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高娃揉着额际说。
“总之我要快点见到阿哥,要他去替我把话说清楚。”要不是乌兰不想见到那个男人,还真巴不得亲自动手。
“说不定那个怡亲王是真的喜欢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高娃笑着安抚表姊,只有她才明白自己的笑容中还带着苦涩。
“我才不想被他喜欢。”乌兰嗔恼地说。
“你当然可以挑了……”高娃垂下扎着辫子的螓首,才没有让人瞧见此刻盈满她眼底的愤愤不平,从小寄住在表姊家中,看着表姊不只受到父母兄长的疼爱呵护,在科尔沁,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喜欢她,教她真的好嫉妒,明知道这种心态不对,还是希望能有取而代之的一天。
“你说什么?”乌兰没有听清楚,便回头瞥了一眼。
“没什么。”高娃摇了下头。
“他根本是想报我踹那一脚的仇,才不是因为喜欢我,真没见过肚量这么小的男人。”乌兰口气忿忿不平。
见主子怒气未消,坐在篷车内的塔娜抽出手巾,然后探出身子,帮她拭了下额头的汗水。“格格别气了,相信贝勒爷一定会替你作主的。”
“要是阿哥也帮不了我,我直接进宫跟皇上告状去。”乌兰就不信怡亲王胆敢不听皇帝的话。
才说到这儿,就听到身后传来嗒嗒的马蹄声,乌兰原本还不以为意,不过当马车被对方给挡住了去路,只得勒紧缰绳停下来,免得撞上了。
“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乌兰斥责着跨坐在骏马上的陌生男子,接着机警地朝身后的高娃使了个眼色,要她也小心一点。
图沙先跟她道了声歉。“有失礼之处,还请格格恕罪。”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挡路,快点让开!”乌兰板起小脸娇喝。
“没有本王的命令,他是不会让开的。”
另一匹骏马在这时候来到,低哑的男性嗓音让乌兰心头猛地一惊,还在安慰自己说不定听错了。
乌兰回头一看,只见一身天蓝色琵琶襟马褂的兆敏,气势凌人的跨坐在马背上,当他来到马车前面,墨黑的眼珠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渐渐泛白的娇颜。
“咱们又见面了!”兆敏就是打算在她进贝勒府之前拦下乌兰,所以事先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她进了北京城,他马上就会知道。
“你……你……怎么会……”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京城大街上“巧遇”怡亲王,这运气未免太好了,乌兰顿时紧张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只要让本王看上的,都会想尽办法抓住。”说着,兆敏便出其不意地探出一条手臂揽住乌兰,将她扯到怀中,和自己共骑一匹马。
乌兰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唐突的举动,不禁嗔恼地怒道:“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
“你最好乖乖地坐好,免得摔到地上。”兆敏态度强硬地说。
塔娜见到主子被抓走了,惊声叫道:“格格!”
“乌兰!”高娃也不知所措地叫道。
“别以为你是和硕亲王就可以对我无礼……”乌兰拚命地想挣开他,可是当兆敏用脚踢了下马月复,骏马开始往前跑,因为不想把自己摔死了,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稳。“高娃,快去找阿哥来救我……”
只来得及丢下这句话,乌兰便被带走了。
★★★
怡亲王府——
“放手!”乌兰嗔怒地警告,使劲想抽回被男性大掌扣住的手腕。“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闻言,兆敏停下前进的势子,由上往下,用眼角斜睐着她。“你要怎么对本王不客气?再踹本王一脚吗?”
乌兰这次决定不用踹的,而是张开红唇,然后低下头,出其不意地往兆敏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周遭响起大小不一的抽气声,王府里的侍卫和奴仆只要亲眼目睹的,无不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因为这种情况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怎么样?很痛吧?还不快点放手?乌兰娇哼地忖道。
等了好半晌,兆敏都没有动静。
待乌兰狐疑的抬起螓首,却见兆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用那双深墨般阴沉的眼瞳俯视着自己,让她心口打了个突,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本王就是看中你这一点!”兆敏就是被乌兰这副充满生气和活力的模样给吸引,连自己都彷佛能感染到她的热情,也就是因为这样,让他更想紧紧的将乌兰抱在怀中,也许常年盘在心头的那股冷意会因此慢慢消失。
“我……才不稀罕!”乌兰想把手腕抽回来。
“太迟了。”兆敏认定地说。
“你……”才说了个字,乌兰又被他拖着走。
这个男人肯定是疯了,她怎么会惹上他的?乌兰现在只能祈求兄长快点来救自己,否则真不知道怡亲王会做出什么事。
待兆敏拉着乌兰穿过仪态万千的曲廊,回到居住的院落中,先带她来到一处紧临荷花水池的扇形小室,他经常坐在这儿想事情,另外不等主子开口吩咐,奴才和婢女们早就先一步奉上刚沏好的热茶和点心,战战兢兢随侍在旁。
兆敏摆了下右手,奴仆便躬了出去了。
“你……可不要乱来!”好不容易把手腕抽回来,乌兰退了好几步远,想着该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本王若想乱来,你又能阻止得了吗?”兆敏轻嗤的口气像是在笑她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
乌兰听他这么说,脸色更白了。“你这人的报复心还真重,就为了被我踹的那一脚,才故意这么恶整我,看我吓个半死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
“有一半的原因确实是为了报复……”说着,兆敏撩了下袍摆,在桌案旁的圆凳上坐下,心想既然已经抓到人,就不用太过心急,他一定会让乌兰乖乖地留在自己身边。“为了惩罚你的无礼。”
就说这个男人肚量比蚂蚁还小,居然记恨到这种地步,乌兰瞪着掀开碗盖,姿态优雅的啜着香茗的怡亲王。
“另一半的原因呢?”乌兰愠怒地问。
“你是本王看上的女人。”兆敏口气狂妄。
“依你的身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况北京城里比我漂亮、条件又好的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我?”这种理由乌兰无法接受。
“不需要理由,其他女人再美,也入不了本王的眼。”兆敏将茶碗搁下,看向乌兰的漆黑眼瞳闪着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执着,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更改。“就只要你一个!”
连兆敏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说这种话的一天,还有想抓住乌兰的念头比想像中的还要来得迫切,渴望她能留在他身边,这种心情还是生平头一回,相信也是唯一一次,所以不管乌兰怎么反抗,他都不会放手。
此时此刻,乌兰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对怡亲王的这股“热情”更不打算奉陪,只能用眼角望了下门口,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我阿哥会来救我的。”现在她只能寄望兄长了。
“格日勒替皇上办事去了,目前人不在北京城内,想要他来救你,只怕得再等上一阵子。”兆敏好整以暇的宣布这个噩耗,让乌兰整个人都呆住了。“所以你就安心的住下来,想要什么尽避开口。”
住在这儿她一点都不安心,乌兰在心里暗暗叫苦,阿哥为什么偏偏这个节骨眼里不在府里,这下该怎么办?
“就算是这样,你也别想为所欲为,我的靠山可多着呢,随便搬出一座来就可以压死你。”乌兰娇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