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云没有拒绝,张嘴咬了一口。
噢,他肯吃她喂的西瓜耶!
喜儿又羞又喜的瞧着,心头扑通扑通的跳,忍不住看着他傻笑,可这幸福滋味才要漾开,门外却有人走进来。
“上官大镖师,啊,抱歉,您在忙吗?我可打扰您了?”
听到那娇滴滴的语气,喜儿霍然闻声回头,果然就看见,陈织织捏着绣花手帕走上前来,脸上还挂满笑意。
一瞧见来人,喜儿就一阵的恼,忍不住想挡在上官哥哥前,避免那妖女又伸魔手乱模。
只是,她才刚想行动,温热的大手,就伸探过来,覆住了她的小手,无声示意她不要造次,她只能忍了下来。
“陈掌柜,今日特地前来,是要托镖吗?”上官清云摆出客气的微笑,迎上前去,温文有礼的问着。
“人来了镖局,当然是来托镖。”陈织织上前一步,不安分的手就要抚上他的胸口。
上官却偏偏在此时,恰巧侧过身,闪过这一模。
“既是如此,陈掌柜,这边请。”他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纸笔,问道:“您这回,还是要托丝绸吧?”
“当然。”
“您带了商品清单来吗?”他客气再问。
“在这儿呢。”她从怀中掏出了清单,特意倾身,硬是将那还熨着她体温的单子,横过了桌面,塞到他掌心里,而非放在桌上。
站在旁边的喜儿,瞪大了双眸,恨恨的咬牙切齿。
陈织织原以为,如此举动就能惹得这不识礼教的苗族公主发难,谁晓得她竟然咬着唇,硬生生忍了下来。
而上官清云对她的殷勤,更是没有半点反应。他神色自若的打开那张单子,拿纸镇压下来,一迳抄写着。“陈掌柜这回是要送到哪?”
“扬州,这批丝绸赶着上船,是要运往波斯的。”
“这批货,您需要何时运抵?”
“这月二十。”陈织织说着,秀眉微拧,用手压着心口。“我想请您亲自押送,行吗?别的人,我可不放心。”
“当然。”上官清云微笑。“陈掌柜所托,上官定会亲自押送。”
听闻到这一句,陈织织心情愉悦,故意瞧了喜儿一眼。
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激得喜儿火大,不禁有些胸闷气堵,忍不住放下水果盘,走到丈夫的身旁。
“上官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他闻言一愣,抬起头来。“这是押镖,不是去玩。”
听见上官拒绝,陈织织的笑容更娇媚得意了。
谁知道,下一瞬间,她却眼睁睁的看见他握住那蛮女的小手,抬眼瞧着那蛮女说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押镖必须日夜兼程,非常辛苦。”
“我不怕辛苦啊。”喜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认真的说。
“我知道。”他眼里笑意更深,温声道:“是我怕你辛苦。”
喜儿的小脸,一下子羞红。“真的?”
“当然。”他笑望着她。“所以,你乖乖在家等我,嗯?”
“好!”
眼前这一幕,让陈织织的笑几乎要挂不住。
上官清云对任何女人都视如一同,没有太大差别。他对谁都很好,却也从未对谁特别好,更别说主动去握谁的手了。可是,这会儿他却当着她的面,握住那蛮女的手,还说了那么肉麻的话。
他几乎像是被迷了心窍般的,望着那小蛮女,唇角挂着笑,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咳咳。”陈织织愈看愈火,故意轻咳出声。
他终于回头,重新将视线拉回她身上,泰然自若的道:“抱歉,让陈掌柜见笑了,我们继续吧。”
原来,他真的把她在场这事给忘了。
陈织织媚眼微抽,心里却恼恨得很。她镇定的商谈生意,却又清楚看见,上官清云的手还握着那小蛮女没有松手。
就在此时,一名镖师走了进来。
“上官,总管有事,请你立刻过去一下。”
“陈掌柜,抱歉,我得过去一趟,请您稍等一会儿。”他说道。
“没关系,您去忙吧,我们都这么熟了,您别和我客气。”陈织织甜甜一笑,刻意加重语气。“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谢谢,我去去就来。”他完全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反倒回头,望着那小蛮女。“喜儿,你替我招呼一下陈掌柜,可以吗?”
这可是上官哥哥的吩咐呢!
喜儿骄傲的抬高下巴,用力点头。
就算他叫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愿意。即便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还是愿意为上官哥哥待客。
“你放心去吧。”她笑咪咪的点头。“我会好好招呼陈掌柜的!”
得到了她的承诺后,上官清云先是温柔一笑,然后才转过身去,与来报的镖师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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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两个女人。
不同于翻脸如翻书、一见上官清云踏出门,就笑容全失的陈织织,喜儿可是乐得咧嘴直笑。
喔喔,上官哥哥肯定是信任她,才会拜托她的,她高兴得想转圈圈、撒花瓣,就算是面对这个妖女,她依然掩不住脸上的笑。
强压住兴奋,她替她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送上去。
“陈掌柜,请喝茶。”
谁知,陈织织不伸手接,只将两手交覆在身前衣裙上,撇开了视线。
“陈掌柜,你不喝吗?”她问。
陈织织抬起手,垂眼瞧着自己的指甲,轻哼一声,娇声说道:“蛮女泡的茶,能喝吗?”
喜儿一愣。“你什么意思?”
陈织织抬眼,讥讽的又说:“不是听说,你泡的茶里都是虫粪吗?多可怕啊,咱们京城这儿,可不兴喝虫粪泡的茶。”她是个生意人,为了生意活路,自有管道能得知各家消息。
心思单纯的喜儿,一时还听不出讽刺,认真的回答。
“你放心,这不是虫粪茶,那可是上等的药,你又没病没痛的,为什么要喝药茶?还是说,你其实有病?”
“呸呸呸,我才没病,你少用乌鸦嘴咒我,蛮女果然是蛮女,一点礼节都不懂,我真是为上官感到不值。”
这下子,喜儿可明白,对方是在骂她了。
“你说什么?”她倏地放下茶,生气的瞪圆双眼。
“怎么?听不懂吗?”陈织织轻笑了两声,无比傲慢的说道:“我说,你这蛮夷没有家教。”
喜儿的小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你……”
“怎么,我有说错吗?就算是个公主又如何?一点气质都没有,瞧你这粗暴模样,就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茹毛饮血、没有开化,才会仗着一点战功,就想威胁朝廷。”
“什么威胁朝廷,你少胡说!”喜儿气得蹦蹦跳。
“我胡说?要不是受到了威胁,皇上怎么会要上官这种人才,娶你这样的货色?”
“这件亲事,明明是宰相提议的。”她大叫。
“那是要拉拢你的家族啊,傻瓜。”陈织织哼声,说得更明白。“你也真不知羞耻,当年被上官捆着丢上车,竟然还有脸回来,厚着脸皮逼婚。”
“我才没有逼婚呢,你根本不懂!”喜儿振振有词,表情可得意了。“上官哥哥当年捆我,那是因为——他喜欢我!”
“什么?”陈织织一愣。
骄傲的喜儿,双手往腰上一插,仰着小脸,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哥哥说,上官哥哥其实是喜欢我,但是因为害羞,才会故意把我绑起来,要我先回家,还说了那些反话!”
“天啊,你是傻瓜吗?”陈织织简直难以置信。“那是你哥哥哄你的。上官当年就是受不了你这个麻烦,在忍无可忍下,才会做出失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