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挤在大街上的人,竟然有八成以上,都纷纷举起手来,甚至还包括了向爸爸向妈妈,以及欣欣。
向荣挑眉,无言的看着妻子。
欣欣略缩双肩,垂下小脑袋,怯怯的说道:“呃,我、我是赌小柔会赢的啦。”
成大业回身,看着脸色复杂的向柔,放下扩音器,脸上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慎重。
“我当年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我想要吻你,才会走漏风声,让王大伟有机可乘,设了赌局。”他看着她,再度重申。“但是,我真的是无辜的。”
“你无辜?”向柔抓紧了窗台,眼里仍有疑色。“那天在医院里,我明明就亲眼看到,你那些狐群狗党掏钱给你,还有个女人削苹果给你吃。”最后一句话,可酸得呛人,饱含了积存八年的醋意。
“就和你说那全是误会啊!”成大业也火了,搭在云梯车的栏杆上,朝着她怒吼道。“妈的,我那时被向荣揍得下巴月兑臼,连话都说不出来,能吃苹果才有鬼啦!”
“可是我——”
“向荣!”成大业打断她,回身抓起扩音器,冲着楼下的向荣问:“是你送我去医院的,你说,我那时是不是下巴月兑臼了?”
每一颗脑袋都转了方向,朝向荣看去,等着他宣布证词。
只见他双臂环在胸前,表情似笑非笑,慢慢点了点头。
“张医生,当年是你替我主治的,你怎么说?”成大业透过扩音器再问。
“嗯,患者的确是下巴月兑臼没错。”只见站在向荣身旁,那位已经退休的老医生回答,还扬了扬手中的病历。“我连当年的病历都带来了。”
人群里又传来一声呼喊。
“嫂子嫂子,你说是那个染红头发的吗?”一个抱着三岁娃儿的女子,在原地跳啊跳,用力挥手认罪。“那是我啊!”
向柔认出,那女子叫陈晓玲,住在镇西,个性十分直爽,几年前就嫁给黑龙,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你真的误会了,成哥真的没有拿你打赌啦!”阿玲怀抱着女儿,笑着喊道。“成哥老是使唤我家阿龙,那一天,我看成哥难得被人打得这么惨,才故意拿苹果逗他的,他是真的下巴月兑臼,半句话都吭不出来,你误会了啦!”
“对啊,老大对你是真心的!”
“是啊,他对你的心意,比山高、比海深啦!”
“我可以用自己的儿子来发誓!”站在一旁的黑龙,举高怀里的婴儿,小娃儿的胖腿在空中直踢,乐得格格直笑,以为是要玩抛高的游戏。
昔日那票狐群狗党,全都凑齐了,过了血气方刚的少年时期,他们自然而然就收敛了脾气,安分守己的结婚生子,过着平静的日子。只是,听到昔日老大有找,仍旧义不容辞,全部跳出来助阵。
下头的人们,一句接一句,全在帮着成大业说话,向柔抿着唇,虽然有些动摇,却仍放不下心头疑虑。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会帮你说话。”
“胡说!”
“是吗?”她轻哼了一声,朝下喊道:“我问你们,他是不是处男?”
楼下众人喧哗的声音太大,没听清楚她喊了些什么,只顾着猛点头。少根筋的龙龙与忠狗,还异口同声,很响亮的大喊。
“是!”
“妈的,她都不是处女了,我怎么会是处男?!”成大业气得拿起扩音器,朝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头上丢去。
这一声大吼,倒是响亮又清楚,在场的人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向柔又羞又窘,气得伸手抓起床边闹钟,就往成大业身上丢。
他连忙低头,因为动作过大,整座云梯车都在晃动,摇来摆去半晌才稳下来。他低咒着抬头,却见向柔又要关窗,急忙伸手去挡。
“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是为了你的美色,才会——”一记直拳,把他打回云梯车里。
那一拳挥得太过用力,丝薄睡衣的肩带,滴溜溜的滑下粉肩,暴露出一片雪女敕肌肤,下头的男人们瞪大眼睛,发出赞叹的惊呼。成大业连忙爬起来,用高大的身躯遮住外泄春光,回身咆哮:“不准看!”
警告完,他刚回过身,谁知迎面又是一拳。
“妈的,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他捣着鼻子跳了起来,冲着她大吼。“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你啊!”
向柔气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记左勾拳挥了过去!
这一次,他总算侧身闪过她的拳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声咆哮着。“该死!你还不明白吗?我改邪归正,全都是为了你,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全都不满意!”她用力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
“全部吗?”
他额冒青筋,气得头顶冒烟。
“对,就是全部!”
“骗鬼!”他低头再闪,把她右手也抓住,怒目冲口就道:“上礼物拜五晚上,你不是对我的——”
的什么?
在那万分之一秒,众人无比好奇,面红耳赤的向柔却一拳把成大业嘴里剩下的话全给打掉,免得他泄漏更多限制级的言词。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松开对她左拳的箝制,没想到她恼羞成怒,竟然左右开弓,隔着窗台对他猛挥拳头。
“女人,你够了!我警告你,你——”
又是一记左勾拳直击他的右脸,正中目标。
成大业被打得火了,咬牙忍痛,硬挨了她一记右拳,闪电般抓住她的手,然后强抬起打上石膏的左脚,硬是跨过窗台,爬进她房里,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有效的阻止她所有攻击。
“放开我!”向柔在他身下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庞大的身躯,气得尖叫出声。“滚出去!”
“休想!”他双手箝住她的手,压着她吼回去。“妈的,我都说好几次我是无辜的了,也说了我爱你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你拿出证据来啊!”
“人证全在外头,你不全都看到、听到了?你还要看什么鬼证据?”
“他们都是你的人,根本不公正!”她火冒三丈的直吼。
妈的!
成大业全身僵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四迸的黑眸,看着身下那气得面红耳赤,却依然风情万种的女人。
半晌之后,他猛然松手起身,沮丧的坐在床边,双手用力抓扒黑发。
他已经黔驴技穷,真的是没辙了!
从上个星期开始,他打了无数通电话,找到所有能找到的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就是要证明给她看,他真的是无辜的,谁知道这个女人却还是不信。
向柔诧异的起身,没想到他会突然松手。那黝黑的俊容上,浮现绝望的神色,触得她心中一抽,一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几次想要开口赶人,喉头却又干涩得吐不出半个字。
室内沉寂半晌,双手撑额的成大业,突然闷声开口。
“我还有物证。”
“物证?”
“妈的,这实在太娘娘腔了!”他咒骂一句,抬起头来,咬牙慎重警告。“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别人提起的话,我是不会承认的!”
可恶,原本他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但这次再没搞定,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他!
向柔满脸狐疑,却看见他突然起身,从腰后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帕,满脸不情愿的递到她眼前来。
“这是什么?”这算是什么物证?
他咬紧牙关,神色窘迫,像是拿出这条手帕,比要他的命更难过。
“手帕,”他咬咬牙,终于咽下男性自尊。“你的手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惊天炸雷,让向柔陡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