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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多拉船的耶诞 第19页

作者:方蝶心

得意之余,“妳还坚持要在这里谈吗?”他凛凛的睐她一眼。

她咬住唇,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她看看黄世钧,又看看那些面无表情的爪牙,“只有你能上来,他们不可以打扰了香多涅的其他旅客。”

“可以。”他把这些人留在大厅,径自跟着裴香堤走上香多涅的客房。

进到房间,不等他开口,她已经抢白追问:“菲倚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样,我只是暂时请她去作客。”

“你囚禁了她?”这个恶魔,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作得出来?

“如果是囚禁,哪有什么太舒适的待遇?我真的是请她到饭店来作客几天,等我把公事处理妥当,而妳跟我搭上返回台湾的班机,她就会获得自由。”

“黄世钧,你放开我的朋友,有事情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菲倚?”

“谁要她不自量力想帮助妳对抗我们这桩婚姻?”他端坐在房里的椅子上,高傲得不可一世。

“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执意要娶我?”

不,他才不会傻得公开自己的真心。

“如果我说我喜欢妳,妳就愿意嫁给我?”他狡猾的反问。

“请你放开菲倚。”她压抑着情绪。

“妳要她去见谁?”

黄世钧永远狡猾的不正面回应她的话,总是迂回的反问她。

“菲倚只是一个旁观者,你没有必要把她卷入我们两家的事端。”

梁菲倚是无辜的,基于友情,菲倚只是不忍心看她坠入婚姻的桎梏,她只是想要帮忙。裴香堤自责自己让好友卷入是非,现在连行动都受到控制。

“是谁?妳要她带着妳的围巾去赴谁的约?是那个在耶诞舞会上与妳共舞的男人吗?”他感到嫉妒,为什么她眼睛里的渴求是属于别人的?

“与你无关──”她忍无可忍的失控大喊。

两人显然都受到了震慑,黄世钧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而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控。

他恼火的扭着她的手腕,“妳爱上他了?妳跟他上床了?所以胆敢背弃我们的婚约?妳不要忘了,这婚姻是妳父亲同我父亲定下的,只有嫁给我,那些债务才会一笔勾消。”

“放手,你弄痛我了──”她感觉自己的手疼得几乎要碎裂,好不容易挣月兑,她仓皇的退到窗棂边,远远的离开黄世钧。

“我警告妳,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管妳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辈子妳就是注定要嫁入黄家,当我黄世钧的妻子。”他不喜欢被打败的感觉。

“即便我心里爱的是别人,或者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无所谓?”一股不知打哪来的勇气,让她想也不想后果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黄世钧颈项的青筋爆起,“那妳等着看我怎么亲手凌虐你们爱的结晶。”

他的心被她的话刺伤了,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他残忍的宣示。

他是说真的,目光森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像一把利刃笔直的刺进裴香堤的心坎,教她无端的颤抖。

她别过身去,不住喘息的看着笼罩在细雨纷纷的圣马可教堂圆顶,想到正有个孤单的男人站在风雨里的广场等候着她的出现,黑色的斗篷耐不住雨势,将被雨丝浸濡,裴香堤的心不由得茫然慌乱。

肇雎,肇雎……原谅我无法遵守承诺到你面前。

谁啊谁?谁能够帮我送一个口信给严肇雎?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有望着远方的圣马可教堂,默默的流着眼泪。

“待会我会帮妳退房,从今天晚上开始,妳再也不许住在香多涅。”

“不,你没有这个权利!”

“希望一个小时后,妳已经收拾完毕,要不然,梁菲倚面对的可不只是囚禁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

黄世钧抛下威胁,隐忍着怒气离开了裴香堤的房间。

门砰的猛然关上,她骇得直掉泪,她不能离开香多涅,不能失去和严肇雎的联系,不行!

裴香堤知道自己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好歹她也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在房间里来回踅走,食指紧紧的咬在唇齿之间,期待脑海中的灵光乍现。冰冷的威尼斯,到底还有谁能够帮她?

霎时,她的眼睛先是看到墙上圣马可教堂的水彩画,继而看到了床上的画本,当下心念一转,马上靠了过去,一把拿起画本里所剩无几的空白页面振笔疾书,她将不能亲口对严肇雎说的话全写在纸张上,然后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接着,她在一页画着旅馆房间的铅笔素描的角落,用她仅会的一句义大利文写着她的请求。

亲爱的芙兰采斯卡,帮我!

旋即小心翼翼的把画本藏在枕头下,希望佩鲁贾太太打扫客房的时候会发现它,更希望芙兰采斯卡能间接帮她这个忙。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黄世钧已经命人把她带离香多涅,她不能反抗,只有用眼睛无言的望着柜台前错愕不已的芙兰采斯卡,希望他们会看到她留下的画册,希望他们能明白她的意思。

第八章

在栖身的诊所里套上黑色斗篷,神采奕奕的严肇雎正要出门赴一个有趣的约会,一个只有地点、日期却没有时间的约会,他想了一夜,每每忍不住要笑出声音来。

裴香堤!一个有趣的女孩,他喜欢她这个提议,喜欢她的默契游戏。

砰、砰、砰──诊所的大门突然被敲得火急。

纳闷之余,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去,拉开门,洛齐和伯格都来了。

“你要出门?”伯格问。

“嗯,先进来。”他让出走道,在两人进入后谨慎的锁上门。

三人一路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洛齐取得内应消息,Lagostina已经和一家亚洲药厂展开联系,预计下个月就要在亚洲大量生产新药ADF,药厂方面这一两天将会派代表到威尼斯来签约。”伯格表情凝重的说。

“该死,我们手边却只拿到新药二分之一的处方,无法藉由新药成分追溯任何数据,就连新型流感病毒资料,我们也都一无所知。”严肇雎双手紧握,紧得让十指指结发青泛白。

“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洛齐说。

“今天晚上?洛齐,怎么说?”

“今天晚上Lagostina在CaffeFlorian有一场餐会,目前受邀的与会人士尚未得知,不过很可能与亚洲药厂签约有关,Lagostina的人向来谨慎,刻意把餐会选在一个出其不意的地点。”

“CaffeFlorian就在圣马可广场上,为什么他们会选在如此公开显眼的地方?这对行事向来讲求隐密的Lagostina是件很不寻常的事。”

“就是因为他们反其道而行,所以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伯格信心满满的说:“今晚的CaffeFlorian餐会确定是Lagostina本人赴会,对于病毒我们毫无线索,眼下只能趁今晚从各方面一同下手。”

“伯格,你想要怎么做?”

“餐厅、药厂、Lagostina大宅多方部署,今晚一起行动。严,你和洛齐到CaffeFlorian弄清楚今天餐会宾客的来头,并且看看东西在不在Lagostina本人身上,以他多疑谨慎的个性研判,东西很可能被他随身携带着,必要时……”他无声的比画了一个窃取的动作。

严肇雎点点头,在心里估量着情况。

伯格看看腕上的时间,是时候离开了,“欸,我得先走了,不管如何,注意安全!”他把手指指向严肇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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