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然是要怎样?不是要他亲姑娘吗?
“唉。”瞧他一双黑眼眨巴眨巴地,胡灵灵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苦恼地搓揉太阳穴。“我在城里忙坏了,等我休息够了,再来帮你重修仙术吧。走开,三天三夜别来吵我。”
红衫飘扬飞舞,转眼成了一只形态优雅的红狐,她再瞪一眼不长进的小弟,翘着一团红火似的尾巴,摇摇摆摆地走进山洞里去了。
炳!大姐休息了。他高兴地跳上跳下,又在地上猛打滚。
嘻!他很乖的,他绝不敢打扰大姐的清修;那么,大姐去修炼,他自个儿去找乐子,要修什么神仙功夫,也等三天三夜之后再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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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山顶雪融,化作一道清溪;流水潺潺,轻溅溪石,撞击出悦耳好听的淙淙清音。
一个年轻姑娘手拿一支野花,轻哼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在树林间;或许是爬山爬得喘了,她双颊红润,晕染得一张小脸更加俏丽。
她仰起头来,踮起脚尖,想和插上青天的古木一比高下,随之哈哈一笑,转了转颈子,走到溪边,蹲下去拿手拨弄溪水。
“哇,好冰!”
看不完的山林,说不尽的惊喜,沁凉雪水令她精神一振!她捧起溪水,喝了几口,双手再一撩,尽情地往燥热的脸颊泼洒水花。
吱吱!
好像有什么动物的叫声,她好奇地瞧了过去,只见从溪水上游滚下一团白色事物。溪水不深,仅及小腿,应该是淹不死那只好像滚到失去知觉的小动物,可是溪水冰寒彻骨,难道是冻坏了,被溪水冲下来了?
本噜隆咚咚,小白事物滚了又滚,正好就在她眼前被两块石头的缝隙卡住,停住不动了。
“啊!”她惊叫一声,立刻起身踏进水里。
啊!被人看见了!他睁开眼,也是暗叫一声。他从山上几百尺处随水冲下来,滚得不亦乐乎,此刻躺在石头缝中冲凉,正是痛快舒服的时候,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小泵娘啊?
“这里怎会有小白狗?”她伸手一抄,从石头缝中拉它出来。
喂,小泵娘,我是狐狸,不是小狈好不好?有口难言!他遇到人的原则向来是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这小泵娘好快的动作,一下子就将他抱住,她急什么急呀!
“你还活着?谢天谢地!”她用力抱住“小白狗”,坐到溪边石头,拿袖子猛擦它的身体,忧急地道;“这水好冷,你一定冻坏了。”
小泵娘,你没瞧我穿了白皮裘吗?小弟我天生不怕冷的。算了,不跑了,她又搓又按摩,倒是挺舒服的,他一身筋骨都活络起来了。
“小狈,你怎么跌到水里了?”她将它摆到膝头,又抓起干净的裙摆,上上不下,前后左右,忙碌地将它擦干,一不小心拉到下面一截短短的硬物。“啊啊啊……”她立刻涨红了脸,手劲轻了些,却还是好奇地拿指节顶了顶,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是公的!”
啊呜,我的命根子啊!长到三百岁,竟然头一回让人模了,这会不会破坏他的道行呀,呜!好惨。
抬起脸,望向这个不经意模到他宝贝的小泵娘,一看之下,不觉傻了眼,就直直盯住那张白里透红的娇俏脸蛋。
“你好小喔,才我手腕到手肘这儿。”她拿手臂比了比它的身形,又顺了顺它滑溜的尾巴。“这尾巴好漂亮,倒跟你身子一样长耶!我来猜一猜,你应该刚出生没多久吧?”
三百岁了,都可以当你的曾曾曾曾祖爷爷了。他学大姐瞪人。
她将它擦了又擦,几乎将它擦到半干,这才发现它定定地望着她,也就跟它四目相对,望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瞳眸。
“你好像有灵性,一直看着我?”她开心地以手指为它梳理白毛。“你真漂亮,我没看过毛色这么白、这么亮、这么干净的小狈,好像白雪堆起来似的。瞧你刚才浑身都是泥巴青草,是想洗身子才被水冲走的吗?下次可别这么顽皮了喔。”
小泵娘,我很高兴你夸赞我好看,可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小狈。
“哇,你的眼睛好黑!好像照镜子,我都跑到你的眼睛里头了。”
可不是吗?他都看呆了,整个视野就是这张小巧的脸蛋,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眨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的嫣红唇瓣,看了就令他很欢喜──嗯,这就是大姐说的赏心悦目吧?
“呼,山上果然凉。”清风吹来,她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才放开手,他立刻跳下地,跨了前脚就跑。
“啊……你要走了?”
他让那略带失望的声音给定住了脚步。
回首看去,却见她又绽开笑靥,歪头瞧着他,一边月兑去湿透的鞋袜,一边说道;“你真听得懂我的话?这样子看我?也罢,你回去玩耍,我也该下山了……嗯,总是要下山的……”
她的语气变得幽微,说是要下山,却仍坐在石头上,随意拿裙布将脚掌抹了抹,再将一双果足藏进了裙子里,屈起双脚,两手抱住膝头,将自己蜷曲成一团,仰起脸蛋,望看幽深树林上头的一小片晴空。
虽然她没有蹙眉,他却读出了她心头飘来一团乌云,乌烟瘴气的,将她那清秀甜美的容颜给遮得黯淡了。
小泵娘有心事?他打心眼儿明白,她是个好心肠的小泵娘,为了“救”他,弄得浑身湿凉,衣裙也脏了,此刻还冷得微微颤抖呢。
他不要她不开心,他想为她吹走那朵碍眼的乌云。
想也不想,本能地一跃而起,凑上脸,伸出小舌就往她脸上舌忝去。
“哈哈,好痒!”她回过神,惊喜大笑,顺手一搂,就将它抱进怀里,将她的脸蛋贴上它的小狐脸,笑道;“你不是走了吗?还想跟我玩呀。”
是呀!小泵娘,别忧愁,我们结伴儿一起玩。
重新见到小泵娘的笑靥,他乐得直想欢呼打滚;能逗她开心是最好的了,他更没想到小泵娘脸儿如此柔软,香香的,绵绵的,暖暖的,令他忍不住又去磨蹭她的脸,拼命舌忝了又舌忝。
“呵呵!”她完全无法招架他的热情,就任他在她臂弯里翻滚乱舌忝,脸上又是小舌的温热,又是细毛的搔痒,挠得她忍不住咯咯大笑。
“哈!瞧你,真会撒娇。”她实在是痒得受不了了,赶忙将它举了起来,用力往它的小狐脸亲了亲,笑道;“这样你痒不痒呀?”
啊啊呀!让小泵娘亲着了!
天哪!好香软的唇啊!这是什么感觉?雪崩了,天地倒转了,日月星辰在天空跳舞了,他在小泵娘的大眼睛里转圈儿、转圈儿……
“怎么发呆了?”她抱住它的小身子,赤足站了起来,笑道;“来!你一定会爬树,我们去树上捉迷藏……”
“曲家大小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幽静林间迸出一个粗嗓子,她的笑脸硬生生僵住,明眸里的笑意也倏忽消失无踪,双手立刻往下放开,低声道;“快跑!”
他察觉到四周空气的异样,虽然不舍小泵娘的温馨香气,但还是顺势溜下,决定躲到一旁静观其变,若无必要,他不会干扰人界的事务。
“是白狐!快追!”那个粗嗓子异常兴奋,忙不迭地命令道;“快!我要剥了它的皮,小是小了些,正好拿来做我的暖手套。”
“是,少爷。”四大随从放下扛在肩上的凉轿,立刻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