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看看妳,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要是知道她不能喝,他绝对会从旁阻止。
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就是感紧带她回去休息。
向众人道别后,雷御风扶她上了车,先帮她扣上安全带,再用湿纸巾帮她擦了擦脸,那酡红的脸上有着精巧的五官,即使在烂醉如泥的状况下,还是可爱得叫人忍不住在她额上偷亲一下。
静静看着她,雷御风频频询问自己。他究竟是喜欢她哪里?为了名贵小提琴而接近她的目的早就模糊一片,被抛出脑海之外。
他想他是喜欢她对感情的执着,对人性永远保持着光明面,对工作非常认真,还有对……
太多太多了,让他无法一一列举。
他越来越肯定,眼前这女人就是他所要的,不管那把小提琴到最后是不是能够拿到手,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帮香缇的忙,说坦白些,他也没有义务帮她。
雷御风把车子慢慢开向停车场,车子停妥后,轻轻将毛时珍抱起,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胸前,宛如小婴儿般,睡得平静安详。
就连要上电梯时,他也没惊扰到她,他要让她很安心地睡在他怀里,熟悉他的气味。
就在电梯到达七楼时,门一开,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他家门口,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反射性地回过头来。
“香缇?”他低呼了一声。
纪香缇看到雷御风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喝醉酒的女生回来,霎时黯了眼色,同时,原本打算给他惊喜的亢奋情绪,瞬间跌落谷底。
第七章
“妳怎么来了?”
“郑九京的演奏会我去听了……”她看着雷御风怀里的女子。“她很风光,比郑九京还要风光,我说得没错吧?”
“我是问妳,怎么一声不响就从罗马跑回来?”他把钥匙交给纪香缇。“帮我把门打开。”
“你……你要把这女孩子带回家睡?”
“她都已经醉成这样子了,妳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他催促。“快点,我的手快酸死了!”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乖乖听从雷御风的话,先把门打开再说。
他把毛时珍轻轻放在沙发上后又道:“去房间拿个枕头给我。”
纪香缇微微一愣。他一看到她,连一个热情的拥抱都没有,还把她当成菲佣来使唤!这让她心情糟透了,但还是依言拿了枕头过来。
雷御风把枕头轻轻放在毛时珍的后颈处,然后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脸,还为她月兑鞋,解开上衣前两颗扣子透风,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无比的关心。
看她不再紧皱眉头,他这才松口气,放了心。
“突然跑回来,又自己跑去郑九京的演奏会,然后再偷偷模模跑到我的住所,香缇,妳的老毛病到现在还是没改。”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纪香缇顿时无话可说。
当初就在两人要举行文定之喜的前一个星期,因为她怀疑雷御风跟一位女模有染而偷偷跟踪,然后伺机冲进女模位于淡水的一间小套房,才发现他是因为要帮那位女模的男友戒掉毒瘾,所以行事才会那么低调。
那种情况搞得雷御风相当难堪,认为她不但不信任他,还不尊重他,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她的过度疑心病让他一怒之下毅然决然取消婚约,而她只好无奈地跟着从事西洋古董买卖的父亲远赴罗马,暂时离开这伤心之地。
一年过后,在她主动示好,并经常打电话关心之下,两人间的距离才又慢慢拉了回来。她一直渴望能恢复到以往的亲密关系,只可惜这趟回来,他的身边已有别的女孩子,看来,她想重新得到雷御风,是难上加难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子,她很清楚,现在跟他谈感情的事,无疑是自找难堪而已。
纪香缇笑了笑,佯装洒月兑地说道:“我才不是因为你交女朋友而疑神疑鬼,我是在偷偷观察,你有没有在尽力帮我找那把小提琴?”
提到小提琴,他眉头一紧。“我最近工作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帮妳找,妳确定那把小提琴真的是在台湾?”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毛时珍感觉舒服许多,就连酒醉后的晕眩感也慢慢消退。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他们在讲什么小提琴?
纪香缇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他,“根据我父亲请人调查的结果说,那把小提琴最后是落在一个姓赵的商人手中,而那位姓赵的商人,正是住在你对门的邻居。”
雷御风闻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姓赵的人家不是他的前任屋主吗?什么时候成了他对门的邻居?他狐疑地拿过纸条一看,果真是毛时珍目前所住的地址。
但他并不想和纪香缇解释那么多,也不希望任何人为了小提琴去打扰毛时珍,所以只淡淡地喔了一声。
“喔?”她不敢相信他的反应会是如此,“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你就给我这个字?”
“要不然,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
“你住在这里,不会连对门的邻居是谁都不知道吧?”纪香缇直觉认为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妳不需要用那种侦探在办案的口吻问我,因为我可以跟妳确定,对门现在住的,绝对不姓赵。”
“你跟对门的邻居打过招呼了?”
雷御风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可人儿,一抹笑意浮上脸颊。“对门的邻居正躺在这,不过她姓毛,不姓赵。”
“什么?她……就住在对门?那你还……”
“有规定邻居不能在邻居家休息睡觉吗?”对她的大惊小敝,他不以为意。
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纪香缇的语气马上急转直下,不再咄咄逼人。
“那……你有问过她关于那把小提琴的事吗?”虽然希望不大,但她还是渴望能从里头问出些蛛丝马迹。
他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回道:“没问过。”随即又补上一句。“香缇,妳怎么会问这样一个笨问题呢?我哪知道在她搬来之前,住的是一户姓赵的人家,再说,小提琴卖给姓赵的,也是妳今天才告诉我的,不是吗?”
闻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为了那把小提琴,我整个逻辑都乱了。”
不过,雷御风的回答却让躺在沙发上装睡的毛时珍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解他干么要说谎。
他明明就有问,而且问得可仔细了。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当他一发现放在车后的小提琴时,光是询问这把小提琴的由来,就问了整整快十分钟,不但连正事都不提,还对着小提琴发呆许久,一下问她怎么得到的,一下又问她花多少钱买的,让她都快起疑心了,怎么现在却矢口否认?
这其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要继续在这问题上打转。妳住饭店吗?”这话题太敏感,他不想再讨论下去。
“如果我说,我没有订饭店呢?”她试探性地问。
“那……我先将毛小姐安置在客房,今晚就委屈妳睡一下沙发了。”
委屈她睡一下沙发?纪香缇听得心好酸。
明明这女人就住在对门,但御风却宁可让自己睡沙发,也不愿她走几步路回家去,可见得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是一般普通朋友的程度。
但她不能表现出醋意,于是大方说道:“你这沙发看起来比床还要高级,所以就算你要我睡床,我还是会坚持睡沙发。”
“如果妳能这样想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当雷御风要抱起毛时珍,将她带回客房去睡时,她假装幽幽醒来,一手还压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