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找我干嘛?”他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头。“我很累,想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湛耒的虚心道歉,还是因为一个晚上的酒精催化,他今晚似乎显得很没有耐性,压根儿不想再听从她嘴里吐出的伤人字句。
她要对他说什么?说宋湛耒吻了她?说宋湛耒对她做了什么?还是要跟他分享她的快乐?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的快乐是建筑在他的痛苦上头?
他不想听,可不可以?
“都怪你这么晚回来!”她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真是的,要出去玩也不会带她一道去。
“我什么时候非得把我的行程告诉妳了?”时乃谦淡漠地道。
彼思晨不解地睐着他。“乃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太对劲耶。”不是她的错觉,是他真的有些古怪。
“没事,我很好,妳回去吧,我想睡觉了。”现在慧剑斩情丝,应该不会太晚才对。
“可是我……你知道吗?我要跟你说,湛耒他、他对我……”见他往房里走,她也跟在后头,却被他挡在房门口,她不解地抬眼睐着他难得阴鸷的怒眸。“乃谦,你怎么了?”
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教他生气的事吗?在她的印象中,很少见到他这么恼怒的神态。
“妳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知道啊,我又不是头一次来。”问这问题不会太怪了吗?
“听说湛耒吻了妳?”他又问。
彼思晨粉脸微红地捂住嘴。“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你觉得我应该要……”
“那是妳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是想要提醒妳,在这个时候,妳不该进入男友以外的男人房间,这样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时乃谦突然擒住她的手臂,拖着她走进玄关,把她丢在大门口。
“可是你是我的……”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话落,他随即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当着她错愕的脸把门关上。
“乃谦?”顾思晨站在门外,不解地瞪着门板。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第五章
好奇怪,时乃谦真的有问题,居然闪躲着她。
彼思晨坐在自己私人俱乐部的大厅里,灿亮的大眼直瞪着门外的庭院,梭巡着他的踪影。
他会来吧?
只要他想知道一些商界的小道消息,或者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丑闻,他是非得上夙苑一趟不可;况且,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聚会,他没道理不来的。
可是,他已经躲了她将近两个星期耶。
依她和时乃谦的交情,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骇人的事情,或者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他顶多是气个两三天就算够久了,通常到了第四天,在她软硬兼施的要求下,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但是,这一次她居然找不到他!
靶觉上他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是真的要弃她于不顾;只是,好歹也要让她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吧,想要判她死罪,好歹也给个罪名,总不能要她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他却卑鄙地闪躲她,手机关机、住处无人回应、到他的公司堵人也找不到……他是从人间蒸发了不成?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谁来告诉她吧,她真的想不通啊!
“妳在干嘛?”时可薇一踏进大厅,见顾思晨把下巴枕在沙发椅手上,她偏着头看着她。
“可薇……”顾思晨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思晨,虽说这里是妳家,但一楼是俱乐部开放的空间,妳坐这个样子、摆这张脸,是想吓我吗?”时可薇挑起眉,尽避她不说,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姐,乃谦欺负我。”顾思晨很可怜地哭诉着。
“他哪里欺负妳了?他不过是要我带个口信告诉妳,他最近很忙,所以今天的聚会不克前来,请多包涵。这不算是欺负吧!”
“这就是欺负。”她把嘴扁得很紧。
“妳会不会太黏他一点了?”
“如果他不是我的死党,我还不屑这么黏他呢。”要是一般男人,她还不层一顾。“他居然连众会都不来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头一遭哩。
以前不管他再怎么生气,一定会先臭骂她一顿,告诉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是这一回却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理她、闪躲她。
“他说他忙。”时可薇好心地解释。
“他以往再怎么忙也不可能不理我。”顾思晨不解地蹙紧眉头。
“是吗?”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她亲爱的弟弟闷在家里不发一语,而顾思晨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哀怨模样,要说他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是很难相信就对了。
这样子活像是情侣吵架,有点像她和她老公的相处情形。
“对啊……”顾思晨说得很可怜。
“不然,要是妳有兴趣的话,到他的公寓去等看看,说不定他会过去。”她能帮的就只有这样了。
“我之前有去过一次,被他给赶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问个清楚总比这样猜测的好吧。”看来顾思晨不只是个木头,还是个二百五呢!
彼思晨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乃谦喜欢一个人独处,所以他要是累了,一定是回自己的公寓,不会回大宅;只要我硬耗在他房里等,就不信等不到他。”
到时候,不管他对她有什么不满,她一定要他说个明白不可,她绝对不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待!
站在时乃谦的公寓外头,顾思晨拿出以前他给她的备份钥匙,从容地打开门,走到玄关处,意外地见到这阵子老是避不见面的人正坐在客厅里。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看你优闲得很,还骗我说你很忙。”
看他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这么悠然自得,哪里忙碌了?
“妳怎么跑来了?”时乃谦不悦地抬眼瞪她,见她大剌剌地走到面前,双手扠在腰上,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啧,该不会是大姐鸡婆跟她说的吧?
他怎么会有这么鸡婆的大姐?管好自己不就得了,没事当什么和事佬?况且,她自己不也说过,要他想清楚吗?
他正在想,而且正在实践中,只要她不鸡婆,再给他几天的时间,他的心情就会更加平缓了。
“我不能来吗?”顾思晨没好气地问道,眼尖地发现他摆在茶几上的几个空酒瓶。“喂,乃谦,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还是我做错什么事?要不然你怎么会……”
他也不是不喝酒,只是他喝酒,通常都是被她硬拖下水的,他很少会独自喝酒;如果他会出现这么反常的举动,那就表示他心情很不好。
虽说她常常惹他生气,但也不至于会让他气得避不见面啊。
“回去。”时乃谦把酒杯搁在茶几上,眼也不抬淡漠地下逐客令。
“喂,不要这样子嘛!”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的反应已经教她够错愕,现在又要赶她……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需要搞得这么神秘吧。
“我累了,妳回去。”连赶了几件案子,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为的就是要将她的笑脸给彻底地剔除;然而,把自己累得像条狗,脑海中的影像却不是那么轻易清除。
如今,她又再次走到他的面前,岂不是要他将她的影像给镂印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