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管他要娶的人到底是谁,那根本不关她的事。
华灯初上,秦沃雪一身劲装朝辜府前进,循著以往偷跑进辜府的路线,蹑手蹑脚地模进他的房里。
秦沃雪刻意放轻脚步,然而房里一片漆黑,就算她再清楚他房里的摆设,仍无法从一片黑暗中找出白玉簪;可若是点上烛火,岂不是自暴行踪。
算了!就先这么著吧,能找得到便找,若真是找不著的话,再作打算吧!
然而,她才踏进房里没几步,就连床榻边的紫檀柜都尚未打开,便觉得背后乍现一阵火光,吓得她跳得一尺高。
“你在做什么?”辜在渊沉声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难以克制地拔尖嗓音。
不对!她明明有先查探过,确定他房里没有人她才人内的,他怎么会像块石头般一声不响地窝在里头?
“我在这儿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你却在掌灯时分模进我房里,到底是何用意?”他一步步地逼近她。
“我……”见他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她不禁结巴了,恼得索性全盘托出:“我要我的白玉簪,你还给我!”
混蛋,他除了这样欺负她,还会做什么?
“不还,因为我已经把东西转送给琼儿了,你今儿个不是见过她了吗?”他幽黑的眸子教人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倘若你不要就该还给我,你怎能送给别人,尤其是送给琼儿?”他们是儿时玩伴,这……“况且,我也不允许你糟蹋琼儿,倘若我有机会遇见她,我会说服她,要她千万别嫁给你!”
因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恶人,她怎么忍心让琼儿跟著他一道吃苦?
奔在渊瞅著秦沃雪半晌才道:“你是为了玉簪而来,还是为了琼儿而来,还是说……你是来求我别再娶妻?”
“我!”他的话一出口,她的脑袋随即轰隆作响,思绪乱得她额际犯疼。“哼!你要娶妻、娶的是谁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
她才不在乎,此事已成定局,如今再来在乎,难道不嫌多余?
“说,说你在乎!”他突地将她搂紧。
“喂,你!”呜,奸重的酒味……他居然暍醉了!“你在胡说什么?你十天后不是要娶妻了吗?我告诉你,我正巧也是那一日出阁,是同一日哪!”
她死命地挣扎,却被他打横抱起,丢在床杨上。
“说!说你是故意拿话气我的!”他怒咆著。
“你!你的脑袋出了问题不成?你不是已经放了帖子给城里的达官显贵?我的帖子也已经送出去了,这事能说是玩笑吗?”她气得怒踢他一脚,谁知道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恶,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胡言乱语说要嫁给萧大哥,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里。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帖子发出去了又如何?只要我不当一回事,他们又能奈我何?”他执拗地道,温热的唇贴在她细腻的颈问。“你不也是一样,只要你不当一回事,他们也不过是当成玩笑,笑闹一阵罢了。”
不成,他没有办法漠视她真的嫁给那个男人!
要他怎么能忍受她将身子给了那个男人?他嫉妒得快死了,魂魄都快散了!
第九章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能不当一回事?萧大哥是西府知院,所以我邀请的全是朝中大臣,这事能开玩笑吗?”
萧大哥再怎么说也是个西府知院,他丢得起这个脸吗?
“官、官、官,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官,你别再同我说官!”辜在渊怒暍一声,啃咬著秦沃雪的颈项,大手更是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移。
“我爹也是官啊,你怎能说你痛恨官?”
好疼啊……禽兽!
“就因为你爹是官,所以他压榨我、恶整我,无所不用其极地只想将我斗倒;可惜的是,我的命够硬,他斗不死我,反而先下地狱去了!”他怒声咆哮,擒住她的力道更加上几分。
她眨了眨眼。“你醉了,胡言乱语!”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贴近她的小脸,神情阴鸶地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爹千方百计要将你许配给萧侯献,他不是要你到你叔叔那儿去?你倒好,这两年来将我忘得彻底,居然不给我半点音讯,让我完全找不到你,若不是你爹死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回来,是不?”
“你!我去我叔叔那里,是因为我叔母病重,我是去照顾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什么要把我许配给萧大哥……我早已认定自己是你的人了,我怎么可能接受那种安排!”她瞪大眼,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丙真有问题,就如萧大哥所说的,爹的想法果真有些偏差……
可她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难道爹真是那种人吗?
“那你告诉我,为何这两年来,你一点消息都不给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爹对你似乎有些嫌……弃,所以我便想,现阶段能忍便忍,待我一回府便成亲,届时就可以不用管他再念些什么,我……”
“胡说!”他布满血丝的黑眸直瞪著她。“你是因为你爹一死,你再无靠山,跟萧侯献的婚事没了下文,因为你害怕,所以才回来找我,你嫁给我只是想找个依靠!”
“去你的!”她恼怒地啐道,“若我真是怕失去靠山,一旦成亲就该紧抓著你不放,我何必休夫!”
气死她了,听听,听听他说的是什么伤人的浑话!
“那是因为萧侯献出现了,你觉得一个西府知院比我好,所以你打算靠近他,你打算要嫁给他!”
他蓦地凑近她,放肆地吻上她的唇,霸道地汲取著她的甜蜜,恣意地吮吻著柔女敕的唇办……
“你住手!”她逸出虚弱的申吟。
“我偏不住手。”
他是恁地渴望她,为了她,他可以无怨无悔地等待,可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当我是来做什么!”
秦沃雪掹地往他温热的舌咬下,逼得他不得不放开她。
奔在渊气喘吁吁地瞪著她。“倘若你不是来献身,倘若你不是对我还有一丝情意,你何苦在这时候闯进我的卧房?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后悔!”
“我……”她无言地睐著他,听著他彷若悲泣的声音,心像被万针扎刺,疼得她无以复加。“可,我又能怎么著?你又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说的话我又觉得有待商榷;更重要的是,咱们的婚事都已成定局,这局面……谁改得了?”
先是替她安罪名,接著又认定她不会变心……
他的心思何时变得这般曲折了?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他低声怒咆,一字一句皆艰涩地自牙缝进出。
她无奈地扁了扁嘴,笑容里有著淡淡的悲伤,“都要再娶妻的人了,问我这种问题,难道就重要了?”她倒觉得可笑。
分明就是他背叛了她,为何他硬要把所有的错部推到她身上?
“我就是要知道答案!”
“知道答案又如何?我们之问就因为你对我的误解,就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才会定到这一步的,这要怪谁?不就是怪你吗?”
倘若他打一开始,在她感到古怪而向他质问时,便把一切都告诉她,他们今儿个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我?”
“可不是?”难道错的是她?
奔在渊蹙眉瞅著她,沉默了半晌后,突地说道:“我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