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立冬点头。
“丁缇娃?”C口问道,确认他身旁的女人,就是她仲介狙击的目标。
“对。”
“好吧,既然是你的女人,那我不插手就是了。”
她听过“狼”的事迹,知道他有多不好惹。这个男人虽然没有显赫的名声,却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其不凡的身手,一旦正面交手,敌人可能还没能警觉发生什么事,就会被他轻易收拾掉了。
“等一下,你收了钱了!”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一旁突然冒出两句火大的抗议,一个是苏昭业,一个是丁缇娃:收买杀手和被追杀的两人同时出声,在意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
“不要跟我争辩。”阙立冬开口警告,不悦的瞪了缇娃一眼。
“抱歉,苏先生,情况有变,这个生意我不接了。”CD笑笑的对姓苏的说。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女人!”缇娃又羞又气。
“你怎么可以反悔?”苏昭业冶汗直冒,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外面的保镳全数消失,十之八九和阙立冬月兑不了干系。
两方交叉对话,书房内吵成一团。
“我说你是,你就是。”阙立冬眯起眼,一字一顿的说道,额上青筋冒起。
“苏先生,我不想跟『狼』为敌。”CD看著粉红色指甲上的彩绘,神色自若的说。
“你、你怎么可以撒手不管?我已经付钱了。你明明说杀手令一出就不会收回,妈的,你这臭婊子,他妈的收了那么多的钱,却不做事,说什么一定钱到命除!你看看、你看看,我钱都付了一个多月了,钱到了,人呢?人却好奸的站在我面前!”苏昭业气得脸红脖子粗,歇斯底里的指著丁缇娃,对著CD吼叫:“你——”
“你”字才出,一旁的阙立冬和缇娃终於受不了他的大吼大叫,老是盖过他们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开骂。
“你给我闭嘴!”
苏昭业吓了一跳,惊慌的倒退两步,还真的闭上嘴巴。
缇娃转过头来,一脸倔强的睨著阙立冬。“我告诉你。总之,我不是东西,也不是你的女人,我只属於我自己,你听懂了没有?”
他满腔火气,频频深呼吸才能克制大吼的冲动。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心软,索性就把她吃了,现在也不用在这种情况下,跟她争论这该死的蠢问题。
“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要。”
他下颚紧绷,目光凶狠,终於吼了出来。“回去再说!”
“呃——”见他气到青筋暴凸,缇娃倒抽一口气,缩缩脖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嗫嚅。“回——回去说就回去说——”
苏昭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自己莫名其妙被这对男女晾在一旁,忍不住一阵恼火。
“这个人是谁?”他绷著嗓子质问。
“阙先生是我现任的老板,他很坚持要跟你当面谈谈。”缇娃回答,注意力再度被凌乱的桌面吸引。她手上还捏著抹布舍不得放开,好想去收拾那一桌的脏乱。
“有什么好谈的引你这个婊子,别以为这男人有点身手,就想靠他扳倒我!”苏昭业咬牙切齿,爆出一连串难以入耳的咒骂。“妈的!先前连碰都不让我碰,我还以为你真是贞洁烈女,才没多久,你倒是攀上个男人到这儿来耀武扬威,说看看啊,他是开了多少价码给你?”
“苏先生。”一直在旁看戏的CD怜悯的摇摇头,笑盈盈的娇声开口。“第一,上次那个有胆量骂我的人,现在坟头上的草可长得比人还高了。第二,很遗憾的提醒你,合约上有注明,佣金既收,概不退还。”
吃人不吐骨头,乃杀手界最高指导原则。
“第三,你面前这个男人,可不只是『有点』身手而已,我劝你嘴巴最好放乾净点,省得死无葬身之地,连收尸骨做坟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你这-”苏昭业气得一阵心痛,双手抚著胸口,一副心脏病要发作的模样。
“嗯,真的,苏先生,她是说真的,阙立冬脾气很不好的。”缇娃好心的答腔,蹲在桌边,低头又开始收拾满桌的菸灰。
捡完菸蒂,她还用抹布把桌上擦乾净,接著找出牙签,专心一志的剔除缝隙里的菸灰。
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瞪著她。
“你在做什么?”阙立冬皱起眉头。
“呃,这里好脏——”她头也不抬的回答。菸灰一再干扰她的注意力,她觉得刺眼,更觉得手痒,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再脏也不关你的事。”
“只是——”
他拧起眉头。
“过来。”
她的脑袋垂了下来,小脸无限委屈,依依不舍的站起来,踱步走到他身旁,嘴里还在嘟嚷著不停。
“为什么不让我清理?桌上奸脏,要是不清理乾净,我会全身不对劲——”
一旁传来CD岔了气的娇笑。
倒是苏昭业先回了神,知道目前情势不妙,不觉握紧了拳头,趁所有人不注意,一步步的往后退,想乘机开溜。
谁知才退了两步,一把飞刀就从他脸颊旁飞过,削断了他的头发,吓得他双腿发软、不敢再动,心脏差点没蹦出喉头。
“你再动一下,我保证下次就是你的耳朵。”阙立冬冶声开口,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开口质问缇娃:“他曾经碰过你?”
奇怪,话题不是都换了吗?这男人怎么就记得这个?
缇娃仰起小脑袋,粉脸在那锐利的目光下偷偷羞红。“唔,这也是我辞职的原因之一。苏先生是曾想对我毛手毛脚啦,不过没有成功。”
黑眸陡然眯起,阙立冬的怒气辐射而出,缇娃站在他身旁,都觉得像是快被那团怒火烤焦。
“真的?”他吼叫道。
“真的啦,唉啊,你、你不是知道我——我——”噢,她快羞死了!
讨厌,他问这是什么问题嘛!
她一直“守身如玉”,连被他夺去的那个吻,都是她的第一次。不然,他以为她是在坚持什么啊?
粉脸上的娇羞,意外的取悦了他。黑眸里的杀气褪去,怒气却还没消,锋利如刀的视线掉回苏昭业身上,薄唇掀起一抹野蛮的笑,考虑著该从哪里下手,给这个家伙一些难忘的教训。
“女人,到厨房里去。”阙立冬下了命令,活动指节,大步往苏昭业走去。
“啊?”
“你不是想打扫吗?到厨房里去,我给你半个小时。”
“真的吗?”缇娃眼睛一亮。
苏昭业正趴在保险柜前,手忙脚乱的按密码,想拿枪自保。只是刚打开保险柜,手都还没碰到枪,领口陡然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拎了起来。
“他妈的,快放我下来!我有钱!听到没有?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他胡乱嚷叫,从保险柜里抓出一叠又一叠的钞票,妄想用钱买到一线生机。
满天钞票乱飞,阙立冬瞧都没瞧一眼,厉冽的眸子锁著这下知死活的家伙。他略一偏头,催促缇娃。
“进去。”刻意把她支开,是不想让她看见太残暴的画面。
“呃——好——”
听见“狼”竞用这夸张的理由支开缇娃,而她还真的走进厨房打扫,CD鼻梁上的粉红色墨镜差点没掉到地上。
天啊,这女人真是有趣!
缇娃踏进厨房时,第一声惨叫刚好响起。
躲进厨房,虽说是眼不见为净,但是客厅不时传来的打斗声及惨叫声,还是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好几次都想溜到客厅里偷看,但是想到一旦现身,肯定会招来阙立冬的怒骂,她才压下满腔的好奇,强迫自己专心眼前的打扫工作。
好在厨房够脏,能让她稍微转移注意力。她勤奋的洗著锅碗瓢盆,还去清理冰箱,把里头的过期食物全搬上流理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