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当呢!”黎曼芸爱极了这楝全由木头建筑装演的房子二在我之前,不是有一一位老师?”
“嗯!不过,他们嫌住这里太过僻静,离主屋又太远,所以,这房子你算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呢!”
“哦!”黎曼芸回答得平淡,但心里头却对这因缘有种相当温暖的感觉。
“黎小姐,老爷有吩咐,以后芸园是由我来负责扣理,我叫苏灿珍,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苏灿珍?”黎曼芸再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少女,才发觉她有一张稚女敕的小脸,虽然五官是平庸了些,不过,看在年纪已二十六岁的黎曼芸眼里,年轻不就是美!
黎曼芸又不禁想起谢端昱的移情别恋,不就是因为另外那个女孩比她来得年轻俏丽?
想当年,她和谢端昱是大学人见人羡的金童五女,谢是社团里的风云人物,而她则是中文系的系花美女,走在一起,常让两人在幸福甜蜜之丝,还添了分别人投注而来的虚荣得意。
“曼芸,唯有你的美,才能匹配我谢瑞昱。”黎曼芸还记得当年的他是如何对地倾心。只是,时间会冲淡了曾经浓烈的情,在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已经升”某大企业总经理的谢瑞昱,终於以一句“我对你早已无任何感觉”,来断绝这六年来的一切,并且娶了比黎曼芸小五岁,而且是企业家之女的千金小姐。
黎曼芸为此哭了整整一个月,但在泪流尽之后,她便刻意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论是她的容颜、或是她的心灵。她下定决心不再为任何一个男人来奉上自己的尊严和美丽。
晚上,薛树基特地准备了一桌子大餐,来为黎曼芸洗尘接风。
“穆言,别忙了,一起坐下来吃。”薛树基是不把苏穆言当一般佣仆看待。
“不不用了,我还是到另一桌和其他人一起用餐较适合。”看得出苏穆言是个细心又守分的女人,她不会因为薛树基的爱护就侍宠而娇,依旧谨守着自己的身分。
“哎哟,穆言姊,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嘛!”郎起波有挽留的念头。
“是呀!是呀,你要在这儿,咱们师兄弟就会注意形象,不会把含物一日气扫光光,这样我们才能捡个剩菜剩饭吃哪。”尔荻不顾郎起波的白眼,硬是把话说完。
“喂,你们这群孩子,真是没大没小,”薛树基轻斥一声,随即有些腼蚬地看着一旁沈默的黎曼芸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笑?爹地你有没有说错哇?黎老师,她怎么会笑?”尔荻摆明了就是要跟黎曼芸唱反调。
“约瑟!”薛树基立刻严肃地出声制止。
“我说的不对吗?”尔荻用挑衅的眼光瞄着黎曼芸。“不过,不笑也好,免得皱纹一多,又更老更丑了。”
“你有这心理准备是最好罗,”只见黎曼芸拭着嘴,连正眼瞧他都不瞧一眼,口气淡淡地说道:“明天起,你就得至少有三个小时要看着我的脸,如果觉得会适应不良,你就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因为,我们就要这样对看一年!”说罢,她便起身告辞,迟自回到她独居的差扑一百园。
“约瑟,我看,这回你是逃不了罗!”郎起波这才想起一句成话,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儿子呀!我看你就认了吧!”薛树基是问着得意的笑。
那尔荻呢,却在略显挫折的神情中,更突显他那桀做不驯的光芒。愈困难的事,愈能激起他战斗的。
棒天一早,借大的休兰山庄就显得气氛紧绷。
“喂,今天这一回合,不晓得咱们少爷的输赢会如何?”佣人们早就在窃窃私语了。
而设於主屋内的教室,只见黎曼芸早已正襟危坐於请台的椅子上,但讲台下的那两张书桌,仍空无半个人影。
约莫半个钟头后,才见薛尔荻和郎起波姗姗来迟地进入教室内,还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脸。
黎曼芸也不吭气,直接翻着课本念着*词几句。
“薛尔荻,把这苜诗再念一遍。”她下达命令。
但尔荻不回应,迳自在本子上涂鸭。
“薛尔荻。”黎曼芸再吃他一逅。
“黎老师,他不喜欢人家叫他这个名字。”郎起波括着嘴。
“不喜欢这名字啊?”黎曼芸其实早有耳闻。“早说嘛,要不我改叫驴子、骡子或是小狈子、二楞子?”
“哈哈哈——”郎起波猛地爆笑开来。
“我叫约瑟……”尔荻说话了,寒着脸瞪着她。
“一个连自己本名都轻视的人,该叫*王八羔子*!”黎曼芸连为人的表情都是平淡冷静。
“哎呀!老师怎么可以请粗话?”郎起波起哄着。
“老师?”黎曼芸盯着薛尔荻,神情嘲讽地说:“今天以前,你们不都当我是*老巫婆*吗?”
这堂课,算是一场平手,没人占上风。
尔荻终於在黎曼芸的强势下,背诵了几句诗,而所交换的条件,便是此后一律要用“约瑟”来称呼他。
当然,这全是黎曼芸设计的“利益交换”,她懂得在软硬兼施下,把这个倔强的孩子哄上她要的方向。
就这样,一连五天,黎曼芸的上课倒是顺顺利利,平静得令人讦异,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尔荻往往都会籍故迟到。
“约瑟,你又迟到近半个钟头。”黎曼芸在隐忍了几天后,决定要有所反击。
“没办法嘛!我拉起小提琴就会忘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还挑挑眉毛,白呜得意。
“我不是请苏灿珍提前五分钟去叫你。”
“她呀!一见到我,就整个人傻掉了,就差点儿没流口水呢!”
“胡说,我才没有呢!”站在门口的苏灿珍又羞又急地频频替自己辩解。
“你受的是哪门子的英国教育?对女孩子的绅佳风度到哪里去啦?还是郎起波比较像样。”
“喂,听到没?多向我看齐……”郎起彼笑着和尔荻咬耳根子,一脸骄傲。
“郎起波,你真没用,才一句甜头就忘我。”尔荻死瞪着郎起波,并觉得黎曼芸是存心挑拨。
而这堂课,尔荻更显得益发排斥,不但是无心听课,更三番两次大剌刺地当着黎曼芸的面打呵欠伸懒腰,还故意和身旁位置的郎起波比手划脚。
终於接到了下课前一秒,尔荻的前脚早已瞄准了教室外头——
“今天这堂课的内容,明天要考。”黎曼芸这会儿才说明。
尔荻瞄了她一眼,摆明了就是“考不考关我屁事”的眼睛。
“还有,明天起,不准迟到。”黎曼芸的话气是淡漠中有斩钉截铁的气魄。“每逢到一次,就一整天不准拉小提琴。”
“你——你凭什么!”尔荻的要害被学中。
“凭这座又大又美的休兰山庄呀!你最好别忘了!”
望着黎曼芸离去时的揶愉,尔荻也只能在暴跳如雷下莫可奈何地槌胸顿足。
请教小提琴是他的生命!十九岁就已获得过无数次英国小提琴大赛冠军的他,早在小提琴的弦音里,建立了他的荣耀和生气,而他,着实不想在这恶婆娘的手里,毁掉了他这唯一的嗜好兴趣。
所以,他屈服了,隔天他破天荒地准时上课去。
“曼芸,我看,你真是生来克我儿子的!”薛树基趁着晚饭后,跟随黎曼芸回芸园的路上,与她随意聊聊。
“这不是克不克的问题,重要的,是要抓对孩子的性情,才能切入重点。”
“你是说我刻板、不近人情吧!”黎曼芸竟绽出一闪而逝的笑意。
“啊?不不是,我只是认为,我希望你住在这儿能快乐些。”薛树基一急起来,便会冒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