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仅一瞬间,她手上的球棒掉了,被手刀劈中的右乒腕则顿时失去了知觉,前后经过的时间不到一秒钟。
“我警告过你了。”怒不可遏的水若男,双眸燃起两族熊熊火焰瞪着热泪盈眶的朱圣妤。
从小就受过专业训练的他,面对突发的状况,他的反应比平常人快三倍,连同攻击性亦是无意识地狠猛凌厉,若不是她身上那股淡然的幽香飘拂过,提醒他,恐怕如今她右手腕已断。
错估笼罩在地上空阴鸷可怕男人反应的朱圣妤,连碰都不敢碰发麻又剧痛的右手腕,仿佛轻轻一碰,手就会断落似的。
“别动。”水若男自西装裤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来,半蹲半跪地与她平视,狭长犀利的双眸虽是满载着怒气,但一见到她芙蓉般的脸颊滚落两滴晶莹透剔的泪珠时,怒气霎时消去了大半。
就这样将右手悬在半空中,连动都不敢动的朱圣妤,在乍见到水若男取出拇指般人的塑胶瓶,泪流不止的她,微蹙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缓缓倒出一堆琥珀色液体在手帕上。
“做什么?”朱圣妤眼神出现惶恐,已明了他下一步的举动为何。虽无法阻止他,但她仍哀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无法再忍受疼痛的她。
“降低你的疼痛。”水若男霸道的语气有着不容反抗的命令,跪蹲在地将她困在沙发椅背后,蛮横的态度没有半分温柔与怜惜。
“不要。”含着难抑疼痛的泪水,朱圣妤摇头想制止他的粗暴行为,她受不了的想将自他双掌中抽出,未料这么一扯动,却造成反效果,她的手腕更加剧烈疼痛得令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来。
“别乱动!”见朱圣妤挣扎得厉害,无法将手帕顺利地缠绕在她手腕,水若男气愤地朝她一吼,适时地恫喝住不肯合作的她。
“很痛……”造形优雅妩媚的波浪卷发,因她奋力挣扎的缘故,而显得凌乱不堪;扣人心弦的姣美容颜,则因她难忍激烈的疼痛,而扭曲泛白着。
目睹串串泪珠夺眶而出滚落她的双颊,他非但不理会她的尖叫声,反而还将手帕在她手腕勒紧缠绕,直到看见她因忍受不了痛楚,用力紧咬牙龈的小脸瞬间泛白,他才饶了她,在末端打了个活结。
“你私自闯进我的住宅、害我搞砸了一件重大任务,这点报复算便宜你了。”面无表情中隐藏着令人背脊发凉的凶猛怒气,水若男此刻阴寒的眼神如头闻到血腥味的狮子,阴狠又危险地注视着他的狩猎物。
“给你机会吐实,是为了挽救你的小命,不过,就算你不肯说,我仍有办法查出来的,别怀疑我的能力。”
“我……”朱圣妤泪雾蒙蒙的双眼迟疑凝视着冷漠又骇人的水若男,她欲言又止的担忧神情,已足以让他猜到她是如何进入他的住宅,及那精密高科技所打造的IC辩识卡为何人所有。
肯定是任湘玲那小表头!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拥有如此敏捷利落的手脚,且要自她干爹林士尧那盗走特殊IC辩识卡,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别责备处罚她!”朱圣妤猜出水若男已怀疑到是任湘玲所为,惊惶的神情泄漏她不安的情绪,这更让他笃定自己的揣测。
“是任湘玲?”几乎百分之百已肯定是任湘玲的水若男,仍执意欲听她亲口向他坦承。
“没错,的确是……”鼓起勇气,打算将一切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的朱圣妤,话未说完,一颗子弹却毫无预警地飞越过客厅,嵌入墙壁中。
“砰!”大门被人用力踹开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玄关处传来,显示来者不善,来人至少高达五人之多。
“咻!咻——”拥枪擅闯民宅行凶的杀手们,一走进客厅便连发了两颗白灭音手枪中射出的子弹,而其目标是——水若男,
“趴下!”按下朱圣妤的头,水若男自钢笔套中取出——条湿巾,“捂着鼻!”递给她后随即朝围逼而来的杀手们丢出一粒辛辣粉末做成的呛鼻烟幕弹。
不停朝沙发椅连开数十枪的杀手们,无所防备地被辛辣粉末呛得正着,六个业余的杀手个个面露痛苦之色,莫不放下手枪,冲往厨房及浴室寻水源。
“咳……快走!”暂时停止呼吸的水若男,拉起吓呆的朱圣好使往位于对面有着良好安全系统的自宅冲去。
“我……”当如铁壁的墙缓缓将他们与那群杀手隔离时,朱圣妤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完全没感觉到逃离时眼睛被辛辣粉末熏得泪流不止。
冲至开放式厨房中猛灌着水的水若男,不停地将头伸至水龙头底—F冲洗着,然而这似乎无法改善辛辣粉末在他身上造成的骚痒,旋即一转身,他便已消失在厨房,进浴室去了。
湿巾没遮掩到的部位山开始发烫骚外的朱圣好,感觉额头、手背、脖子像是被搽了红辣椒似的,既热又痒又难耐地抓扒了起来,直至皮肤红肿,她亦无法减轻、改善这种折磨人的痛苦。
“我……我好难过……呢?”
那群杀手的目标对象,分明就是他!而她——就因为一张照片而差点送命,无缘无故趟进这浑水的她,恐怕你就这么已难置身度外了。
“进来吧!”猛地将摇晃的药瓶收进掌心中,水若男嘴角一敛,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僵直身瞪着他的朱圣妤后,转身进蒸气氤氲的浴室去。
泪水不自主地泉涌上来,模糊了视线,朱圣妤气得怒瞪着水若男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身影,如他所言,此刻烫热骚痒的部分已慢慢扩散变大,非她自制力所能控制,真有股冲动想撕裂扒掉那层奇痒难耐的皮!
犹豫了半晌,在无计可施、莫可奈何的情况下,纵使她百般不愿意他帮她的忙,但望着自己连动都不敢移动的右手腕,她幽然地喟叹了口气。
罢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间接造成的,而在这不得已的情形下,牺牲、吃亏一点是有所难免的,更何况,以她这称不上丰腴妖娆、够不上妩媚撩人的身材,说不定他不只没兴趣看,甚至连瞄都不屑瞄一眼。
不断地做好心理准备后,朱圣妤轻咬着下唇,颇难为情地挪动脚步,缓缓朝散发出烟雾的浴室走去。
“你……你要我在这里清洗?”满脸惊讶的朱圣妤瞪大双眼望着面前透明几净的大窗,这……未免也太没隐私了吧!教她在这里沐浴,那她还不如痒死算了。
“没错,”睥睨了眼花容失色的朱圣妤,知道何事造成她如此惊惶的水若男,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下,“你放心!这面窗不是普通的玻璃,无论用任何解析度高的仪器,都无法由外头窥视里头的动静。”
“你……你干什么?”朱圣妤一个闪身,同时打掉突袭而来的魔爪,踉跄后退了几步,左手紧抓着胸口无法适应,忍不住惊叫了声,并受不了地想站起来,不过却被他大掌一压,按回不停散发出水气的浴桶里。
“不要!太烫了!”水温高得吓人,像是要烫去一层皮似的,但挣扎着想起来的朱圣奸,双肩被两道强大的力道压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放开我……”
朱圣妤含泪咬牙泣求着他,未料水若男却无动于衷,愤而昂首瞪了他一眼,在确知他不可能让自己起身的同时,她放弃挣扎的随他摆布。已分不清眼中的泪水是辛辣粉末所引起,或是羞愤所造成的,她的视线只能远眺玻璃窗外的夕阳美景,结果却让她心情转好,想生气却气不起来。被迫地浸泡在滚烫药水中的水若男,缓缓放开压制住她双肩的手,拿起身旁同样以桧木打造而成的盛水容器,舀起一瓢水,动手为她清洗沾上粉末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