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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牛娘子 第11页

作者:丹菁

“既是鲜少,仍表示有。”她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那两个姐姐还不是成天在外头拋头露面,怎么就不见你说说她们?”

自从几年前爹把织造厂和绣坊交给姐姐们后,什么样的大小生意还不是由她们自个儿与人接洽、谈妥的?

他还说什么鲜少,她家里就有两个!

姐姐们也是他一手调数出来的弟子,他居然放任她们在外头与人接洽生意,却不准她涉入,会不会太大小眼了?难道,她真是这般教他厌恶?

“那是因为你和她们不同。”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

大小姐和二小姐谈起生意都有几分强势;以大小姐来说,她的性子外放果断、威态万千,敢在她面前这次的人不多;以二小姐而言,她的性子刚毅不阿、是非分明,谈起生意威凛不可欺……上述几点,她身上没有半点。

不是他看扁她,而是她刁蛮任性、恣意妄为,脑袋里头没有任何算计,压根儿不适合同人谈生意。

再者,两位千金大抵都是请对方到府谈生意,不似他这般邀对方上妓馆。上那等烟花之地,怎能带她一道去?况且方爷性好渔色,若是见着她……倘若可以,他不想节外生枝。

“哪里不同?”她逼问他。

混蛋!真是把她瞧得太扁了,为何姐姐们能,她就不能?

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姐姐们?好歹也让她到外头试试,倘若真是不行,再瞧瞧该怎么办才好,哪能这样就随便地判了她死刑?

这未免对她太过不公,倘若不让她试试,她当然永远都不会。

“你……”睇着她绝不妥协的神情,他不禁在心里又暗叹了几声。

看来,若不带她出门一趟,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说不准还会跟在他身后不放,与其被她跟出问题,倒不如……

“如何?”他要是说不,她就要他好看。她是主子耶,她都开口要求了,他岂能说不?

阮弃悠无奈地挑起浓眉,对一旁的伙计招了招手,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即便打发他走。

暗摇扁不禁微蹙起眉。

“你同他说了什么?”他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咬起耳朵,压根儿没将她这个主子看在眼里。

“没说什么,只是要他去同方爷说一声,说你要去拜访他,顺便换个地方。”他边说边往外走,压根儿不管她有没有跟上。

“方爷?谁是方爷?为何我拜访他,还得换个地方?再者,我又不是要拜访他,我不过是要同他谈生意罢了,你怎么说是我要拜访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好歹也先同我说一声啊。”她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阮弃悠置若罔闻,黑眸直视着外头,仿若当她不存在。

她居然连方爷是谁都不知道?那她凭什么说要同他谈生意?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生意还要不要谈?

他怎会教出这般不成材的弟子?真是丢尽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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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三伏时节,入夏的天候带了点湿粘暑气,迎面而来的风是微温的,吹拂在脸上非但不觉凉意,更容易催汗。

画舫的舱房里挤满了一干庸脂俗粉,空气中飘着廉价的脂粉气味,更教她难受得想要作呕。

这就叫作谈生意?这算是哪门子的生意?

邀方老爷子上傅家的画舫,他竟带着一干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女人当陪客,一干人就窝在这小小的舱房里,里头热得仿若闷笼一般,还没开口便淌了一身汗,生意怎么谈得下去?

阮弃悠没事换什么地方作啥,这岂不是糟蹋了画舫?待会儿那干莺莺燕燕要是流了一地的水粉,她岂不是还要命船夫彻底从头打扫一遍?这不是在糟蹋画舫、糟蹋人吗?

她冷眼瞅着一干女子巴住老态龙钟的方老爷子,直觉得一股酸意逼到喉头,教她想吐,但碍于情势,她不得不强忍着。

然而,最教她佩服的依旧是他。

只见阮弃悠压根儿不受影响,笑意不减地同方爷攀谈,还逗得身旁的花娘笑得花枝乱颤,更是教方爷倍感亲切。

他真是了得!当个双面人可以当到这种地步,堪称一绝。

“三小姐,你还好吧?”阮弃悠瞥了她一眼。

“很好。”她冷笑道。

唷!他正忙着,居然还看得出她不舒服……哼,问她好不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怎能不好?只是有些想吐罢了,倘若这笔生意再不赶紧谈妥,她真的要吐了。

“方爷,要不咱们到甲板上吧。”阮弃悠轻瞥她一眼,随即又转眼询问着快要醉死在温柔乡里的方爷。

“有何不可?”他倒也是爽快。

闻言,一干人随即踏到甲板上头,阮弃悠命船夫搬了张矮几搁在甲板上,众人围坐在矮几旁,再拉起篷子,遮去艳阳。

这下子确实是好多了,只是……

暗摇扁蹙眉瞪着几名花娘正准备乐器,还褪去外裳,几乎袒胸露乳地在艳阳底下跳起西域舞步,教她不禁傻眼。

“好!”

听见身旁两名男子的叫好声,她不禁疑惑地回眸,瞪着两人。好?这有什么好的?

“阮老弟,你瞧瞧!那位只着湖水绿肚兜的娘儿们,是不是漂亮极了?”

“可不是吗?仿若是天仙下凡一般,瞧那舞步轻扬,好似要登天去了。”坐在她身侧的阮弃悠毫不讳言地夸道。

他是眼睛瞎了不成?这是哪门子的天仙?他说这句话会不会太污蔑天仙了?

“你身旁的屏儿倒也不差。”方爷笑得婬秽。

“这倒也是。”阮弃悠干笑几声。

暗摇扁微眯起水眸,瞪着他调戏他身旁的花娘,不禁快要吐血。

这笔生意到底有什么好谈的?

难道他口口声声说的生意都是这样谈的?

这哪里是在谈生意?说难听点,他根本就是在狎妓嘛!

难怪他不带她来,难怪他要换个地方,可换了地方又怎么着?不过是从妓馆换到画舫罢了,花娘还不是随侍在侧?

混蛋!他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同花娘打情骂俏……她这主子他有放在眼里吗?好歹也尊重她一点!

她恼火地瞪着他握上花娘的手,心头猛地一颤,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闷透了,闷得发疼了……

她不由得弓起身子,纤手抚上胸口,暗恼他连她身子不适都没发觉,竟然还兀自与人谈笑不止。

暗摇扁正欲开口斥他,竞感觉左侧好似有人有意无意地碰触她,她不由得以眼角余光探去。

不会吧?好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居然模上她的腿……

“其实,三小姐的姿色压根儿不比这干花娘逊色呢。”方老爷子意有所指地道:“难怪她会是杭州第一美人。”

她隐隐约约听见他倒吸口水的声响,令她更欲作呕。

这个不要脸的老色鬼,居然拿花娘同她相比,还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暗摇扁恼怒地瞪着身侧的阮弃悠,见他正睇着方老爷子,嘴角竟然还带着笑意。

“可不是吗?听说她长得像我家老爷最为疼爱的妾,我家老爷可是将她给疼入心坎里,对她是宠溺得教人难以置信。”

“既是他最为疼爱的千金,怎么不待在府上,而同人拋头露面,还沾上一身铜臭?”方老爷子说着说着,婬手大刺刺地爬上她隐没在矮几底下的腿,甚至逐渐往上爬。

阮弃悠睇着她古怪的神情,敛眼瞅着方老爷子的手竟隐没在矮儿底下,倒也不动声色地同他闲聊,对她的求救置若罔闻。

“就因为老爷宠她,一切都由着她。”她现下被人给欺侮,也是她自找的,怪不了人!老早便同她说了不方便,她硬是要来,如今教人给欺负了,就看她怎么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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