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昵?”
“在厨房里。”女圭女圭纤如春葱的指,轻搔著狗儿软软的肚子。
凌珑点头,往厨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你现在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杂酱面。”
“我马上去煮。”她立刻回答,快步往厨房走,脑子里已经快速的把冰箱里的剩余食材回想了一逼。
冰箱里还有些香菇跟猪绞肉,先爆香,再用豆瓣酱拌炒——嗯,昨天隔壁送了一袋新鲜的小黄瓜来,可以切丝——
女圭女圭娇柔的嗓音传来,打断她的思绪。“不用忙了,凌云正在煮。”笑容更美更柔,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沉思中的睑儿,迅速韩为惊恐。
“拜托,他煮的怎么能吃!?”她三步并作两步,咚咚咚的跑进厨房,就看见大哥真的站在沸腾的汤锅旁。“啊,面都被你煮糊了,女圭女圭爱吃的是有点嚼劲的面啊!闪开闪开,让我来。”
凌云依言让开,斯文的俊容上带著浅笑,让妹妹接掌煮面的工作。
“你出去外头陪老婆,别在这里跟我挤。”进了厨房,她的声音就大起来了。
斑大如山的男性身躯踏出厨房,空间立刻变得宽敞起来,她打开冰箱,上半身埋进冰箱里东翻西找。
“葱呢?葱放在哪里?啊,找到了。”她自言自语著,从冰箱里拿出需要的东西,开始大展身手。
蒜头与香菇在俐落的刀工下化为碎末,接著被扔进油锅里爆香。抽油烟机隆隆作响,她翻动著锅铲,眼儿瞪著油中剥剥乱跳的佐料,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飘到向刚身上。
几年没见,他无赖恶劣的程度,倒是跟她的厨艺一样,都有著显著的进步。最让她懊恼的,是他对她仍有著超乎寻常的兴趣,总以逗弄她为乐——
凌珑咬住红唇,免得逸出懊恼的申吟。
噢,他为啥就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当初,他夺了她的初吻,说是家教费,那么现在呢?刚刚车上那一吻又是什么?载她回家的车费吗?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握紧锅铲,激动得想冲出去行凶,把向刚打得头破血流,最好是能把他打得昏迷不醒,省得他以后再来烦她——
只是,一想到那可恶的家伙是大哥的含夥人,她顿时双肩一垮,整个人像泻了气的皮球,从杀意盎然变得沮丧万分。
就像高中时打篮球那样,向刚负责进攻,凌云负责防守,他们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对那间公司而言,两人都是重要人物,缺一不可,她就算再气愤,也得顾及大哥的事业,不能动向刚一根寒毛,更别说是拿锅铲去扁他了。
她皱著脸儿,在乌云罩顶的情绪下,迅速的把面煮好。
“是向刚载我回来的。”她把面端到客厅,神情凝重的宣布。
凌云只是挑眉,没有吭声。
皱得像小笼包的脸儿往前靠,逼到他面前。“老哥,你不是说过,他待在台北处理事情,暂时不会回来吗?”她质问著,心里有点不爽。
“台北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凌云平静的回答,修长的指拿著筷子,体贴的送到妻子面前,照顾得无微不至。
凌珑瞪大眼睛。
“你知道他要回来?”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愤得哇哇大叫。
“为什么要告诉你?”凌云反问。
“我才能提前逃走嘛!”呜呜,不都说兄妹连心吗?为什么明明是同父同母同血缘,彼此流著相同的血液,凌云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正在低头吃面的女圭女圭,优雅的搁下筷子,水眸里绽著笑意。“对了,我听妈妈提过,向刚这趟回来,是为了参加下礼拜的相亲。”
“相亲?”她微微一愣,偏著小脑袋想了想,接著又猛烈的摇头。“他在台北肯定有数不清的女人,哪里会需要相亲?”
向刚虽然可恶,但是男性魅力的确不容置疑。就凭著他俊帅的脸庞、高大结实的体魄,再加上可观的银行存款,一定会有许多女人前仆后继,抢破了头要赖上他。
说不定他是吃腻了台北的时髦女郎,想换换口味,才转移阵地,准备回来拐骗中部的清纯少女——
“我身旁没有别的女人。”醇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咽下涌到嘴边的尖叫,连忙转过身去,惊惶的眼儿只看见一堵高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竟就贴著她的身子耸立,靠得好近好近。
呃,不对,不是墙——她稍微退后一点,眼儿往上瞄,才确定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身分——
丙然是向刚。
“你就这么喜欢吓我吗?!”凌珑恼怒的质问,迅速跳开,不想跟他站在同一块地砖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跟他呼吸相同的空气!
“不,”向刚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我比较喜欢做别的事。”幽暗的视线,从她气得发红的脸儿,一路下挪,扫过衣衫下的曲线,没遗漏任何细节。
他的表情让她心儿一跳,本能的知道,最好别去追问,他喜欢做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他喜欢做什么又干她啥事?
“你不是回去了吗?”她不客气的问。
“我把车子停好,用走的过来。”向刚轻松的坐下,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里才是他家,而向家只是他停车的地方。
懊死,她应该一回家就把门锁起来的!
浓烈的香气吸引了向刚的注意,他转过头去,看见那碗杂酱面,立刻双眼一亮。
“看起来很好吃。”他渴望的说,毫不隐瞒对食物的觊觎。
女圭女圭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看来无辜且柔弱。“你不会想要抢我的食物吧?”
“我怎么敢?”他双手一摊,把期待的眼神转向凌珑。
“我只煮了一碗。”她一脸无辜。
向刚露出迷人的微笑。
“没关系,我有事情要跟凌云商量,得待上几个小时,晚餐就偏劳你了。”话说得礼貌,其实是摆明了,这一顿晚餐他是非吃不可。
厚脸皮的家伙!
连串的咒骂差点吐出唇瓣,但是碍於大哥在场,加上嫂子又有身孕,听不得太多“精彩”的诃句,地只能捏紧拳头,勉强把那些话都吞回肚子里。
跋不走这个不速之客,她索性自行退场,转身拎起墙角的那袋小说,闷声不吭的走回厨房,拒绝与他共处一室。
晚餐吃的是鱼浆丸子。
会做这道菜,一来是因为女圭女圭爱吃,二来是因为剁鱼浆的动作,正好能发泄她心中的不爽。只是,没想到菜一端上桌,反倒便宜了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瞧向刚吃得一脸满足、畅快淋漓的模样,凌珑在心里骂自个儿失算,居然忘记他对这道菜最是捧场,每回都会吃得碗底朝天。
他就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卷高了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衣衫下有力的肌理,一缙调皮的黑发,垂落在他饱满的额前,让他看来多了几分不羁——
她一直没忘记这个景象。
一阵莫名的热烫,悄悄袭上粉脸,她连忙扯开视线,克制著下再盯著向刚瞧。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察觉,那张埋进碗里的小脸,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他们全忙著讨论这阵子的镇上要闻。
前不久,几条街外的欧阳欣欣,在订婚那天,当著众多宾客被未婚夫放鸽子。事后查证,那男人跟个小毖妇私奔,欧阳欣欣还没过门就成了弃妇。
小镇上向来平静得很,没什么大新闻,偶尔走失一只小猫小狈,就能让大夥儿热闹上好一阵子。这会儿发生这种大事,八卦消息早就传遍了方圆百里,精彩的程度,只怕够让镇民们谈论数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