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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抬柜手 第24页

作者:方蝶心

“那些子弹是铁氟龙做的,周围有一圈防水用的红色亮漆,这种钢孔子弹在维吉尼亚州是违禁品,杀伤力极大,即便是雨天也不影响它的威力。”

“最近公司内部忙着重新挂牌上市,也在进行重回凯尔董事会的部署,除了这些事情容易引起旁人不满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会与人结怨。”

“裁员呢?”

“我不知道。”一般离职员工如果只是因为裁员而挟怨报复,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火力的武器?杨惟认为是有心人士想阻挠他重回董事会比较有可能。

“马特,现在那些KTW的子弹就是我们的线索,或许依据子弹来追查,可以掌握到可疑份子。”

“嗯,我知道了。”

第十章

知道杨惟已经安然回到家中,项蓓心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暂时放下,没有丝毫的喘息,她旋即又马下停蹄的从医院赶回住处。

她十万火急的进到房子里,只见杨惟沉潜的坐在客厅正中央,眼睛眨也下眨的望着她,腿上还搁着她的珠宝盒--那只藏有铜钥匙的珠宝盒。

“你……”他怎么会发现这个珠宝盒的?

未等她问出口,他就捻起钥匙,阴恻的挑起嘴角,“原来就是妳,黄花梨柜的主人。”

她跨了几步上前,“你怎么会知道?你擅自进了我的房间?”伸手就要抢过钥匙。

他突然一个收手,把钥匙攒在手心里,摆明不愿意还给她。

“还给我,这是我的钥匙。”

“我该想到的。”他自嘲的说:“妳没想要拿回黄花梨柜吗?”

“当然想,我当然想--”她激动的说。

杨惟操控轮椅转了一个方向,径自往阳台靠去,然后看着钥匙,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Jessica--那时候我十岁了,妳呢?”他问着她。

“我、我六岁。”她让他莫名的态度搞得方寸大乱,注意力都被在他手里的钥匙吸引住。

“嗯,六岁,差不多。”他沉吟须臾,“我记得那是经商失败的富豪人家,家里有好多好多的珍奇物品,在债权银行的陪同下,爷爷带着我到那个漂亮的房子拿走我们在拍卖会上买到的拍卖物。那时,妳蹲在门口哭,哭着不要让人把黄花梨柜搬走。对了,当时妳怎么说的?”他瞟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爸爸一念之仁让对手有机可趁,反落得经商失败,她会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妈妈的遗物也不会被拍卖,爸爸后来也不至于出卖劳力弄坏了身体,只为了全力栽培她。

“那是妈妈的遗物,是妈妈要送给我的嫁妆,谁也不许拿走。”项蓓心声音低低弱弱的,彷佛回到那一天委屈的自己。

时间彷佛拉回了当年,“嗯,我想起来了,妳哭得很伤心,恳求我把黄花梨柜还给妳。”

“可是,你说那已经是被你们买走的东西,是属于你们家的。”她的眼眶噙泪。

“所以妳扑着我死命的打,哭说柜子里头有妈妈给的礼物,说我抢走了妳的嫁妆,毫不手软的发狂地打,直到大人们把我们拉开,我已经满脸伤痕累累。”他自嘲的笑了笑。

“当时,我以为我会被你狠狠的揍一顿,可一脸伤的你反而给了我这把铜钥匙,要我长大后拿着铜钥匙跟你要回黄花梨柜,我没忘记,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拿回黄花梨柜,要是少了黄花梨柜这件嫁妆,我绝不披上婚纱。”她跨近杨惟两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杨惟迟迟没有回答,许久,他才转过轮椅,脸上的表情是算计的,“Jessica--我想,我改变主意了。”

她的表情迷惘,“你这是什么意思?”

“妳和王志弘已经分手,暂时是不需要这件嫁妆了。”

她不安的说:“可那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所赋予的意义大过一切。”

他该懂的,他素来是个仁厚的人,情感的意义他不是比谁都感受深刻吗?怎么会这样问她呢?

“但是,对我一个瘫痪的人来说,这却是我的筹码,黄花梨柜我不想就这么还给妳了。”炯炯目光闪耀的不是质朴的纯良,而是私心的胜利。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定要拿回来,我们说好的,不是吗?”项蓓心错愕不已。

“那只是童年的说词,口说无凭,妳在社会也有段历练了,这个道理妳应该比谁都懂的。”他冷漠的说。

“请你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请你把黄花梨柜还给我!”她慌乱的说。

她万万没有想到杨惟会改变主意,这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妳确定?妳愿意为黄花梨柜答应我所有要求?”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她点点头,不顾一切的保证。

“那好,我要妳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这个瘫痪者的身边。”杨惟森冷的眼神紧盯着她苍白的脸。

“你要我嫁给你?”项蓓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颓然的低下头去,茫然的望着自己,又望向他。

“对,只要妳嫁给我,答应留在我身边,黄花梨柜就是妳的。”他以迫人的口吻道。

“如果不呢?”

“妳该知道上头的铜锁已经换过,新钥匙只有我有,妳不答应,那么黄花梨柜就永远不会有打开的一天,妳也就别想知道妳母亲在里头留了什么东西给妳。”

她扑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襟,“杨惟,你好过分!”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对她,那是威胁!

“这是妳教我的,为达目的心狠手辣,况且我一点也不心狠,我只是握住了妳的弱点,这是我的筹码,而这些也还是妳教我的。”

“你……”她哑口无言。

“我给妳一个晚上考虑,希望明天一早我听到的,会是一个双赢的好答案。”杨惟没有再看她一眼,稍嫌吃力的推动轮椅,缓缓的回到房间。

他走后,项蓓心像是全身失了气力般的瘫坐在地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懊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翌日,项蓓心简直是逃着离开家的,因为害怕看见转了心思的杨惟会咄咄逼人的要她从嘴里吐出答复,在她这么迷惘的时候。

是以,她宁可到公司面对堆积成山的文件,也不愿意再这种情况下面对他的改变,那让她觉得陌生、害怕。

杨惟躺在床上听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传来大门的关阖,他才慢条斯理的从床上正坐起身,笑容中带着一抹森冷的诡异,旋即推开轮椅,一脚踏下。

手里拿着从项蓓心手中夺来的铜钥匙,转而走向书房,从他带来的私人所有物里翻找出一只外表和一般书背等同的不起眼的木盒子。

他拂去上头的灰尘,钥匙插入洞孔反手一扭,叹的一声,木盒子霎时开启,里头放了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张便条纸。

他认得出便条纸上是爷爷的宇迹,他挑了起来,上头这么写着--

商业行为是一种绅士活动,就跟救援工作一样,是良心事业,然而,这只是理想,现实里,这些都是狗屁!唯有不择手段的壮大,才有理想。

这几句话像是当头棒喝的打在杨惟脑门上,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唯有不择手段的壮大,才有理想。”困惑的他登时了然于胸,而后折迭纸条放入胸前的口袋。

接着,他拿起泛黄的文件逐一核对检视,终于他点点头,抓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用低沉的语调说:“杨伯,是我,我已经找到你说的文件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不会让阿东白白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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