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却阴冷得很。“我去过圣心,也跟院长谈过,她说你小时候被丢在院前的玉兰树下,那棵玉兰树是你的避风港,你每一次闯了祸,就会往上躲……”
往事触动了她心里头柔弱的部分。
圣心育幼院,那是她的家,童年所有的记忆都在那里。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首先要做的便是砍了那棵无用的玉兰树。”蒋牧淮威胁着。
必亚询气得全身发颤。
“你如此逼迫,只为了让我成为你的人?”
“是的。”
“你是个有妻子的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强要得到另一个女人!
“我有没有妻子与我们的契约无关。”蒋牧淮的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那是关亚询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
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再怎么难听的话他也能笑着面对。
怎么她只是提到他的妻子,就像制住他的死穴,让他变得狼狈而脆弱?
“你爱你老婆?”关亚询突然间明白蒋牧淮会蓦然变色是为了什么,他爱他的妻子,可是……
“为什么你要背叛她,到处拈花惹草?当初你娶她时,不是曾在神父面前许下过承诺……”
她还未说完,蒋牧淮一个箭步向前掐住她的下颚,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事不用外人来置喙,你只需给我一个答案,答应还是不笞应。”她若是答应,一切都好谈,如果她敢说“不”,那么他立刻让人拆了育幼院。
蒋牧淮的眼里闪着怒火。
是她的询问触及他的痛处,硬在他的伤口上洒盐,为此,她必须付出代价。
他眼中的怒火窜烧到关亚询的眼瞳。
她从来没想过在蒋牧淮玩世不恭的表相下,竟有如此深沉的感情。
他眼神里的悲痛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的妻子吗?
是他的妻子背叛了他,所以他一个女人换过一个,花名在外,让别人以为他是不回头的浪子?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的这样,那么蒋牧淮太自私了。
“你凭什么把你的痛苦转嫁到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凭我有权有势。”凭他能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也凭我一句话就能决定这群小表是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蒋牧淮阴恻恻地附在她耳旁小声地开口。
他温热的吐气吹进关亚询的耳窝,让她全身一震。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蒋牧淮的和气是假象,撕去了那张面具,他其实是个恶魔。
她瞪视着他,但他不发一语,等她回应。
最后,她终于妥协。
蒋牧淮笑着说:“我可是花了一亿买下那块地呢,不久之后就是你的了。”
“你不觉得买贵了?”关亚询心想,她的身价算是不凡的了。
她不懂,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偏偏挑上她这颗硬核桃来吃。
他早已恢复痞子表情,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你值不值得这个价,这得月兑了衣服才知道。”
必亚询当然不会以为他买了她是纯欣赏用的,但是从他口中吐出挑逗的字眼,还是让她忍不住反胃。
“你到底是人还是恶魔?”她按住胃部,开口挑衅。
蒋牧淮却笑着告诉她,“我是什么,那同样也得月兑了衣服后才知道呀。”
第四章
蒋牧淮迫不及待的想让关亚询成为他的人,因此提议去她以前租赁的也方。
“不,我不去。”关亚询坚持自己的立场。前不久她才义正词严地训斥萌萌,今天就随同蒋牧淮回到他的金屋,当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她做不来。
“好,不去那里,那去你住的地方。”
蒋牧淮不容得她反驳,拉着她的手便把她丢进车子里,开车驶在她的住处。
他一直派人跟踪她,所以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但是在他的想象里,她的住处不该像个狗窝,既窄小又潮湿。
懊死的,空气中还飘着霉味。
“你住在这种鬼地方?”他臭着一张脸说。
“是呀,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吃饭、睡觉、刷牙、洗脸全在这,如果你要拉屎,外面有公厕。”她故意详细介绍她的住处。她就不信在这种环境下,他还会想。
她打开窗子,像铁笼子似的公寓斜对面就是公共厕所,蒋牧淮人还在屋里就能闻到一股尿酸味。
他皱紧了眉,关亚询却乐得很。
“你不要太得意。”
“住在这个四坪不到的房子里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悲哀都来不及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拉下脸,努力的想装出悲惨的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却泄露出她的好心情。
她解开衬衫的钮扣露出素白的内衣,斜躺在床上无言的邀请他。
蒋牧淮被她的媚态引得欲火上身。
这个可恶的女人,还刻意的摇摆腰身,这轻轻一摇,床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他这辈子还没躺过会叫的床!
他知道她是故意袒胸露背勾引他,因为她清楚他厌恶这个地方。
不过,她别得意得太早,双方交战,他们还未分胜负呢。
蒋牧淮攫住必亚询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下床,拖着她直往外走。
“蒋牧淮,你放手!”她此刻衣衫不整,左邻右舍都像在看野台戏似的跑出来看热闹,让她丢脸至极。
“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我……我门还没锁,你要拖着我上哪去?”关亚询对他又打又咬。
然而,蒋牧淮根本不理会她。
“那个破地方,就算门没关,也没有人会去偷、去抢,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他拖着她离开那个脏乱不堪的住处,再次把她甩上车。
车门还没关上,她就起身想逃。
但他眼明手快,先她一步行动,在她逃开前,欺身压住她的娇躯。
她的胸口因气愤而剧烈起伏,杏眼圆睁的望着他。
蒋牧淮不怒反笑,状似轻松的警告她,“你若胆敢再逃,信不信我在这里就让你难堪?”
他的手掌罩在她外露的内衣上揉弄着。
这个恶劣的男人!
“你放手。”
“那就给我安分一点。”
必亚询不得已只好点点头。
蒋牧淮这才抽身离开。
她拉拢衬衫,乖乖的坐在驾驶座旁。蒋牧淮见状,安心地开着他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
他带着关亚询来到“华亚饭店”。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进五星级饭店。一进饭店的大门,她就察觉到自己的突兀。
她向来不是个自卑的人,但饭店进进出出的人全是衣冠楚楚,像是要出席酒会似的。
反观她,一件白衬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脚下还穿着破旧肮脏的运动鞋,她就像是误闯大观园的穷酸女,令她极度自卑。
必亚询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躲到蒋牧淮的身后去。
这个场景让她想到多年前的一部电影“麻雀变凤凰”。电影里头,女主角茱莉亚萝勃兹是个妓女,而她的真命天子是李察吉尔饰演的亿万宫田翁。
她这个样子的确是跟那女主角没什么两样,但可惜的是,蒋牧淮不会是她的李察吉尔。
必亚询抬手顺着她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她专心地打理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她已随着蒋牧淮的脚步踏进电梯里。
蒋牧淮在电梯中才有多余的心思打量关亚询这只小母老虎,发现小母老虎正专注于自己的外表,完全没注意到她现在的模样像只舌忝着四肢,努力把自己清干净的小猫咪。
看着她的动作,蒋牧淮嘴角带着一抹笑,那笑不同于他常挂在嘴边的流气,意外的露出他的好心情。
他有多久不曾真心地露出过笑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