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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的罗密欧 第8页

作者:董妮

“谢谢警卫伯伯,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董事长和总经理和好了,能不能麻烦你打通电话通知我,我想再来拜访贵总经理。”

真是个有毅力的女孩。黄伯挺欣赏这种不怕苦、不怕难、奋力往前冲的年轻人,遂很乾脆地点头。

“没问题,一旦我发现总经理开始上班,立刻打电话通知杜小姐。”

“谢谢。”她弯身鞠躬,同时四下望了望。“另外,请问警卫伯伯一件事,刚才我那个自称程总经理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瞧见他上哪儿去了?”

黄伯皱了下眉。“他早就走啦!”

“啊!”混帐阿力,她不是叫他等她的吗?居然自己先走,杜蕾儿在心里暗骂一声,又向黄伯行了个礼。“谢谢,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杜小姐。”黄伯也跟她挥了挥手。

杜蕾儿走到停车处,满脑子想著要把阿力骂上一顿。

“居然放我鸽子!”她打开车门,身子滑进了车里,启动引擎。“打电话给他……”不对,认识这么久,她从没问过他的电话或住址耶!

一直以来,她都是想到就去田里找他,从来没有扑空过;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待在田里。

可如今想想,怎会有人时时刻刻都待在田里的?

饼去,她不过是好运罢了。

而今天,太阳都快下山了,没人会连晚上都睡在田里吧?

“他一定不在那里了。”她想著,手下却不由自主转动了方向盘,朝台北市郊开去。

当杜蕾儿来到阿力的田地附近,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遭只有路灯绽放出来微微的光亮,又哪里见得著阿力的身影?

“他果然回家了。”她停车,脑袋搁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地叹著。“想想,那家伙也真不懂得做人,都认识那么久了,他竟连电话或住址都没透露一声。”害她现在无处找人。

“混帐阿力。”她气恼地捶了下方向盘,不小心按到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哗!”她也吓了一跳。“希望没吵到人才好。”干了蠢事,忍不住就想溜。

杜蕾儿发动引擎,才准备倒车离开。

叩叩叩,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车头前,正敲著引擎盖。

“对不起。”杜蕾儿忙摇下车窗,为失误制造噪音的事道歉。

“蕾儿。”夜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杜蕾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

“阿力?”黑影移到车窗旁,她终於瞧清了来人的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有什么事吗?”过去她都是白天来,难得寅夜拜访,有些奇怪。

“你还敢说。白天的时候,我不是叫你在飞扬的办公大楼前等我,你居然自己跑了!”

“啊!”他张大嘴。“我忘了。”

杜蕾儿横眉竖目瞪著他。“从来没人敢放我鸽子。”也舍不得吧!活月兑月兑一个清灵水秀的小可爱,谁忍心让她枯等?

就阿力这只呆头鹅不解风情,杜蕾儿著实恼了。

第四章

“对不起、对不起……”阿力拚命鞠躬道歉。

杜蕾儿鼓著双颊,一声不吭。

阿力从没哄过女人,也没想过要哄,一件事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哪可能因为几句甜言蜜语便倒黑为白?

什么生同衾、死同穴,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却要说得震天响,太奇怪了。

他绝对无法强迫自己说出那种做不到的甜言蜜语;然而,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他呆呆地站在她的车旁。

杜蕾儿照样一句话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力只晓得,他腰弯得快断了。

“请我吃饭。”她突然哼了一声。

“啊?”他没听清楚,实在是腰腿麻得影响了听力。“你再说一逼。”

“我说,你煮一顿饭请我吃,我就原谅你。”

他搔搔头,好为难。“可是我不会煮饭耶!”

“我不管,就算你把厨房烧了,也要弄出一顿饭请我。”她恶狠狠地瞪著他。“为了等你,我中午和晚餐都没吃,你敢叫我自己去找吃的,我砍了你。”

他绝不是怕了她的威胁,只是想到,她竟为了他两餐没吃,心里真的有一点点抽疼。

“那我烤番薯给你吃好不好?”那是他难得会弄的几项料理之一。

“无所谓,能吃饱就好。”她说。

“你等我一下。”他转身,没一会儿消失在黑夜里。

好半晌,田野里只余虫鸣鸟叫声。

杜蕾儿一个人坐在车里等,倒也不急。

深秋的风有些凉,白天看起来绿油油的翠,一入夜变成了幢幢的暗影,有些像她现在的心情。

苞阿力其实也不算太过深交的朋友,不过是偶然在路边相遇,一起吃了几顿蔬果餐,她却养成了一遇到不顺遂的事就来找他的习惯。

说他会安慰她吗?也不是,他嘴笨如木头,再怎么敲都敲不出一顿好听话来。

但只要与他肩并肩坐著,享用那得来不易的甜美蔬果,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黑夜里,偶然几点红光闪烁。

“大概是阿力在生火烤番薯吧?”她想。

丙不其然,十五分钟后,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随著夜风传来,带著一股温暖的氛围,轻轻地围拢住她。

风突然变得不冷了,她的心慢慢地热了起来。

情不自禁地,她打开车门下车,朝著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噢!”突地,她一只脚陷入掘得松软的土地里。

“完蛋了。”她轻咒一声,意识到一双好鞋大概要报销。这鞋外表虽然普通,却是最适合“跑”业务的特别订制鞋,纯牛皮、鞋底加厚、气垫……

“哇!”她才想著,一只大掌揽上她的肩。

“蕾儿。”是阿力。

“你吓了我一跳。”既然是熟人,她就不客气了,攀著他的臂,爬出泥地。

“对不起,我听到你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

“我闻到香味了,忍不住饼来瞧瞧番薯烤好了没?”数一数,她从云林上台北读大学,又在台北工作、创业,这八、九年间都没吃过现烤的番薯,几乎忘了烤番薯原来这么地香。

“快好了。”他说著,拦腰抱起她。

“啊!”她大吃一惊,搂紧他的脖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抱我?”

“我怕你又踩进田里,会踩坏新种的高丽菜。”

“你……”果然是个笨呆子,她越想,忍不住……“呵!”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些了解自己为什么喜欢来找这只毫无情调的笨牛倾吐心事了。

因为他“诚实”得叫人吐血;常常,那当头一棒会让她沉郁的心灵获得抒发,在一瞬间乌云尽扫、转为清朗。

“你笑什么?”他不解。

“你竟担心高丽菜胜於我,我能不笑吗?枉费我们还是朋友呢!原来在你心里,朋友是一点价值也没有的。”她故意放低音量,附在他耳畔说。

他霎时呆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那些高丽菜是你要的,我才特别照顾它们;你说,如果你得到飞扬的合约,要在便当里用最新鲜的菜,让所有人都知道蔬菜的美味。你还警告我,若我搞砸了你的生意、破坏你的梦想,就要我好看,所以……”他结结巴巴地拚命解释。

“哼哼哼!”她哼了几声。“你倒把我说的话记得挺清楚的嘛!”

“很少人会这样对我说话,尤其是女孩子。”没遇到她之前,他还以为女孩子都是很斯文秀气,有意见也不敢大声说的,起码,他过去碰到的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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