哎哟!你会有什么狗屁原则,当初你不就是为了戏弄黎曼芸,才会使出这招驯悍计吗?我看哪!你还是——”话才一半,郎起波就神色骤变地望着门边。

尔荻直觉地循着他的眼光而去二曼芸姊!尔荻大惊。

曼芸不说话地看着尔荻好一会儿,才又而无表情地走出他们的视线。

“曼芸姊,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尔荻拚命地在她背后喊叫着,而心中顿起无限愧疚。

“约瑟,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她才不会相信你呢!”郎起波还不知事态的严重性。

不!我相信你,尔荻,我真的相信你所付出的感情,只是……只是……你的动机仍是令我难堪至极;只是,你和印起波的赌局,不诘拿我当牺牲品;只是……只是……我不再年轻,禁不起年轻人的游戏:….曼芸掩不住内心激动地一路奔向前去,在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尔荻最爱的湖畔。

呆立在湖边的曼芸,心中毫无半分恨意,因为,这段情本来就谌随风飘去,而留下来的,只有尔荻给她的纯真挚意。她满足了!纵然结局不在她的掌握里。

她凝望着湖中的荷叶,只可惜未能等到莲花开落的时节。

“红颜不死,只是枯萎……”她这出了此刻的心境。

突然,眼前的物景相互交叠在一起,曼芸发现自己的神智和眼皮都仿佛吊上千斤槌,沈重不已。

“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开始晃来晃去,而脑海中却直觉地浮现早上喝的那杯牛女乃。“牛女乃有问题?”她问着自己。

“不是牛女乃有问题,是你有问题!谁不招惹,偏要招惹我的尔荻。”苏灿珍不知何时地来到她身边。

“拿来!”苏煤珍口气邪恶地伸出手来。

“什么?”曼芸不懂。

“你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尔荻送我的,你凭什么要?”曼芸手握住项链,并下意识地往复退了一步。

“拿来!拿来!”苏灿珍竟扑上前,伸手就抢。

“放手、放手……”曼芸的香沈愈来愈重,连抵抗都没有力道。

“可恶!”苏灿珍还是扯下她颈上的链子,并使劲全身力气朝曼芸身上一推:“去死吧!贱女人!”

啪地一声,静谧的湖面瞬间溅起大水花——

“救命哪!救我呀……”曼芸不会游泳,也无力挣扎。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苏灿珍等了好一会儿才喊叫。

“哎呀!怎么会这样!”穆言第一个赶到现场,她瞪着万般惊恐的眼,迅速地伸出手,想抓住黎曼芸快要完全城更的手。“曼芸,快、快拉住我,加油啊!”

“穆言、穆言……”曼芸庆幸地的出现,却也明白自己早已气力用尽,将沈没在这冰冷的湖水。

彷佛才不到一秒的时间,苏穆言就看着曼芸消失在她的眼前。

四月一号,是黎曼芸离开人世的一天。

而死因,是自杀溺水。这是根据苏灿珍的目击证明。

四月一号,也是尔荻噩梦的开始。他一直以为,黎曼芸是因为他的恶作剧而羞愤自尽。

“曼芸姊,是我害死你的,我是凶手,我是杀人凶手!我竟然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自曼芸死后,尔荻几乎不分昼夜地坐在湖边,用着最歇斯底里的呐喊来鞭苦自己的灵魂。

“约瑟,不要这样!”全家人都对尔荻的白残和伤痛束手无策。

“约瑟,你这样,曼芸姊会心疼的!”郎起波亦对自己的祸从口出十分悔恨。

“不!她不会心疼的,她现在只会恨我、恨我……”尔荻憔悴地哭泣着,而凹陷的眼眶、满脸的胡殖,犹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歉疚与悲痛。

尔荻颓废得几乎只剩一日气了!

在曼芸过世后的几个月里,尔荻只把自己锁在芸园内,日日夜夜重复听着曼芸最爱的那首西洋歌曲。而每每往日的情景在脑海中鲜明问起,尔荻总会狂乱地握紧拳头,用力地槌壁、槌着自己的心:“曼芸姊,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呀!”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猫渲泄不掉他心里满满的黎曼芸。

对尔荻而言,四月一号又何尝不是他葬心的忌日!

半年后,薛家填平了那座湖,盖上凉亭,再全家搬回英国定居。

而尔荻,砸了小提琴,改了“约瑟”这个名,再把笑容留在属於黎曼芸的芸园里,孤独又苍凉地挥别这块伤心地。

从此,红尘中不再有黎曼芸。

从此,薛尔荻也不再是薛尔荻。

他们的爱在休兰山庄成形,也在休蔚山庄划下遗憾的结局。

第九章

一九九七年,台北。

在昏迷了三天后,尔荻终於醒了!

中度脑震荡的他,醒在药水味刺鼻的头等病房里。

“这里是哪里?”他抚着头上的纱布,一头需水。

“是台北,前天才从花莲把你转来此处的!”一位年约四十馀岁的男子站在尔荻右侧的茶几旁。

“起波?你怎么会在这里?”尔荻有说不出的讶异。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就算住在北极也得兼程赶抵。”郎起波目前定居在美国,是当地有名的华人律师。

“出了什么事情?”尔荻反倒是问起他来了。

“啊?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上了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啦!”郎起波用极端忧虑的眼光,盯着尔荻脑袋上的纱布包扎。“该不会你又丧失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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