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少扬大概是去那边跟业主谈事情吧,这也没什么。”颂恩很快地释然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殷嫚只能假装自己大惊小敝。“不过我可是她未来老婆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不认得了。”
“我一定会跟少扬说,以后见到你要打招呼。”她笑着说道,他们是自己在这世上最重视的人,当然希望两人能和平共处。
见到好友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殷嫚好想老实地跟她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就是因为和瞿少扬近距离的擦身而过,所以才能瞥见他唇边还留有口红印,以及松开的领口内,还可以瞥见喉咙下方被吮咬过的痕迹,而且头发有点乱,像是被女人的手给搓揉过似的,那些代表什么她很明白。
怎么办?要是那个姓瞿的在外面偷吃,该不该让颂恩知道?如果不说,真的要眼睁睁的让她嫁给那个臭男人?
“小嫚,你在想什么?”她有些纳闷。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派谁去巴黎才好,说什么我也要亲自祝福最好的朋友,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
可恶!她就是说不出口。殷嫚暗自捶心肝地忖道。
颂恩一脸感激的握住她的手。“我会的,小嫚,你也要赶快找到你的幸福,我也会祝福你的。”
“我只要有我的爱玛仕就够了。”殷摱将手上的红色鸵鸟皮制的凯莉包紧紧地抱在胸前。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对的男人。”颂恩希望自己的幸福也能给她一些。
殷嫚摆了摆手。“以后再说吧,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呢?”
“我应该会去超市,买几样晚餐的材料。”
殷嫚笑瞪她一眼。“好啦,你这个贤妻良母快回去,改天再打电话给你,我先走了,拜拜。”殷嫚抓了包包就先离座了。
她喝完了咖啡,才要起身,手机就响了。
“喂?”她有些讶异,因为是瞿雨岚打来的电话。“我刚刚跟朋友在喝咖啡,现在正要离开……”
“你还真是悠闲,咖啡还喝得下去?”瞿雨岚口气很没礼貌。
“怎么了?”颂恩问得很客气。
“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哥知道吗?”瞿雨岚又急又气。“毕竟你们都要结婚了,而且你又怀了身孕,我爸妈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她的金主死了,居然又跑回来找我哥,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我说你不要再傻呼呼的,要把我哥盯紧一点,免得又被那个女的给拐跑了。”
“那个女人……你是说那位赵小姐……她回来找少扬?”颂恩突然全身发冷,在太阳底下却在颤抖。
手机那一头的瞿雨岚噼哩啪啦地开始大骂——
“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就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男人,所以又回来缠我哥,听说还厚着脸皮每天都跑去公司找他,你有闲功夫在那里喝咖啡,就去公司找我哥,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脸皮厚到什么程度……”
她刷白了小脸,瘫坐在位子上。
那个女人每天都去公司找他,是真的吗?
少扬……没有拒绝吗?
即使她伤透了他的心,还是无法抗拒?他真的那么爱她?
第七章
她在等。
颂恩并不确定自己真正在等的是什么,是在等一个真相,还是一个结局。
坐在计程车内,她两眼无神地盯着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出入口,连坐在前座的运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开了二十几年的计程车了,这种事他见得多了,虽然同样身为男人,却很唾弃这种行为。
就在这时,一辆眼熟的雷克萨斯从里头开了出来,她十指绞得更紧。“司机先生,麻烦你帮我跟着那辆车,不要让他发现。”
“没问题,我很有经验。”运将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就这样她一路跟着瞿少扬的座车,她在心中祈求着,不要是心里想的那样,可惜天不从人愿,车子开进了“天喜饭店”后方的地下停车场。
“小姐,要不要跟进去?”前座的运将问道。
颂恩目光空洞的看着富丽的饭店建筑,想到殷嫚那天没头没脑的话,还有一再探询的口气,她终于明白了。
“跟进去?”她抓回了一点心思。
嚼着槟榔的运将很有正义感。“对,就是抓猴,你要不要抓?我认识这里的管区,可以陪你一起进去抓猴,你不要怕。”
颂恩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真的不要抓?”
她唇边扯出一抹苦笑。“司机先生能不能载我去信义路的诚品书店?”
运将吐出槟榔汁,把计程车往前开,有些担心的由后视镜看着她。“你可不要想不开,只要活着就能找到好男人,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颂恩很意外自己没有哭,只是觉得有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快让她窒息了。
走进她和瞿少扬最常约会的诚品信义店,在这里有着两人许多的回忆,每个楼面都曾经有他们携手留下的影子。
在他曾经驻留最久的商业书籍区徘徊,仿佛又看到他专心挑书的颀长身影,然后偏头朝她微笑,跟她说话……
颂恩心如刀割地急忙踱开,强迫自己来到三楼,找寻自己想看的书,自从他们相恋之后,她也养成了看书的习惯,总是喜欢靠在他身上,偶尔偷看他几眼,享受着这样静谧的时光。
微颤的小手随意拿下一本纪伯伦诗集,才翻了几页,便被里头的几行字给震住,上头写着——
爱除了自身之外别无所予也别无所求
爱不是占有也不是被占有
因为在爱里一切都得丰足
不要以为你可以为爱带路
爱若觉得你够资格
它自会为你带珞
看完,泪水早已爬满双颊,颂恩将书抱在胸前,蹲痛哭失声,越哭越大声,哭到店员都赶来关切。
少扬爱的人并不是她,从头到尾他不曾说过一句爱她,那么勉强结婚只会让两人都不幸而已,以后他会不会怨她绑住他?会不会恨她?颂恩不希望最后得到的只有他的恨。
将不断淌下的泪水擦干,颂恩拿着书结完帐,脸上坚毅的表情仿佛已经想通了。
回到家,她照样准备晚餐,她在等,等他亲口对她说。
直到晚上十一点,听到“喀”地一声,大门开了,颂恩坐在客厅里看书,仰起笑颜觑着进门的男人。
“今天又加班到这么晚?”她问。
瞿少扬拉松了领带,“嗯,你困的话就先睡。”
她心脏一紧。“我今天去诚品买了本书,想说看完再睡,饭菜还放在电锅保温,要吃吗?”
“晚上吃过了,我先去洗澡。”说完便拿着西装先进房间。
她咬白了下唇,知道他是在说谎,心情更是难受,好想大声质问他——
你整晚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你可曾替我想过?难道你不怕会伤透我的心?
见瞿少扬洗完澡出来,她接过他手上的毛巾,先让他坐在床上,再帮他吹干头发。“头发没有吹干就睡觉,以后老了很容易头痛。”
“以后老了有你照顾,我才不担心。”瞿少扬打趣地说。
颂恩不敢眨眼睛,怕泪水掉下来。“有我照顾你,那谁来照顾我?”
“当然是我。”他将她拉到怀中抱着。“对了,今天接到婚纱店打来的电话,新娘礼服已经寄到了,过两天就可以去拍结婚照,我会把那天空出来,那一整天都是你的。”
“嗯。”颂恩偎在他胸前,笑容难掩苦涩。“少扬,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你真的想跟我结婚?”
他抚着她的发。“当然,不跟你结婚的话要跟谁?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到老,然后初一十五吃稀饭配大茂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