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不得荷米丝的话是真是假,梅若颖不做他想,“苏剑令、苏剑令——”她用重剩约气力大喊。
门外的苏剑令惊觉事情有异,整个人疯狂使劲的企图把门撞开,不知不觉中凝聚了一股无形的剑刃,他破门而入的强大气势顿时化解了困境,梅若颖凌空摔倒在地,痛苦的蜷缩著,荷米丝则再度被打回留声机里。
“若颖,你还好吧?”他单臂一横,搀扶起地上的她,不住的轻拍她的睑。
梅若颖低头看看手腕,玉髓镯子依然套在手腕上,她虚弱的摇摇头,“我只是头晕,没事了,只是头……”随即整个人厥了过去。
“若颖,”苏剑令采向她的额头,热热烫烫的,“该死,你最好给我保持清醒,听到没,梅若颖!”
不再耽搁,他抱起她立即飞车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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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这天来了一批申请参观的图书资讯与档案学研究所学生,而中文流利却不幸被石膏困住以至于行动不便的梅若颖,理所当然的被大家推派出来当解说导览人员。
话说那天她在苏剑令怀中昏厥,苏剑令将她送医后竟然擅自做主,硬是胁迫医生把她留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还非要医生以骨膜碎裂为由,把她原本无大碍的手肘裹上石膏,让她数日来都无法参与实际的书籍修缮工作,成天在实验室里像个闲杂人等似的,就等著他来串门子喝茶闲嗑牙。
为此,梅若颖破天荒的用她向来被束之高阁的坚定态度,很直接的向苏剑令表达最严正的抗议,可是他却丝毫不把她的抗议当做一回事,依然故我,看在她眼中,更是大为光火,是以现在只要看到他出现,她就存心摆臭脸,彻底执行她的抗议。
此际,梅若颖纤小的身子站在前方,压抑个人情绪的不满,戴上耳挂式麦克风详尽的解说——
“一般我们收到需要修缮整理的古书后,首先要送到这个清洁室消毒清洁,而且得依受损的情况来决定是要清除灰尘还是要除湿,你们都知道的,书本放久了很容易受潮,所以除湿的工作很重要。”
“那如果发霉或者长虫了,要怎么处理?”队伍中的一名研究生问。
“那就要送到特殊的除菌室去,必须要将书中的细菌和虫子彻底消灭清洁,而且事后还得把书页逐一摊开烘干,基本上整个过程得经过好几道手续,让专业机器来协助进行。”她一边指著机器当做辅助性解说,还不忘缓下速度供学生作笔记注解。
“如果书页损害太严重时,应该要怎么办?”一记清朗的声调从队伍的最后方响起。
梅若颖纳闷的探头看了看,研究生们也纷纷回头,队伍的最后方,苏剑令双手盘在胸前,嘴角带笑的发问。
她一见是他,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她还在跟他生气,因为他的态意妄为。
“同学,请往这边走。”存心忽视他似的,她领著一班研究生继续往前进,“既然是古书,当然或多或少会有些损害,这个时候,我们就会选择大小厚度适中的修缮木片,把破损的书页小心翼翼的固定好,然后进行精密化的整理拼贴,达到最完善的效果,当然……”
众目睽睽下被梅若颖给了一记软钉子碰,苏剑令丝毫不以为忤,只是抿唇一笑,也不打扰她的解说,迳自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位子,安静的坐著等她。
他自嘲的想,真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要说她迟钝,他三天两头的来,整个实验室里,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迥然不同的,偏偏,她大小姐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挑衅欺侮,把他当成了万恶不赦的大坏蛋,每每害他忍不住靶慨的摇头。
他从来没追过女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反过来追求他,因为他的外貌,也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他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的心,以为只要能够作出缜密保护她的决定就是对的,可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她已经摆了好多天的脸色,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就这么搞砸了。
若不是不想吓到她,他早就捧住她的脸,狠狠的把她吻得神魂颠倒,哪还容得了她这样老处在状况外。
约莫半个小时,难掩郁闷的苏剑令索性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
这厢,梅若颖恰巧结束解说,正领著大家走出藏书室,来到实验室的大会议桌前。
“刚刚那就是藏书室,修缮完毕的珍贵古书,我们会统一收藏在独立空间的藏书室,里头会有特殊的精密灭火装置,一旦发生火灾,马上会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来灭火,至于为什么不采用水柱灭火的方式,为的就是避免对古书造成损害。”
她的目光环视著众研究生,“关于古书修缮,不晓得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那我们今天的参观解说就到这边结束,非常谢谢你们来参观。”室内响起一阵鼓掌声,是献给梅若颖,也是给参观者。
梅若颖习惯性的往角落看去,目光陡然一沉,角落那边只剩下一杯冰凉的茶,原本该坐在那儿的熟悉的身影不知打哪儿去了,这样的空悬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等不及送走实验室里的参观研究生们,梅若颖匆匆奔出实验室,来到阳台前遥望前方的停车场,目光逐一审视过每一辆车,确认苏剑令是否真的离开了。
梭巡了老半天,熟悉的车子不见踪影,她可以肯定,他真的走了。
满腔的失望陡然涌起,顿时间叫她的心酸涩得难受。
她也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从第一天抵达台湾开始,她在因缘际会下蒙受他的好心帮助,虽然他总是有些狂放不庄重,但是她明白他是个好人,永远都迈开大步的走路,跟著他的步伐,会叫人全然的信赖。
只是他对她太好,其他团员虽不会在言语上多说什么,然而他们关切的目光总让她倍感压力,是以她用最差劲的方式回应了他的好,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幼稚。
“梅若颖,你这笨蛋!”咬著唇,恼怒的低骂自己一句,她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蓦然,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她心一揪,本能的旋过身来,泪珠飞洒,她最不希望被苏剑令看见的模样却这么意外的暴露出来,忍不住用自由的手揪握粉拳,气恼的想要捶打他,未料,他的吻却比她的拳头来得还要迅速猛烈。
他的手环揽在她的腰际,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属于他的阳刚气息就这么毫无保留的轻拂过来。
“唔……”她不住的捶打他,似是气恼的推拒他的亲近,又似是难舍难分的揪乱他胸前的衬衫,矛盾的心情盈满胸怀。
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梅若颖自己也无法分辨,只能这么无措又失控的回应他的亲近。
半晌,他离开了叫人眷恋的唇瓣,带著紊乱的气息抵靠在她额上低喃,“我没有追求过女孩,不知道怎么样讨好,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的,我比谁都还想要得到你。”
她攀著他的肩,掩不住的轻喘,茫然惊讶的仰头凝望著他,眼中的热气来得汹涌,久久无法言语。
托起她的脸,食指揩去满溢的泪珠,苏剑令没有丝毫的保留,再次夺取了她的唇,大瞻热切的采取属于她的甜美。
他不知道怎么开始他们的爱情,那么,就用盟约般的吻来宣示他的真心吧!
第七章
把清洗杀菌后的老旧书籍逐一的摊开烘干,确认它们的完整,梅若颖敲打著酸疼的肩膀,脸上有掩不住的满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