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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罂粟花 第8页

作者:方蝶心

“你扔了什么?你把我的手机电池扔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范景棠,我恨你!我恨你——”揪住他衣服,别恩渲气得朝他挥拳,“我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在她怒斥他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懦弱的一并溃堤。

她的愤怒把她的眼泪逼出,把累积十年的情绪一下子宣泄出来。

十年的岁月里,她佯装洒月兑,许多想爱却又不能爱的情绪,只能在夜晚从别人的身上寻找片段拼凑,只能对着秘密橱柜上的空白位置无限叹息。

为什么他要再一次的出现,为什么要这样挑战她的极限?

好了,现在来到这荒山野岭,他想怎么样也不告诉她,真是太过分了!

范景棠任由她放肆宣泄,一手揽紧她的腰,一手扶在她颈后,他闭上眼一迳的沉默……

用完食之无味的早餐后,别恩渲还在生闷气,索性把身子背过去,不想看见范景棠。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猛转台。

“范景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可不可以说清楚,不要把我当呆子耍好吗?”一会,她出声了,无法忍受这样混沌未明的感觉。

消息没曝光,范景棠依旧将视线落在小小的荧幕上,心想,那个雷特助总算有点用处。

“范景棠,如果你是要我坐在这里对着电视荧幕猛瞧,那我宁愿走路回台北。”她撂下话,“再见!”

再不出去走走,一直闷在这屋子,她一定会被逼疯。

“把外套穿着,外面蚊虫多。”她那无袖的裙装看来避不了蚊虫。

别恩渲踩都不睬,迳自推开门离去。

“渲,不要走太远,山上容易迷路。”

哪管他怎么说,倔强的别恩渲只想离开。

她走后,他搁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来到门外的台阶上,看着那气焰怒火交杂的背影,竟露出一抹微笑。

“渲,这样你都受不了,当初你的离去让我所承担的痛楚可都在这之上,你知道你的离去对我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吗?”

他转身走回屋内,坐在沙发上,继续按着遥控器。

而走在深山里的别恩渲一路上咒骂着,趿着低跟细带的当季最新鞋款在荒山上艰困的走着,满月复的愤怒已经把她的理智淹没。

“这杀千刀的家伙,才十年没教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以前至少还酷得可爱,现在竟然变成奸险阴沉的鬼样子,而且一点礼貌都没有……幸亏昨天穿的是这双鞋,要是把那双细跟五寸的高跟鞋穿来,本小姐不就要在这山顶上插秧啦!”

她顺着石子小径一路走下去,“这种羊肠小径,真不知道他昨晚车子是怎么开上来的?”气呼呼的脸涨得红通通,要不是正在生气当中,她会好好欣赏这片大好风光。

“混帐范景棠,”又是一声咒骂,脚下的步伐一扭一拐的,“疼死了!”

她自言自语着,“不,就算再难走的路也得走下去,只要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会有救星,不用求那个浑球我一样可以回台北。”

她充满信心的走着,为了逃离只好忍着脚踝的疼。

“希望学校不会把我开除……”

第四章

“是他,海棠的总经理就是他。”侯竞语快步的闯进侯竞琰的办公室。

“你在说什么?海棠的总经理叫范景棠,有什么不对吗?”侯竞琰从桌上抬起头,“昨晚爸不是说过了?”

“哥,他是那个书呆,也就是十年前跟恩渲在一起的人。”

侯竞琰单手顶着下颚。“你是说,他是君棠的父亲?”

“嗯,就是他。”侯竞语担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难怪一碰头,恩渲就浑身不对劲,我还以为她怎么着。”

“哥,你猜他会不会是来找恩渲复仇的?还是他知道君棠的存在,想把君棠夺回?”

“应该不是,昨晚他看到恩渲的表情是惊讶的,表示他根本没料想会再遇到恩渲,所以我想他把恩渲掳走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他的母亲是个厉害的女人,如果她知道恩渲跟范景棠碰面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没有见报,可见海棠企业这边一定忙着封锁消息,还没有心思想计谋来折磨恩渲,况且他父母人还在国外不是吗?”侯竞琰似乎不怎么担心。

“为什么恩渲不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竞语,也许她根本没办法和我们联络上,何不把他们的消失,当作是两个人躲在角落,细说他们重逢前的种种。”

“你不担心吗?”

“要担心什么?恩渲的韧性一向叫人吃惊,她对爱情的执着,对人生的乐观坚持。放心,她会回来的。”

“哥……”这些人真是乐观到家,连君棠那孩子都叫他别担心,什么嘛,倒显得他婆婆妈妈了。

“对了,这几天恩渲学校的课你去帮她上吧!学校那边爸打过招呼了。”

“我?”没搞错吧,要他去面对一群学生?

“对,就是你,课表在这里。”侯竞琰扔了一张纸给他,“别忘了喔!”

别恩渲出去一整天,直到下午还是没回来,看外头山色将从落日余晖转为黑暗的沉静,屋里的范景棠开始有点不安,他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崎岖的山路而返回,没想到……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福婶过来敲门。

“福婶谢谢。”

“少爷,那……小姐还是没回来吗?”

“还没。”

“山上晚了天气会转凉……”

“福婶,你跟福伯先吃吧,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已拿着外套出门。

“少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去找?”

“不用了福婶,我马上回来。”

“那我把晚餐送过来。”

“谢谢。”

抓起手电筒备用,范景棠往早上别恩渲消失的那条路径走去。

他在窄小的山路上奔跑着,心头悬念着她的安危,若不在天黑之前寻回她,即使是夏末时分,这夜晚山上的温度绝对叫她好受的。

“渲——恩渲——”

凭着良好的体力他跑了大段路,可依旧不见她的踪影,范景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独自出来。

“恩渲,你在哪里?”

旷野山头,顶上一群岛归巢飞去,她却没有归来的迹象。

他继续往下奔去,在寂静无声的山野中,那种茫然未知的感觉,就像当初她离开时那样叫人无助。

不消大半时间,天色已经昏暗,范景棠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探寻。

“别恩渲!”他有些恼了,为什么这丫头就非得这么倔强不可?

这一次他绝不放弃,一个十年过去了,难道还要他再等?他的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活在等待之中。

手电筒的光源落在地上,形成飘忽的圆,仿佛带着不安定的因子。范景棠回头望,小木屋的灯光早就看不见了。

“恩渲,你到底在哪里——”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

又过了大半的时间,刺耳的虫鸣间隐约夹杂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范景棠直觉举高手电筒往更远处照去。

“恩渲回答我,是不是你?”他脚步加快。

“啊——”光源照射的方向发出一声破碎的叫喊。

待范景棠的脚步跟手电筒的光源抵达那声音的出处,他总算清楚看见那落魄的傲女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哭。

“渲。”浮在半空的心总算降了下来,他蹲。

别恩渲一见是他,双臂忽地环住他颈项,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你这丫头……”他话里有太多的情绪。

“你的手电筒吓到我了。”她在哭泣中仍不忘指责。

“对不起。”范景棠疼惜的抚着那埋他胸前的头。

坐在原地,等她的哭声平歇后,他问:“你走去哪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需要虐待自己跟我这样呕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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