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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钓情 第20页

作者:董妮

“哇!”他吃痛地皱眉。“我人在屋里,怎会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这绝对是强辩。

花非雨瞠起水漾的秋眸瞪著他。“不肯说,是吧?”她用力拉扯他的发。“那就立刻放开我,我自己去看。”

“好痛、好痛。”他哀怨地抢回自己的发。“是你自己把它们打成死结的好不好?”居然还怪他,天理安在哉?

“那你到底解不解开它们呢?”她双手环胸睨著他。

真是养眼啊!他几近欲火焚身地凝视著她呈现媚人弧度的胸脯。“非雨……”

清朗的声音转为沙哑,他又想要她了。

她冷冷觑他一眼,然后捉起自己的发就想扯断。

“别啊!”他慌忙阻止她的冲动。“这么美的发扯断多可惜。”

她回他一记“你疯了”的眼神。“你不觉得它们的颜色很像烧焦的面糊?”她的外表绝对称不上美,若有人夸她漂亮,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瞎了眼;第二,他别有所图。而匡云东目前是第二号人物。

“『情人眼里出西施』听过没?”他捉起自己的发一把扯断。“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他眼里,她全身上下每一分、就连她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天底下最甘甜的。

她的脸立刻红了,纤手不舍地抚著他被拉断的发。“我……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它们……”如果她的发在他心中真有如此重要;那么他的之於她亦是同等地位。

“我知道。”在她将他们的发结在一起时,他就看出了她心底最深切的愿望——结发一生。所以他没阻止,任她去玩,因为她的心愿也是他的。“它们很快会再长长的。”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云东,我……”

“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又是寒渡岳的怒吼,听起来像要崩溃似的。

“唉!”花非雨无奈一叹,在匡云东唇上匆匆一吻。“对不起,我得先处理另一件事。”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他笑著拾起地上的衣裳交给她。

“况且我也想看看你家寒总管被逼得无处可逃的模样,一定很精彩。”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

但她还是听见了。穿好衣服后,她给了他一记白眼。“幸灾乐祸。”

我布的局成功了,我当然有资格高兴喽!这回他只敢在心里说,怕再被她听见,送过来的就不是白眼,而是飞踹了。

花非雨穿好衣服打开门。“啊!”霎时愣到天外天去。

匡云东跟在她身后,探头观看。“哈哈哈……”他笑得像被点了笑穴,只差没在地上滚。

草屋门口,机灵把寒渡岳当大树爬,他整个人挂在他肩上,小嘴死命咬著他的嘴。

寒渡岳卯足了劲儿想甩开他,但他缠得好紧,任凭打骂上身,说不放手、就不放手。

寒渡岳又不敢真使劲儿打他,毕竟只是个七岁小童,万一准头没拿捏好,打死人,他的良心会把他的灵魂撕成两半。

“我叫你滚开,你听见没?”他只能趁著偶尔机灵松嘴喘气时,吼上几声,以泄心中怒火。

但机灵根本把他的吼叫当马耳东风,听过即忘;他心里只记著匡云东说的话,不好好巴结寒渡岳,他们就再也回不去花非两身边了。

而离开花非雨就等於任务失败、衣食无著,那很严重耶!会成为西荻国的大罪人、还会活活饿死……呜,他不要!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巴结寒渡岳,一咬、再咬,死命地咬他的嘴,只求他善心大发,为他们主仆说些好话,以便他们能继续留下来。

寒渡岳终於受不了了,一记响头敲向他。“你咬够了没?”他的嘴唇都流血了,怕要肿上三、五天消不了。

机灵吃痛地闷哼一声,终於松口,哭了出来。“好痛、主子,哇,好痛啦……”

匡云东忙掠过花非雨,冲上前去将机灵抱进怀里。“好好好,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

机灵倚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主子,他……哇,他不理人家啦!”

啊咧!寒渡岳恨很一咬牙。有没有搞错,他这个受害者都没哭了,小家伙是加害者耶!有啥儿资格哭?

偏机灵哭得呼天抢地,好像寒渡岳欺负得他多惨似的。

花非雨杵在一旁,看著哭得涕泗纵横的小表、再望望嘴唇流血的寒渡岳。这个……该算是谁的错?

“呃?”她思考著。“你们……”

寒渡岳两记杀人死光射过来。

花非雨缩了下肩膀;她知道该找谁算帐了。

“喂!”她横肘拐了下匡云东的腰,低声问道:“你到底又教了小表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匡云东指著自己的鼻子。“没有啊!”

“那小表为何去咬渡岳的嘴?”不是他教的才有鬼!

“机灵只是怕我们收租失败,不能再回你身边吃好的、穿好的;所以我就叫他去巴结寒总管喽!他位高权重,应当有本事赏我主仆一口饭吃。”他说得好酸。

花非两听得直皱眉。“巴结为什么要用咬的?”

“我都是用这一招巴结你的啊!”他对她挤眉弄眼。“你不是受用得很?”

“你……”花非雨一张俏脸胀得恍若深秋枫红。

“我怎知用在你身上有效的方法,他却不领情。”匡云东一派无辜的模样儿。

“姓匡的——”寒渡岳拳头一握就想揍过来,但……

“哇!”机灵哭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寒总管不要生气,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别生气、别赶我们走嘛!”

寒渡岳一只铁拳定在半空中,一时间揍也不是、不凑也不是。为何他会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啊!却被诬蔑得像个卑鄙小人,连个七岁小孩都要欺负;简直没天理。

花非雨给哭得发晕,只有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只要你别哭,你高兴在我这儿留多久就留多久,回去后我还叫厨房做足十二色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真的?”机灵吸著鼻子。

“当然,我从不骗人的。”不过偶尔谁谌别人应该不算数吧?

“主子,我们可以回去了耶!”机灵破涕为笑,一张清秀小脸顿时光华万丈。

“对啊!都是你的功劳。”匡云东模模他的头。

花非雨只能好无奈、好无奈地长叹一声。回去后一定要将这主仆俩隔离开来。

她在心里想著,否则小机灵再被匡云东胡教下去,不出半年,铁变成蠢蛋一枚。

“你没事吧?”她掏出手绢,按上寒渡岳正在流血的嘴唇。

那手绢上沾著她独特的清香,似兰非兰、又更胜一筹,寒渡岳几乎闻得醉了,却忽然瞥见她额边一块可疑的红斑,那是……

“你们……”他来回望著花非雨与匡云东。

被发现了吗?她娇羞地低下头。

而匡云东却相反地自得以对。

寒渡岳顿觉一股熊熊怒火自心底窜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他绝不让她将自己及花府偌大的财产拱手送给一个卑鄙小人。

第九章

北原国皇城,悦安客栈厢房里,花非雨和寒渡岳各据一头。

“为什么?”他一脸痛心。“我早警告过你姓匡的不可靠,你偏要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敢问寒总管,你凭什么管我的感情归属?”她淡讽。

“我……”如果只是一个总管当然没资格,但他还有另一层身分啊!

“假如你没话好说,我走了。”匡云东说要教她骑马,虽然她对那玩意儿并无多大兴趣,但瞧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忍不住也想去了解一下。

“慢著!”两权相害取其轻,为免事态演变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决定自掀底牌。“就凭我是你大哥,我便有资格过问你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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