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倔脾气在作怪!匡云东了解了,而且暗暗发誓绝不重蹈严公子的覆辙。
他很清楚,要赢得花非雨的芳心,需要的是智慧,而非霸气。
“只因为这样,他便想尽办法欲置你於死地?”
“当然不止,我还抢了他一堆生意。”
“商场竞争各凭本事,他舍输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好怨的?”匡云东唾弃小心眼的男人。[况且他也屡屡派人妨碍你、打击你啊!”
“所以我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回敬他啦!”她冷冷一笑。“他烧我画舫、我便烧他粮仓,要斗就来斗,谁怕谁?”
耶……剩下的问题最好别再问了,否则不小心泄了口风,让她知道画舫原来是他烧的,匡云东怕那后果会相当惊人。
“我一直很好奇。”他又转移话题。
“什么?”
“你身上为何这么香?每回跟你靠得近一点儿,我的心就一直跳、一直跳,像要蹦出胸口似的,这样很麻烦。”他皱眉。
这么丢脸的事,他怎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花非雨又呆到九重天外去了。
“你身上有带香囊吗?”他目光如炬,将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她给瞧得好像全身上下爬满毛毛虫,不自在到了极点。“够了没?”
“你怎么突然发火了?”他好无辜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了,一定要他说出个答案来。
“我做了什么吗?”
“你老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诡异的行为,像是……”爱侣那样,而他们明明就不是。
“像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他真可恶!花非雨恼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过是合伙人关系,待赌局一结束,不管结果如何,都将各自分离,再不相干。现在,我想回客栈了,请你送我下去。”
“那可不行。”他摇头。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下不去吗?”她火大了,推开他就想往下跳。
“小心啊!”他急忙一手圈住她的腰。“我说的不行,不是拒绝送你下去的意思;相反地,我指的是绝下放你离开我的生命。”说著,他抱著她,轻飘飘落回地面。
明明双脚都已经踩到实地了,她还是觉得身体在空中飘。“我不懂。”
“本来,我只想要你的银子,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人财兼得。”他扬眉,一脸自得。
她心里一时火、一时冰,说不出的万般滋味在体内翻腾煎熬。
那么无耻的话他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只因为他是一国储君,世上所有的歪理一到他面前,便自动变真理了吗?那简直是没天理!“好——”怒到最高点,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匡云东,你想要我的财产和我的人是吗?”
“没错。”而且他誓在必得。这样的宝贝不拐回家,他枉姓匡啊!
“那我们就赌大一点儿。三战两胜定输赢,你赢了,人财两得;你输了,西荻国从此归我所有。敢不敢?”
“你想做女皇帝?”有志气,实在是太好玩了;他越来越中意她。可!”“有何不可?”与其做皇后,成为某人的影子,她还宁可抢个王位来坐。
“好!”
“咱们三击掌定盟约。”
拍拍拍!三记击掌,一场赌约,他与她定下了纠结难分的未来。
第五章
一直以来,在花非雨心中,匡云东都是一个聪明、乐观又带点儿阴险的人。
她从未见过他露出悲伤的神色。
或者,这个一出生,便坐拥无限权势与地位的男人,根本连“悲伤”二字如何写都不知道。为此,她曾万分厌恶他,因为他天之骄子的好命,让历经艰辛才获得今日地位的她嫉妒!
可她也不能否认,他的开朗令她因日夜置身於人生斗争中,而逐渐冰冷的身心感到温暖。
遇见他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她的体内有温热的血液在流动,她的心会因激情而乱跳,她的人会因快乐而愉悦。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她把他自信满满的笑脸格进了心底。
她是欣赏他的,尽避他是为了她的钱而来,他仍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过,她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这份欣赏发展成爱恋。
这并不难,毕竟他们两人的生长背景有著天壤之别;要彼此欣赏很容易,可若要真正了解彼此,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非常有自信,起码在见到这一刻的他之前,她都信心满满。
但现在,她不敢说了。
“云东?”她试探性地推他一把,奇怪地看著他。“你……”从没见过他这么冰冷的神情。
区云东不说话,没有表情的脸像买著”张可怕的鬼面具。
[你到底怎么了?”她语气微慌。
“有血味儿!”他两眼瞬也不瞬地定在对面街道的倪安容栈上。
“什么血味儿?”她顺著他的视线往前望。“奇怪,客栈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机灵!”他吐出两个字,拔腿往客栈方向跑去。
“咦?”她愣了半晌才想起机灵是匡云东的小侍卫。“该不会……”杀手也找到这里来了!“等我一下。”她跟著跑。
匡云东跑到客栈前,纵身一跃,掠过人群,直奔后方厢房。
花非雨没习过武,只能拚命地推著人群往前挤。“借过、借过,我是悦安客栈的住客,让我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客栈的住客?”一个胖大婶抓住花非雨的手。
“是的,请你让我进去看看。”花非雨挣扎著想进客栈,但胖大婶紧抓著她让她无法前进。
“别进去啊,姑娘。”胖大婶一脸惊骇。“刚才来了几个凶神恶煞,说要找一名叫花非雨的姑娘,小二告诉他们花姑娘出去了,他们不信,坚持进去找人,小二企图阻止,那群杀手拔刀就砍,现在里头一片血海……咦?等一下,莫非你就是花非雨?”
花非雨说不出话来,有人要杀她并不稀奇,但连累无辜人等……
“放开我!”她突喝。
胖大婶给她吓了一跳,从没见过气势如此凌厉的姑娘,她不觉松了手。
花非雨急忙往前冲。
进了客栈,大厅里血迹处处,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寒渡岳、船大哥、春梅……”她唤著下人的名字,直往后方厢房跑。
一路上到处都是受伤倒地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身著官服的官兵。
看来事情发生后,有人报了官,官兵前来拿人,却……她不敢再往下想,连官兵都制伏不了的杀手,她带来的人马怎么可能挡得住?
“……小避事、长春、小钉子……有没有人回一声啊?”该死、该死!若让她查出这事儿是谁干的,绝对要那家伙后悔来这世间走了遭。
“哇!”突然,一声临死前的惨嚎窜入耳畔。
难道她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怒火烧出她一身狠厉的杀气。
花非雨弯身,自鞋筒里取出一只竹管,这是她跟严公子闹翻后,花费钜金聘请天下知名的机关师慕容痴心制作的暗器——追魂针。
当时,慕容痴心曾警告她,此暗器歹毒无比,一旦发射,针出断魂,非经生死关头,不可轻易使用。
她答应了,不过那是指一般时候;现在她火大了,胆敢动地属下者,死!
手持追魂针,她在瞬间化身为夺魂夜叉,埋首往前奔去。
人间有地狱吗?
那是不可能的!
但花非雨却在此时此地,亲眼见证了地狱的存在。
匡云东身如流星电闪,自刀口下抢回机灵一条小命,然后反身一掌,那欲夺人魂的杀手便被掌风震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