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伤耶,她该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
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吧?
不管她心里究竟有何打算,好歹也要等到他伤好了再说,横竖他又不是没沾过她的身子,她不需要急着在这当头巩固地位吧?
喂喂!他好歹也出声制止一下吧?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忘了自个儿身受重伤啊,他以为他能够行房了吗?
色胚!伤得那般重,居然还打算沾惹姑娘家……就算想做那档事,也要等伤养好,再不也得关上门吧?
她就站在这儿耶!那婆娘不在意她倒不意外,可他怎能不在意?
难不成他的伤是伤在头上?他的脑子被打坏了?
范江傻傻地站在门外的渡廊上,攒眉瞇眼地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一点也不觉得血脉偾张,只觉得怒火中烧。
有没有搞错?那婆娘真要吻上他了!
他不制止?真的不制止?咦?他居然笑了……
记忆中,她几乎没瞧过他笑,不对!她是真的没瞧过,然而他现下竟被一个花娘逗得如此开怀,她可不记得他是一个之人啊!怎么……怎么会……
“住手!”不及细想,怒喝声已自她的嘴里吼出。
一个箭步上向,她已闯人房内,而且还很不客气地将趴在朱夭若身上的芷儿给扯了下来,压根儿不管她摔得多难看。
“小姐?”朱夭若抬眼睇着她,一向阴沉的脸竟难得地浮现笑容。
“你、你……”脸很烫,紧握的粉拳在发抖,她整个身子都颤动了起来,只觉得烧在胸口上的火,教她难受得紧。
“怎么着?”朱夭若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你的身子还没好呢。”等了半天,她只挤出这句话。
她找这婆娘来是想如他所愿,更是希冀这婆娘能够好伞照顾他,可谁知道……这不是要加重他的伤势吗?
“我知道。”他现下靠着床柱还气喘吁吁的,他也知道伤势没好上五成。
“你知道还……”如此放任她?
“我没法子制止啊……”他轻易便瞧出范江的疑问;他也想要阻止,只是芷儿来势汹汹,教他没法子抵抗罢了。原本是想要作戏给主子瞧,可谁知道芷儿竟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实是软他无福消受。
幸好小姐出面阻止,真教他感到庆幸。
“说到底,我还要感谢小姐呢。”
闻言,她不禁挑起眉。“这……你不是挺喜欢她的?”有什么好感谢的?好似她救他月兑离魔掌似的。
“我没这么说过吧?”他佯装一愣,暗自叹息。
唉,就知道她定是会错意了,就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想?
“但是……”范江回头睇了芷儿一眼,不禁凑到他的耳边问:“你不是替她洗过小脚吗?”
“有吗?”他心虚地反问。
“廉硕说的。”
他抿紧唇,好半晌才沉声道:“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同事。”
“可……廉硕又说,你说她酷似我,所以……”唉唉,说到这件事,她又浑身不对劲了。
这一点倒是没错,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当时他真的喝醉了,才会将芷儿误认是小姐……加此明显的心意,为何他之前却想不透,甚王在廉铎点破时也没反应过来?唉!
“到底是怎么了?”瞧他不语,范汀不禁瞇眼瞅着他。“是不是又疼了?”
“让我瞧瞧吧。”芷儿二话不说地扑向前,不忘推挤范江。
范江教她给推到一旁,不由得瞇起水眸,咬牙道:“夭若,倘若我说我现下要撵她走,你会不会怪我?”
好样的,她现下是鸠占鹊巢、忘了本分不成?
见夭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范江随即意会地道:“廉铎!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给了赏银,要她立即滚!”
“现下是怎么着?怎么着?”芷儿慌张地望着朱夭若。
守在外头的廉铎随即入内,将愣在原地的芷儿往外拖。
霎时房里又安静下来,背对着朱夭若,范江直睇着门外,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突如其来的沉闷。
无端端提起那回事作啥?害她又想起他被打伤之前曾放肆地吻了她……罢了!那点小事,她母需放在心上,就……就当是教狗给亲了,往后不要再提起了。
“你……”沉默了半晌,范江才艰涩地开口:“你好生静养吧,我要出去散心。”
还是先走一步好了,要不在这儿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就怕他又会提起那回事;再者,她得再想个法子,看要怎么做才能将他留在这儿。
原本要那婆娘来,是打算如他的意、收买他的心,好教他心甘情愿地待在这儿;但如今那婆娘软她给撵走了,她势必得再想个法子……不知道拿自个儿当筹码留不留得住他?
唉,为了留下他,她得献出自个儿吗?
他值吗?
正思付着,便听到后头传来窸窣声,回头见他正打算要下榻,她连忙定上前去。“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好生静养,你下床作啥?”啐!要是伤得更重,岂不是要教她心疼?
心疼?咦?心疼?这是什么怪念头?
想着想着,心好似真的疼了……
“我要陪小姐一道游湖赏美少年。”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床畔。
她猛地回神,睇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不禁啐道:“谁同你说我要去游湖赏美少年来着?”她说了吗?
他以为她只会干这种事吗?她现下可忙着呢!没心思赏美少年。
“但妳说要散心……”他猜错了?
“我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你就只会想到游湖赏美少年,啐!”她硬是将朱夭若压回床榻,索性往床畔一坐。“我坐在这儿总成了吧?省得你硬是要跟,若是伤得更重,再来怪我累垮了你。”
“我没这想法的,只是向来守在小姐身旁……习惯了。”他深情地说着,就盼她听得懂他的话意。
闻言,她的心突地漏跳两拍。
“其实……夭若,我从未将你当成奴才看待,也知晓你为铺子尽了许多心力;实际上,我挺感激你的。所以我每回出游定会带你同行,用意是要你赏景,不是要你去伺候我的。”
这是她的私心,只是不知道他懂不懂……不过他无端端地这样讲,搞得她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一直都知道。”
“我待你向来不薄,就连那婆娘,我都特地为你破例把人带来,只是……我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她像我。你说说,你是醉了才把她当成我,还定把我当成她?”说好了不提这件事,可她就是沉不住气。
她想知道夭若到底是把谁当成了谁、把谁看作是谁……
“其实……那-夜我真的醉了,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做了些什么,但……因为我心里直想着妳,才会错把她当成是妳。”该说了,是该说了,就怕错过这个机会,再也等不到这般好的时机了。
她挑高眉,在胸口狂跳的心好似快要跳出喉头,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这话听来像是在告白……他在对她倾诉心意呢!换言之,他对她动了真情?
倘若真是如此,她要不要打蛇随棍上,干脆卑鄙到极点算了?
就把自个儿赌上,将他留下来吧!尽避他不是她极为喜爱的美少年,但他贴心啊!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永远知晓她何时需要什么、何时想去哪儿,到街上随便抓个美少年,搁在身边五年,就怕那人永远也不懂她的心思。
就是因为他用心,才会恁地贴心,要她再上哪儿去找另一个他?
就要他了,用尽镑种下流手段,她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那你……”
“小姐,我要典当链子。”不等她说完,他断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