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只是很想咬人罢了。
萧侯献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拾眼睇著天色,淡淡地道:“晌午了,用膳吧。”
她睇著灰蒙蒙的天空。“也好,天色确实不怎么好,咱们找个地方用膳,若是下雨了也可以躲躲雨。”
两人一道往酒楼走去,压根儿没发现身子一转,随即有两个人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踏进那一家店铺。
“咦?这不是辜少爷吗?里头请、里头请。”掌柜才将秦沃雪要的那件喜服给打包好,随即转身迎接新上门的客人,只是没想到这位一个多月前才光顾过的客人竟会再次上门。
“我要一套喜服。”辜在渊冷声道。
“喜服?”掌柜微蹙起眉。“是谁要的?”
“我要的,”
“你要的?”他不解地睇向他。“难不成辜少爷真的要再娶了?”
“只管把喜服拿出来便是。”辜在渊微拧起眉。
掌柜点了点头,走没两步却突地停下脚步。“啊!倘若是辜少爷要的,大概得再订作一套,里头已经没有你能穿的尺寸了。”
“记得我上回还有两三件可挑呢。”就是贪图方便才再次上门的,要不汴京城里有那么多间店铺,他何必再来同一家?
“辜少爷好记性,可不巧的是,方才秦姑娘带了个人来,挑走了一件喜服,那件喜服刚好是辜少爷穿的尺寸,已经让她先一步订走了。”掌柜委婉地解释著。
唉,记得一个多月前,两人也是一前一后到他铺子里,可那时他们是要当夫妻的,现下却是各自婚嫁,姻缘真是说不准哪!
“她?”辜在渊蓦地眯起利眸。
“才走呢。”
“这么巧?”辜在渊身旁的胡琼不禁微蹙起眉。“不知道走远了没,我该去同她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辜在渊不悦地对她耳提面命:“你该不会忘了自个儿的身分了吧?l
“可她总是我的好姐妹,再怎么说还是要和她打声招呼才对,毕竟和她撕破脸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者我已经许久没回京,回来顺便探望她,这也没什么不对啊。”胡琼没好气地扯开他的手。
“那你一回来就该先去找她,而不是找我。”他没好气地道。
“喂!我一回来便遇见你,才知晓你和沃雪甫成亲却要各自婚嫁……我有什么办法?”她连要补喝喜酒都来不及!
“说得好似我约束了你。”他冷哼一声。“是你们姑娘家心眼小,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她是怎么背叛我的,只会一味地认为她好。”
“我总得先和她谈过,才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嘛。”这才公平啊!
“你去找她,我自个儿去订喜服。”语毕,他随即转出店外,没和掌柜打声招呼。
“我说,你才小心眼吧?我不过是随口提提,你便恼羞成怒了,唉!为何你的性子会变得这么多?”唉,早知道回来找他们会这么不好玩,她就不千里迢迢地回来了。
“你们以往恩爱得很,不是老说什么非卿不娶、非君莫嫁,什么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什么……”
见他吭都不吭一声,她愈说愈带劲,可说了老半天,发觉身旁的人不见了,她才连忙往回跑。
“喂!你是怎么了?居然放我一个人像个傻子般边说边走……”胡琼微恼地对著他骂,却发觉他的目光停留在街旁的一家酒楼里,她不禁抬头探去。
不知道“冤家路窄”这四个字适不适用在这当头?
奔在渊冷睇著正坐在酒楼里用膳的秦沃雪籼萧侯献,心蓦地刺痛著。
他没料到自个儿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他们……京城真是小得吓人哪!
“那是谁啊?眼熟得很哪。”胡琼问道:“瞧你这眼神,怎么好似在瞧一对奸夫婬妇?”
奔在渊不发一语,迳自往前迈出几大步。
“喂,怎么了?你说嘛!”
胡琼见状,小跑步跟上他,想要挽著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教她跌坐在地,此时一样古怪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掉在她的身上。
“喂,你的东西掉了!”
奔在渊蓦地回头,睇著她拿在手中的荷包,连忙往自个儿的怀间一探,发现确实是自个儿掉的,不得已走近她,想取回自个儿的东西:却见她手脚俐落地打开荷包,睇著里头的白玉簪。
“玉簪?”胡琼微蹙起眉,睇著一脸不悦的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要拿去送给即将嫁进辜府的姑娘?”
“不关你的事。”他欲伸手取回,却见她把荷包往胸口-放。“你!”
身为他的儿时玩伴,难道会看不出他现下恼火得很吗?
“不说个明白,就不还给你。”胡琼一脸挑衅,笑得很贼。
哼,她千里迢迢回到汴京,是想找他们聚众的,谁知道他们之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两人有了嫌隙,教她这个好友为难极了,如今让她要耍性子、逗逗他,也无伤大雅吧?
“你以为我不敢?”他抿紧唇。
胡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等著呢。”她挺起胸膛,笑得不怀好意。
“你!”他恼怒地握紧拳头,才要伸手往前探去,身旁突地有一只手将他拦下,他侧头望去。“你!”
他蓦地回头,发现连秦沃雪也走到酒楼外了。
懊死,全是她惹的祸,早知道她会替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就不该带著她上街。
“你在搞什么?”
秦沃雪蹙紧眉头,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姑娘毛手毛脚……真是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方才,她还以为是自个儿瞧错人了,天晓得……真是他!
“我……”辜在渊轻睇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胡琼身上,见她一脸得意,不由得紧握拳头。“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这就关他的事!”秦沃雪指了指挡在他身前的萧侯献。“我说过了,他是西府知院,他是个官,路见不平,不能视若无睹。”
“哼,是官又如何?”
奔在渊啐了一口,却见著胡琼凑到自个儿身旁。
“他是官哪?”胡琼紧张地问。
“哼。”
胡琼见状,连忙弯身赔不是。“对不住,我们是闹著玩的,千万别当真。”哎呀!她哪里知道四处都遇得见官!
“闹著玩?”秦沃雪微挑起眉,示意萧侯献站到自己身后,猛然见著胡琼搁在胸口的白玉簪,不禁月兑口道:“我的白玉簪!”
“你的?”胡琼狐疑地蹙起眉。
“那是我……”秦沃雪欲言又止,怒瞪著辜在渊。“那是我的,还给我!”
混蛋,他居然将她送给他的定情物送给其他姑娘,而且还让她把白玉簪搁在胸口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很抱歉,我已经送给她了。”
奔在渊将胡琼拉进怀里。
“你!”
胡琼不解地眨了眨眼,蓦然发现——
“你是沃雪?沃雪,我是胡琼啊,我是琼儿,你把我忘了啊?”哎呀,她怎么这么笨,怎会想不起她是谁呢?
“胡琼?琼儿?”秦沃雪思忖半晌,恍然大悟。“啊!琼儿,你是琼儿!可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你跟著你爹去江南……他为什么要送玉簪给你?难道说,你和他……”
胡琼笑得眉开眼笑,正想同她解释,却被身后的辜在渊捂住了嘴。
“她便是我要迎娶的姑娘,我们要去订制喜服,不打扰你们了。”
他全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拖著胡琼便往回路走。
秦沃雪愣愣地僵在原地,不懂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可,先不管琼儿怎会和他配成对,重要的是,她的白玉簪谁也不给,她定要拿回来,亲手斩断这段孽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