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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心中宝 第3页

作者:董妮

“是谁踩了本姑娘的脚──”这位小姐也痴了。

“呜呜呜……ㄚㄚ的脚痛痛──”小女孩大概八岁,本来正抱着脚哭,一瞧见龙天荒的模样后,小脸蛋胀得通红,期期艾艾了半晌,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硬塞进他手中。“哥哥,给你吃。”

“啊?”龙天荒本来要道歉,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哥哥,吃糖。”小女孩一直催促他。

龙天荒嫌恶地看了手中的糖果一眼,将它还给小女孩。

“抱歉,我不喜欢甜食。”他说。

“那蜜饯呢?”

“一样是甜的。”

“豌豆黄?”

“我不喜欢任何甜食。”就算它们模样长得不一样,口味也天差地别,他依然讨厌。

“那哥哥喜欢什么?你告诉我,ㄚㄚ帮你找来。”

“干嘛?”他们又不认识,不过是踩了小女孩的脚,道个歉就好,搞这么复杂做啥?

小女孩悄悄地往他身上蹭了两下。“ㄚㄚ给哥哥找你喜欢的东西,做定情信物,然后你做ㄚㄚ的未婚夫,等ㄚㄚ长大,就嫁给你做娘子。”

龙天荒打了个寒颤。这世道疯了吗?八岁的小女孩竟向二十八岁的大男人求亲?

第1章(2)

“小妹妹,妳年纪太小,恐怕不配这位公子,若公子不嫌弃,奴家……”

“姊,妳已经订亲了,现在要嫁也是我才对。”这是两姊妹为龙天荒反目了。

趁着两姊妹吵得开心,一个大娘乘虚而入。

“小鲍子,奴家可以模模你吗?”

“大娘,您的年纪可以当这位公子的娘了吧?不要肖想老牛吃女敕草这等蠢事好吗?”大娘的言语引起一干女子的挞伐。

“废话,老娘当然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不过看小鲍子活月兑月兑像庙里的金童转世──不,他比金童可爱多了──”

“闭嘴!”可爱两个字正中龙天荒的死穴,他气急败坏。“老子这叫帅气、英俊,妳们懂不懂?”

场面瞬间沈寂,片刻,娇笑声如雷响起。

“哇,生气也好可爱喔!”

龙天荒气炸了,但他能拿这群女人怎么办?把她们全部打趴在地?

屁!老子才不打女人,所以他闪。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他提气,拔高身子,迅速离开白云城,直奔凤凰山。

***

好热喔……

房宝儿抬头看着顶上的日阳,想着,为何夏季一定要如此炎热?冬天就怎么晒也不暖,难道夏天跟冬天不是同样的日阳?

应该是一样的吧?古往今来,没听过日阳有两颗,就算有,也早被人射下来了。

这天气真的好热,热到她全身出汗,可她一边在心里喊热,一边把自己包成粽子模样。

自从五年前那场意外后──那算是意外吗?时至今日,她也搞不清楚。

她本是尚书千金,自幼与相爷独子订亲,后来爹爹获罪遭贬,幸得未婚夫收留,她才幸免于流离颠沛之苦。

相爷待她恩重、未婚夫与她情浓,她更和相府里的表小姐东方艳结为莫逆,两人兴趣相投,感情比亲姊妹还要亲。

一日,她与东方艳上山进香,途遇匪徒,不仅杀了两人的随身奴仆、抢走钱财,一见到两女的容颜后,更起色心,企图逼奸。

她们一直逃,但匪徒紧追不舍,在遁入山林的瞬间,东方艳突然发狂似地推了她一把,疯喊:“你们欺负她就好,饶了我、饶了我──”

于是,东方艳跑了,房宝儿却落入狼爪。

她不甘受辱,不惜自毁容颜,以为绝色不再,匪徒就会放她一条生路。

谁知他们说:只要把脸遮起来,管她是丑、是妍,只要是女人就好。

她这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怎样狼心狗肺的恶贼。

她拼命挣扎,逃亡间,还挨了一刀,最后被逼得跳崖。

她宁可死,也不受屈辱。

也许是老天保佑,又或是她运气好,这一跌,她竟摔落一座墓中。

那座墓室不知盖了多久,已完全腐败,但也多亏了那朽烂的墓冢、棺材、枯骨,承接了她的身体,让她幸免于死亡。

包幸运是,这座墓埋葬的是位大夫。她没有看到墓碑,不知道他原本名姓,但陪葬的诸多丹药、药散……还有一本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手札,历经漫长岁月,古墓已朽,灵丹成土,独它依然光鲜。

手札里详细记载了这具枯骨生前遇过、治愈的诸多疑难杂症。

房宝儿就是靠着这本手札,在山谷里找到各种止血生肌的药草,顺利捡回一条小命。

事后她一直想,东方艳为什么会推她入虎口?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她吓得脑子失常了?

就像两个不谙水性的人同时落水,而四周能自救的浮板只有一块,谁能抢到谁就活,相反的,便是死路一条。

求生是本能,所以在性命交关之时,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也可理解。

东方艳推她,也是如此,因此她不应该怪她,不应该……可是她恨啊!无论她怎么告诉自己,东方艳不是故意害她,只是吓坏了,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可房宝儿忘不了被匪徒捉住时的恐惧、亲手划花自己脸蛋的痛苦、跳落断崖时的绝望……她无法原谅东方艳,真的没办法。

如今,事情过去五年了,她睡觉时,身边依然要放把小刀,因为她还怕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她有没有这样的好运再逃一回?若否,她宁死也不想受到那种恐怖的屈辱。

刀子是用来抵抗……或者,自我了断的工具。

而那把小刀此时就藏在她的怀中,随时准备夺人性命,不是匪徒的,就是她自己的。

她花了好久的时间,终于把自己包得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之外,寸肤不露。就不信变成这样了,还有人会对她起色心,除非那人是变态。

她拖着脚步,开始往山里更深处移动,寻找稀少的山菜和野菇以填饱肚子。

这座山真奇怪,越往上走,可以吃的东西越少……不过野兽多了,可她不会打猎,也不敢杀生,只好每天过着半饱半饥的日子。

说来都是山下那些人不好,无缘无故将一堆病人送进她藏身的山洞关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占,却半点声都没勇气吭。自意外过后,她侥幸逃生,想过回家,却在下山的时候偶遇一名砍柴老汉,吓得她双腿发软,整颗心差点停了。

初始,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来二回后,她终于明白──她怕人。对,她极为害怕与人接触,甚至是光看一眼,就觉得可怕。

那群匪徒给她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心伤,结果……她无法回家了,因为她连想起家人都感到恐惧。

一场意外,毁了她的一生。

她只能继续躲在山林里偷偷模模地求生,可现在,连她居住的山洞都被人占去了,她可以更往深山里躲,但她的医书手札藏在山洞里,她实在不想丢弃它。

她在那附近躲藏了五天,直到确定再没有病人被送上山,才偷偷接近山洞……真是见鬼了,洞里关了五、六十人,全部是一样的病症,体表长红斑和水泡,一旦水泡破了,就会化脓,然后感染更多的部位。

这……该死的,这该不会是某种疫症吧?

山下那群人将病患都关在这里,岂非要他们自生自灭?

人类实在太残忍了。她越来越觉得“人”真是可怕,也越发恐惧人了。

幸好她在手札里学会了一些东西,成功迷晕了洞里所有人,然后悄悄地溜进去,拿了手札,正准备离开,可当她看到一对母子后,呆住了。

那孩子可能才三、四岁,与母亲一起被感染,让人送到山洞里等死。这里缺衣少食的,孩子饿得慌,母亲居然咬破手指,让孩子吸吮她的鲜血充饥。即便昏迷了,母子也维持同样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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