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薛宇畅然的欢笑险些震翻了急驶中的跑车。
萧士诚愕然地望着她。“怎么了?”
“好过瘾……咳……”乐极生悲,呛到了口水。“小心点儿。”他空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脊。
“没事、没事。”她兀自笑个不停。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比赢回他的荣誉更教人高兴的了。“你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没?相亲时,个个对你视若无睹,结果,今天你不过理了发、换套西装,马上让她们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口水流满地。”
“哦。”他轻耸肩,这种事很值得高兴吗?他再怎么换衣服里面的人也不会变啊!
“哎,你不懂啦!她们骂你耶!什么蠢蛋、垃圾……”她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拳头。
他着迷的目光在唇角写下一抹深情的浅笑。为什么爱她?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包括这无知无觉的小妮子,而答案就在这里了。
如此清楚、明白,这份全心全意的维护、毫不保留的关怀;他不笨啊!甚至比一般人都聪明,又怎会不去珍惜她的真、她的心、她的情呢?
“你想去哪里吃饭?”
“咦?”猛然回头,迎上他灼灼如火的目光,像道雷劈中她的身,她的心跳又开始失常了。
他好帅……虽然她一直知道,但今天的他却有一点不同,那双火热的眼不再是无害的宠溺,它们激狂得像要将她吞下肚。
她的皮肤不自然地起了一颗颗疹子,颤栗麻痒在体内造乱。偶然想起他的吻,她瞧着他的唇,猛地吞下一大口唾沫,全身血液直往脑门冲去。
毁了,这下子真的完蛋了!跋紧曲起膝盖,将脑袋埋进去,她再也无法和他自然相处了。
呜!好想哭,他的怀抱是那么地温暖、舒适,而她却要永远与它诀别了,好舍不得呢!
可是她一看到他,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热,到这种程度,哪还敢再抱他,嗯!吸吸鼻子,眼泪还没流下来,鼻水倒先淌下来了,好难过!笑容僵在萧士诚脸上,从他向她告白后,她就一直这样了,乍嗔还喜、时欢时怒。她真的无法接受他的爱吗?果真如此,他宁可收回他的爱,只求往日那个笑口常开、无拘无束的“好兄弟”能够回来。
“小薛,我……”
“回万能社。”低若蚊蚋的声音从她的膝盖缝隙中传出来。
“什么?”
“那天那个凶得要死的女人来要回儿子没?”薛宇突然又打起了精神。“咱们这么快就找到她儿子,我要看她向你道歉。”她真的一点都不能容忍别人欺负萧士诚。
这也是她的优点吧!大化而之,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萧士诚嘴角重新挂上憨厚温和的笑容,并小心冀翼地藏起他的深情。
“还没。”
“那好,我们回去立刻打电话叫她来领人。”
“恐怕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
“还敢问理由,瞧瞧你把货品伤成什么样子?这样残缺不全的东西能够交出去吗?”答案出自上官金迷喷火带冒烟的口中。
“欧巴桑,你说谁残缺不全了?”跩上天的皮蛋不怕死地挑衅着。
“臭小表,闭上嘴!”一只不大友善的拳头将小表揍到墙壁上挂着。万能社里总算出了一个年龄比左士奇小的了,不过这小表烦得教人忍不住想一拳揍晕他。
“左士奇!”上官金迷尖叫得差点把屋顶给掀了。“你不能少在他脸上弄点颜色吗?我们还要交货的,下次手痒时,要这样打。”她拿了本电话簿揣在小表胸前,一拳揍了过去。皮蛋倒吸了口凉气,这满屋子的男男女女手劲都大得足以一拳打死牛,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但他就是不服气,一口三字经依然脏得可以将四面白色墙壁染黑。
所以说欠揍啊,从没见过这么不受教的臭小表,一身硬邦邦的反骨,简直要把照顾他的人逼得跳河!
上官金迷和左士奇的眼里不约而同又燃起了杀人死光。
“喂,我好歹是个警察,在我面前动私刑不大好吧?”虽然薛宇的手也很痒,但基于职业道德,这个公道好歹得给它象征性地主持一下。
“拜托,当初是谁先动手的?”害他们不得不将小表留下来养伤,上官金迷想到还要账上小表的伙食费就一肚子火。
“我又没说不可以打,只是别在我面前嘛,我很难做耶!”基本上薛宇才是最想动手的人。
“我不管你们谁要照顾他,总之别让这个小表出现在我面前。”左士奇决定回家找老婆商量,要生孩子绝对要生女儿,若生个儿子像小表一样坏的话,还不如一出生就把他捏死。
“社长,这件案子是你接的,人也是你女朋友揍的,你要负责到底。”上官金迷也不想管了。
“什么女……女女……”为什么上官金迷会有这种错觉?薛宇慌得手足无措。
“女朋友。”上官金迷替她把话说完,拎起小表,丢到萧士诚面前。“看你的了,社长。”
“我我……我……女女……你你你……”薛宇犹沉“惊海”中,手舞足蹈,几近灭顶。
皮蛋一头撞进萧士诚怀里,看到他的白色西装,恶作剧的因子又在他体内发酵,紧性趁这机会抹得他满身鼻血、鼻涕加口水,多少报点老鼠冤。
嗯,成果不错!皮蛋抬头恶意地扬起眉,却意外地没看到杀人、嫌恶的目光。萧士诚满腔的注意力都在薛宇身上了,如何发现得到其它?
“女朋友,女性朋友的简称,金迷没别的意思,你别慌。”宠溺的大掌安抚性地刷梳过她俏丽的短发。
很奇异地,薛宇一肚子惊诧、慌张全在这轻触间被抚平了。怔愣地抬头,望进他宽容眼底下的痛楚,心脏被一股莫名的罪恶感狠狠地揪紧,好疼!
“诚诚!”茫然无助地低下头,她真的好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要不要看我最新发明的‘声控车’?”她的单纯、坦率一直是他的最爱,他总是轻易地转移她沮丧的情绪,令她重展笑颜。
然而他的心也同样矛盾,如果她是个善感、多心的女人,会不会今天他们这僵凝的局面就不一样了?
“‘声控车’?什么东西,我要看、我要看!”良好的反应完全在萧士诚的预测之内。
唉!好想哭,他低头叹气。见鬼的“青梅竹马”!
“诚诚!”她突然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西装……”冒火的双瞳瞪向罪魁祸首,薛宇十指扳得喀喀直响。“臭小表,你是故意的喔?”
名字既然叫“皮蛋”,本人怎么可能乖到哪里去?
“是又怎样?敢揍老子,这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接下来又是一声桀骜不驯的哼气。
“你这个混小子——”眼看一记飞拳又要送过去,皮蛋也双手抱头,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小薛,你不看车了吗?”
“我先教训完这个臭小表,再跟你去看车。”
“算了啦,一点脏东西,洗一洗就干净了。”
“不行,这种没礼貌、没家教的坏小孩,再不教就完蛋了。”
“可是我只有现在才有空帮你做介绍,晚一点我就要出门喽。”
“怎么这样?”薛宇眼睛、鼻子皱成一团。这简直是要她在蛋糕和布丁之间做抉择嘛,两样都是她的最爱。
“走吧、走吧。”萧士诚推着她走进实验室。
皮蛋讥讽的哼声又在背后响起,薛宇气得浑身发抖,萧士诚只当没听到。
少年怎么想是他的事,薛宇会在意是因为她觉得匡正社会风气是每个良好国民应尽的责任。基本上她比他要善良多了,萧士诚就缺乏那种悲天悯人的热忱,周遭的一切对他没影响,会引起他注意的只有薛宇和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