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交换,”她讨好的凑上前去,“告诉我翠珊是谁,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可疑。”嫣然一笑。
丙然,他又是愀然变色的模样,一口回绝,“甭说,我自己看。”
“哟,又生气?”带着笑,王莹洁拿出另一份文件比对着说:“好吧,长嫂如母,跟你说也不算什么,你看,这边是呈报的成本,这一份则是那时候各项原料的价格,整体换算之后,我们的成本根本就是超出水准,相对的,营收也就大幅缩水,撇开这些不说,这中间还隐藏有几笔流向不明的款项。”
“财会部门不可能这么大意的。”
“他们当然不会大意,但是,如果是有压力或者利益输送情形,这又另当别论了。”
“大嫂,妳为什么开始想注意这些过去的档案?”陆修棠不解她的动机,一个散漫挥霍的女人突然这么精明、思虑缜密,这落差太大了。
“想拿什么东西跟我交换答案?”王莹洁又想捉弄他了。
他神色一凛,“当我没问。”态度强硬。
“小气,不过是一只玉镯,知道就说不知道便罢,真不知道你干么那么在意,算我服了你这拗性子。”她不以为意的说:“查这个就像我在打PS2一样,有一种快感,反正现在有你这总监在,少了许多烦人的事情,我拿来当消遣防范老年痴呆啊!”
他不免觉得这样的她陌生,究竟,什么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忽尔又将手搭上他,手指不安分的刮搔他的脸几下,“警告你一点,新案子约成本不要抓得太雕谱,要揩油记得用点技巧。”
猝的,他脸色大变,扫开她的手,“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生气了?不过是逗你的嘛!”见他又气得嘴角抽搐,王莹洁乐得紧,“好啦好啦,你的企划案总算还像样些,我知道你想要开发案的主导权,想怎么着手就去做吧!”
“很晚了,大嫂妳可以去睡了,明天还请准时进办公室。”多跟她说一句话,他就会多一分火气,索性草草打发她。
“知道晚了,那你刚刚还打电话打扰我。”
他睨着她,“又没人叫妳接电话。”
“哼,晚安,诅咒你变成熊猫,我好打包将你送去四川野放。”
王莹洁站起身忿忿走了几步,本想回踹他一脚的,后来觉得,逗他生气比打他还叫人得意。
眼珠子一转,她自身后突然抱住他的颈项,“乖,给我青黄玉突脊龙纹镯,我就给你安排相亲,有个女朋友保证你修养会好上百倍。”冷不防的还啄了他的脸一口,然后飞也似的逃开。
“大嫂——”陆修棠满脸臊热的回身瞪去,始作俑者却早已不见踪影。
丰女敕的唇落下的痕迹,慢慢散发威力,感觉自己的脸颊几乎像被刨剳一块血肉似的灼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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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正在进行内部的小会议,王莹洁月兑掉高跟鞋,匿在桌下摇摆晃点着脚,直到散会,与会人士都在收拾资料准备鱼贯离去,她依然端坐如常。
经过征信人员传来的消息确认,那笔迹出自同一个人,那么说,L就是陆境山了!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有了心仪的翠珊,他还是只换来一辈子的孤单……
咦,不对,日记中的翠珊提及自己怀孕生子了,而且还是儿子,不都说母凭子贵吗?
对,孩子呢?王莹洁不动声色的暗自回想日记上的时间,有三十年了,翠珊的孩子早已经长大成人,但是那孩子在哪里?还有为什么他们始终没有结婚?
冥想之际,会议室门突如其来的大开,陆修棠怒气腾腾的走来,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摔,一样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施启铭,丝毫不逊色于他,还未离去的主管们纷纷停下脚步,准备看一场风暴好戏。
“为什么?”陆修棠问。
王莹洁偷偷套上鞋子,手指翻开文件一瞥,是被她驳回的那两宗开发案。
“驳回了。”粲笑的脸说得毫不意外。
“我是问妳为什么。”他不能接受她反复的态度,明明说这案子由他主导,后续的一些细节内容他都陆续跟她讨论过,连内部会议上,她都允诺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喊停?
那些主管交头接耳了起来,碎嘴论说起这桩叔嫂不和的抗争。
王莹洁扬起手,“第一,几经评估成本过高,第二,合作厂商铭扬建设名不见经传,我信不过,第三,同时执行两个开发案,我顾忌集团资金周转恐出问题。”
“铭扬建设是新公司,但还不至于是名不见经传,不讳言我与负责人私交甚笃,我信得过他,而且,当初几次会议开下来,妳一直都处于赞同的立场,现在反悔是不是太突然了?”
“现在喊停还不算晚,等到届时出问题再喊停,那么陆氏集团才会完蛋。”
“什么完不完蛋,妳不要以为妳握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妄想操控整个集团运作,我警告妳,当心我联合所有小鄙东一起跟妳对抗,妳说百分之六十五大,还是妳的三十五有利?”施启铭气得脸红脖子粗,脸上的横肉打颤不止。
原以为这次有机会大捞一笔,没想到计划却突然喊停,别说先前投下的上千万资金,一看到王莹洁,他又想到她屡次阻挠他好事的那些不胜枚举的小冤小仇,一时间怒火澎湃汹涌。
“施副总,你确定我一定会落败吗?以小搏大听过没?要不,我也有胜算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你要不要跟我一较高下?”王莹洁优雅的仰起下颚,一派娇媚的睐着两人。
“我、我要杀了妳这丫头片子——”施启铭破口大骂。
“舅舅,你冷静些,你先回办公室,我来跟董事长谈。”陆修棠不想把场面搞拧。
“她实在太可恶。好歹我是母舅,多少要敬我几分,可是她、她……”
“舅舅,咱们是自家人,撕破脸外人看笑话呢!”王莹洁又捋了几根虎须。
“大嫂、舅舅,你们都冷静点。”陆修棠阻挡在两人之间,“我来谈,你先回去。”他态度坚定看着舅舅。
施启铭视线扫了几回,只得忿忿不平的离去。
“你们也该离开了吧?”陆修棠对着看戏的主管说,大伙儿这才讪讪的离开战场。陆修棠走去将会议室关上。
“给我一个更有力的理由。”
“可以,但是你确定不告诉我翠珊是谁吗?”
“大嫂,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开发案。”他把口气加重。
耸耸肩,“到我办公室吧!”王莹洁站起身,姿态婀娜的走出会议室,陆修棠尾随着。
她拿出一叠资料,“铭扬建设是施副总的投资吧?”
“是我表弟的事业,跟舅舅没有直接关系。”
“我怀疑有。”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他面前,“我调来过去几季的工作志记,好几起金额有疑点的案子都是由施副总主导。”
“妳是说舅舅他……”他飞快的翻阅着,“不可能的!”
“我只是怀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可妳这样贸然喊停,难道妳不怕舅舅号召其它股东反抗妳?”
“哇!好刺激,”她猛的鼓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忍不住放烟火庆祝,想不到小鄙东们也有这种凝聚力。”
王莹洁神秘的掩嘴低笑,早八百年前,她大量拋售股票造成集团股价惨跌的同时,她就以张祥雍、欧阳静玉的名义转手买进,这一买可不只百分之三十五,足足有过半的优势呢!
“王莹洁,我请妳正经些。”陆修棠讨厌她这么放肆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