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们拿了书就走,永远也不回来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无权因一己之私断送西荻一国之命脉。”
“我知道。”但花阴舞仍觉得姊姊太正直,这样很容易吃大亏的。“可你也不能只顾著他们西荻国,也得想想飞凤岛,这里需要他们。”
“就算这样,也得让四皇子自己做决定。”花阴茴把书收好,准备等匡云北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他。
“姊……”花阴舞还想劝她。
“阴舞,将心比心,你若是四皇子,救了一岛的人,却被他们所欺骗,你心里作何感想?”
花阴舞低下头,一颗心千回百转。
“我明白你为了岛上事务煞费苦心,但很多事是不能勉强的。”花阴茴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花阴舞知道,当姊姊做下决定,一百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只得放弃,但心里仍觉不痛快。
“如果姊姊舍得,我也无话可说。”
一句话直刺进了花阴茴心里。舍得吗?想起今早的事,她无法欺骗自己,匡云北确实已渐渐影响她、进而融入了她的生活里。
这让她担心。为了避免受伤,她已很久不敢这样放胆相信一个人,匡云北却突破了她的防护。
包令她诧异的是,对於这样的景况,她是欢喜多於不安。
她不晓得一旦他离去,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很清楚一件事,强摘的果实不甜,为人做事,她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尽避那可能让她伤心。
花阴舞见她脸色沉郁,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呐呐地开口。“我不是故意的,姊。”
花阴茴勉强一笑。“没关系。”毕竟,妹妹说的是实话。
“姊……”花阴舞走过去,扯扯她的衣袖。
花阴茴含笑地拍拍她的肩。“我没事,倒是你,找我有事吗?”
“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噢?”向来对认真严谨的她避若蛇蝎的妹妹居然会想找她聊天,这可有趣了。“你想聊什么?”
花阴舞低下头,踌躇半晌,方始言道:“姊,你觉不觉得匡云北那个侍从有点怪怪的?”
“你是说香香吗?他怎么了?”
花阴舞皱著眉。“他老是跟著我。”
难不成香香看上了妹妹?这可不知是喜是忧了?香香软弱爱哭、阴舞古灵精怪,他们两个……花阴茴想到就觉头皮发麻。
“他会不会是有话想跟你说?”
“可他每次都一见我就哭。”就是这一点让她最发疯,有一个人成天跟在自己后抽抽噎噎,感觉很差耶!
“哭?”这是什么情况啊?
“姊,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匡云北说,请他管管他的侍从,否则难保哪天我会气急攻心,把那个香香揍一顿。”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再望一眼父亲留下来的采金手札,她笑。“他主仆二人既达成了目的,也许过几天就走了,届时,再不会有人骚扰你了。”
话虽如此,花阴舞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且不论相逢即是有缘,匡云北和香香还是飞凤岛上上下下的救命恩人;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天天与大家一起捕鱼、耕作,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
花阴茴怎么舍得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换成她,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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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当匡云北下了船回到家里时,就感觉到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窒得人心里难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一头雾水。
“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真教人纳闷。
难道是因为他今早模了花阴茴头发的关系?可那是因为他太高兴她对他的道别有了反应,一时失控所致。
她该不会因为这样就想判他出局吧?那他多日来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
这怎么行?心里想著,他几大步跨进屋内,试探性地问候了脸色凝重的花阴茴一声。
“花姑娘,我回来了。”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极具深意的一眼。
他立刻知道她有要紧事跟他说,连忙端正了神色。
“怎么回事?”
她没说话,只请他坐下,奉上茶,还有那本记载著采金秘方的书册。
“这是……”他接过书册,却不急著翻阅。
“我父亲手书,有关飞凤岛历年来四处采金所用之秘方。”
他翻开书页,瞄了两眼。“花姑娘将这本书给我是……”
“四皇子不就是为了这个来到敝岛?”她把话说得很轻。
他心头一凛。她该不会以为他近半个月来的所做所为全是为了这本书吧?
那他会很伤心的。明明,他就对她表示得这么明白,她为何就是不懂?
“花姑娘,我确是为了采金良方前来向贵岛求助;但我绝不会为了达成目的,就花言巧语、不择手段。”希望她莫要误会了他一片真心才好。
“这个我相信,四皇子绝非卑鄙小人,但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对於四皇子的盛情,敝岛上下一致感激,而这本书册正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不误会他,他就安心了。但……“花姑娘,如果我说,我恐怕得暂时回国一趟,将此书交予皇兄,并共谋采金大业,你意下如何?”忍不住想知道,对於他的离去,她有何看法?
不意,她回得爽快。“理当如此。”
他脸色一黑,她竟完全没有挽留他的念头,好伤心啊!
“花姑娘……不,阴茴,你对我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之前,他明明在开玩笑地对她表白后,又清楚明白地说“算了”啊!该不会真的在要她吧?
“四皇子,情爱这种事是不能拿来说笑的。”
“我几时把情爱拿来说笑了?”
“你这种说法就是在开玩笑。”
“我这么认真,哪里像开玩笑?”他好冤呐!“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对你吐露爱意了,你真的毫无感觉?”
“但之前,你都会在这么说后,又加一句『算啦』。既然已作罢,又如何能当真?”
“那是因为我不想逼你啊!”早知表现儒雅风度会这么惨,他就压著她亲了。“总之,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大吃一惊。
那张失措的脸,真教人心疼;但这回,休想他会放手了。
“你呢?你怎么想?”咄咄逼人的口吻像强盗。
她被震得一愣一愣。“四皇子,你……好像太冲动了。”
“谁让你丝毫不将我放在心里?”
问题是,他的态度总易招惹误会啊!何况……她还不想轻易相信别人。
“说,你到底觉得我怎么样?”他时间不多,很急啊!
“我……”她总觉得,他真的变强盗了。
“阴茴!”不管了。他起身,跨前一步,揽住她的肩。
“你想干么?”她袖子一挥,袖中剑就要出鞘。
“别想。”他轻易挡住她的攻击。
在他的蛮力擒制下,她一动也无法动,这才发现,男人跟女人在气力上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四皇子,请你自重。”
“不要。”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你……”她暗自恼火。
“我决定了。”突然,他捧起她的脸,俯首印下她的唇。
她瞠圆了双眸。
“唉!”他蓦地长喟口气,大掌抚上英气的眼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花阴茴一声不吭,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深沉的眸里,波涛汹涌,却不知真正翻滚的是何物?
他的手沿著她眉目,滑下她粉颊。
不似深闺千金的晶莹剔透,她的肌肤被海上艳阳晒成淡淡的褐色,像成熟的麦穗、也似甘甜的糖浆,更惑人、更具吸引力。
他难耐激情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细细舌忝吮著那柔软的唇办,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