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这样,一点礼貌都不懂!”缇娃赶忙跟上,忍不住又念了起来。
阙立冬不理她,在书房内站定。
只见在书房内踱步的苏昭业神情焦躁,压根儿没注意到闯进来的两人,只是瞪著窗外,嘴上的菸没有停过,一根接一根的点,弄得屋内烟雾缭绕,菸灰更是落得到处都是。
从她口中问出来龙去脉后,阙立冬开始有了行动。他不只是保护她的安全,更动手铲除威胁的源头,断绝苏昭业的后路,逼得他孤立无援,只能窝在这间别墅里坐以待毙。
“秦”集团的影响力果真是无远弗届,阙立冬只是亮出名号,那些与苏昭业狼狈为奸的人立刻争相走告,全都夹著尾巴开溜,再也不敢插手,就怕惨遭池鱼之殃,一块儿被拖下水。
“还没有消息吗?”他自言自语,在窗前站了半天,手指抖得夹不住菸。
丁缇娃的作证对他大大不利,为了杀人灭口,好确定她没办法活著出庭,他拿出一大笔钱悬赏,等著职业杀手们出动,替他解决那个女人。
为了避风头,他躲到别墅里,心焦的等著消息。只是左等右等,没等到丁缇娃的死讯,却听到噩耗不断传来。
他的罪证一件又一件被掀出来,管理帐务的亲信也不知是受谁胁迫,竟然背叛他,拿著私帐去向警方自首。罪证被搜罗了一大半,案子正以让人跌破眼镜的速度进行审理。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在暗地里动手脚?”他咒骂著,紧张得脸色发白,怀疑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一根菸没有抽上半口,兀自烧完,菸灰散碎,笔直的往下落。菸灰还没接触地面,就惊险的被菸灰缸接住。
“菸灰得要弹在菸灰缸里。”娇脆的声音说道,谆谆训诫。
苏昭业心烦得听不进劝告,食指一弹,把菸蒂弹回桌上的菸灰缸,那儿已经堆满了无数的菸蒂。
“不要乱丢菸蒂!”好听的嗓音这回拔高了几度。
他脸色扭曲,恼怒的转过身来,张嘴就骂,平日里装出的大善人模样,早转为恶鬼般的狰狞。
“闭嘴!吵死了,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罗唆——”他吼到一半,突然问闭了嘴。
一个美丽的小女人,正捧著菸灰红,咚咚咚的跑到桌边,对著满桌的菸蒂碎碎念。
“这儿明明有菸灰缸,你为什么偏要把菸灰四处乱弹?这下子菸灰卡进桌子的细缝,很难清理的啊!”缇娃蹙著弯弯的眉,顺手抽了几张面纸,开始收拾满桌的菸蒂。
唉,看来,她离职之后,苏昭业再雇请的管家实在不够尽职,原本一尘不染的豪宅,已经变得脏乱不堪。地板擦得不够乾净,瓷砖上还有污痕,就连花瓶下头都积了厚厚的灰尘,许多细节部分都被忽略了!
苏昭业呆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见鬼了!”他骂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早该死於非命的女人,如今仍是毫发无伤,甚至还跑进他家里,开始清理桌面。
“唔,别误会,我不是鬼,看,我有脚的。”她很大方的站起来,稍微拉高裙子,露出一双粉致修长的小腿。
苏昭业倒抽一口气,气得七窍生烟,恼怒的往前跨了好几大步。
“妈的,你居然还没死!我付了一大笔钱要那些杀手毙了你,他们是在干么?竟让你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他双眼通红,表情更吓人,像是恨不得亲手把她掐死。
她眨眨眼睛。
“苏先生,请您冷静些。”
“冷静?”苏昭业暴吼一声,探手就抓。“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不但躲在这里不敢见人,还得提心吊胆,怕警察会来逮人。现在,你还要我冷静?”
缇娃灵巧的一闪,捧著菸灰缸躲回阙立冬身后,避开攻击,还不忘继续叨念。“苏先生,别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啊!如果你肯自首,罪刑可以减免喔!”
回答她的,是一句粗鲁到极点的脏话,苏昭业脸色铁青的想扑上前,却在看到那活像杀手的高大男人时,警觉的停下来脚步。
“你是谁?这里是私家住宅!你怎么进来的?”苏昭业回过神来,恶声恶气的按下桌上的对讲机就喊。“小林!小林!妈的,人都跑哪里去!一群废物!”
缇娃搁下菸灰缸,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啊!苏先生,你还是把备份钥匙放在左边第三个花盆底下呢!”她叹了一口气。“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这样的习惯很不好。”好奇怪,男人为什么就是说不听呢?
“该死,我不是说钥匙——”
恶人往往没胆,他平时做多了亏心事,更是作贼心虚,自家屋子的戒备格外森严,还聘用了十几个保镖、打手,把这间别墅把守得滴水不漏。那些亡命之徒一个比一个凶狠,其中有几个还是榜上有名的枪击要犯!
只是,这会儿那些保镖、打手都上哪里去了呢?竞让这个女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
“苏先生,省省力气,你可以不用再吼了,那些人十之八九全都跑了。”一声娇女敕的语音从角落传来。
直到这时,缇娃才注意到,除了姓苏的之外,书房里还坐著一位身穿黑衣、戴著墨镜的时髦小女人。
一见到那女的,阙立冬眼一眯,反射性的皱起眉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认识她?”缩在他身后的缇娃闻言一愣,好奇的开口。
“谈生意。”那女人嘴角微微一扬,回答阙立冬的问题。“原来,你们是到台湾来了。你们的少主还好吧?”
“他好不好,你可以自己去问他。”阙立冬瞥了苏昭业一眼,没有多加理会,只看著那女人,冶声开口。“你接了姓苏的生意?”
“不能接吗?”她挑起柳眉,一脸无辜的反问。
“对不起——”奸奇万分的缇娃拉拉阙立冬的衣袖。
他理都没理她,视线仍逗留在那女人身上。“不行!”
“抱歉,你认识她?”缇娃继续扯扯他的衣袖,重复问道。
“为什么?”那小女人娇声回问,视线在粉红色的墨镜后,滴溜溜的游走在两人之间,嘴角的笑意更深。
阙立冬面无表情。“因为我说不行。”
不满被刻意忽略,缇娃用力的伸手扳过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重复那一句问话。
“阙、立、冬,抱歉打扰你一下。请你拨空回答我,请问,你认识她吗?”
“他认识。”沙发上的小女人语带笑意,伸出涂著粉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指,娇声问候。“你好,我是CD。”
CD?嗯,看得出来。
只见这小女人一身时髦装扮,从指尖到脚尖,都是克莉丝汀迪奥的商品,根本就是一个会走路的克莉丝汀迪奥当季商品展示柜。
“你好。”缇娃微微一笑,也想伸手,只是小手才伸到一半,却猛然被阙立冬抓回来,整个人被拎著后退了五公尺。
“不许和她握手,连碰都不准碰一下!”
“阙立冬,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瞧他一脸凶恶,缇娃杏眼圆瞪,不明白他为啥大惊小敝,把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人,当成是病毒一样提防著。
“不需要对她太礼貌。”阙立冬两手抓著她,锐利的视线却盯著那笑意盈盈、自称CD的小女人。“她是个杀手经纪人,专门仲介做杀人的生意,只要价钱合适,连婴儿都不会放过。”
“你开玩笑!”缇娃吓了一跳,惊恐的转头,看向沙发上意态悠闲的小女人。
“恐怕那不是玩笑。”CD挑起弯而细的眉,先看看缇娃,再望向阙立冬,兴味颇深的开口。“『狼』,这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