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他的心隐隐悸动了下;不是潜意识里的那抹灵魂蠢动,而是真真切切的悸动,简直就像着了魔。
‘呃?’和心萍乍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居然毫无预警地吻了她。
他不是讨厌她吗?既然讨厌她,为什幺又要……不行,她没有办法思考了,他的吻是恁地渴求而贪婪,仿佛要将地整个人吞进他体内一般。
带着强烈侵略感的舌头彷若点上了火焰,就连抚上她身躯的指头也蕴藏着欲火,几乎将要把她给焚化。
‘阿仁。’她情难自禁地轻喃着。
彷若着魔,难抵的作祟、难抗蠢动的折磨,他只感觉到胸口烧烫着一把火,沿路燃烧到指尖、到舌根,然后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使其不停地抖颤、跳动、嘶喊着要拥有她。
然她意乱情迷时所冒出的一句话,却犹若一桶加满冰块的冰水,毫不客气地从他头上浇下,浇熄他一身的欲火。
‘你现在在叫谁?’他寒厉的黑眸掠过一抹冷光。
她可真厉害,这幺明白要如何扫兴。
和心萍半掩着痴醉的大眼,不明白他为什幺会突然停止了举动。
‘你现在在叫谁?’他不厌其烦地再问上一回。
她蓦然回神,才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幺。‘阿……展先生。’这样子称呼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可真是随便,在我的怀里任我予取予求,你倒也是挺享受的。’他勾起唇角,笑得阴冷而耐人寻味。
和心萍眨了眨眼,明知道他是故意说话伤她,却也不怎幺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才……’倘若不是他,她会选择咬舌自尽。
‘哼!’他冷哼一声,强迫自己把眼转开。‘我可从来没有碰过你。’
话到一半,他蓦然想起那个泼他一身湿的小表;倘若他真是她所说的那个阿仁、倘若她正是在他失忆时所遇见的人,那幺……那个小表岂不是她跟他生的?
那是他的小孩?怎幺可能。
‘可是你……’和心萍对于展旭延的反应讶异极了。
‘喂,你们在干什幺?’和心萍话未出口,便已听见季馨的叫声冲破浴室的门传进她耳里。‘不会是两个都在里头吧?你们在干嘛?心萍,你再不出来,你儿子就准备被我绑架了。’
和心萍不禁疑惑地睐着不知道何时关上的门。
听见展旭延起身的水花声,她不禁也跟着要爬出浴白:然没站稳,眼见自己准备要丢脸地再摔进浴白里,和心萍却见一双有力的臂膀打从她的腰间揽起她。
‘多大的人了,连起身都不会吗?’展旭延冷哂道。
‘谢谢。’惊魂甫定,她才一脸羞赧地抬眼,勾出一抹羞怯和尴尬的笑。
心猛然抽动了下,他将她拉出浴白之后,随即松开了手。‘你要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
‘我先出去好了。’她依旧笑得羞赧。‘我把给你换穿的衣服搁在衣架上头。’
他瞅着置衣架间道:‘这是谁的衣服?’她应该是跟季馨住在一起,怎幺会有男人的衣服?
‘那是季军的。’她简单地解释,见他一脸不解,才又接着说:‘季军是季馨的弟弟,有时候她帮季馨送货忙得太晚时,他会在这边住下,所以才在这里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你可以先穿,我再告诉他一声就好了。’
‘你是白痴吗,居然让一个男人在这边过夜?’他声色俱厉地斥骂。
‘可是,他是季馨的弟弟,他……’
‘是季馨她老头也一样,他终究是男人,你就那幺放心?’他不禁翻了翻白眼。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她口中所说的季军不就是今天替她煮花茶的那一个男人吗?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就对她有意,她怎幺会没半点知觉?
‘但是,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没必要……’
和心萍急着想要解释,然见到他一脸铁青,不自觉地噤了口。季军是那幺好的人,为什幺她一提起他,展旭延就发了这幺大的脾气?
‘你到底懂不懂男人的心思啊?’他抽动着嘴角,气得不知道该说什幺。‘我……’和心萍没头没绪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他却蓦然吻上她的唇,大手满带侵略性地直探进她的底裤,吓得她瞠圆了眼。
然而和心萍却没有半点挣扎,放任酥麻的战栗几乎将她淹没。
‘你……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做到最后?’他在几欲遏抑不了的最后一道防线上住手,不明白她为什幺不挣扎。
‘我一定要挣扎吗?可是……我不想挣扎啊。’是他呢,是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正拥抱着自己,她期待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拒绝,更遑论会挣扎了。
‘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听到外头季馨的呼叫声,他索性往门口走;在欲开门之际,他又回头睇着她,‘那些衣服我用不着,你拿去放好;不对,最好是拿去还他。随便啦,关我屁事啊!’话到最后,他彷若在自言目语。
不雅地骂了声后,他便开了门往外走,压根儿不管季馨有多幺惊诧眼前的画面,只是迳自带着一身冷意离开。
第七章
翌日‘唷,你来啦。’季馨忙完了一干客人之后,才缓缓地坐到吧台边,睇着展旭延若有所思的脸。‘我还以为你八成好一阵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想不到今天就可以见到你了。’
‘不欢迎吗?’展旭延侧眼睐着她。
‘欢迎。’她摊开双手。
昨天晚上她逼和心萍从实招来,已经知道他们两人昨天到底发生什幺事了,所以基本上她并不意外他再次大驾光临到底是为哪桩。
季馨知道他上门来无非是为了他那段空白的记忆,八成是要找她证实。
‘看你这样子,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找你有什幺事。’他斜睨她一眼,不自觉地又睇向厨房入口。
‘心萍出去买东西,你想要问什幺就尽避问。’顺着他的视线探去,她索性先行替他解惑。
敛下长睫,展旭延有点微恼自己的心思竟被她给猜中。‘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为什幺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却存在我的记忆里。’心里觉得不舒服,但该问的他依旧不会放过。
‘连这种事也要问我吗?’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是你自己从来不问我的。’
他自己说过,他那一段破碎得几近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不知道为什幺掺杂了几个属于她的画面,所以一见到她便依稀记得她;然而是他自已也没再继续追问为什幺的,现在要怪她岂不是很奇怪吗?
‘我没有问,那是因为在见到你之后,并没让我破碎的记忆拼凑出完整的画面,而你更没有多说什幺,所以我也不是很在意思。’
‘那你现在在意了?’
‘不是在意,而是我想要知道真相。’他始终斜眼睨着她。
‘我想心萍应该都是跟你说清楚了才是;事实上,你根本不需要再多问什幺,因为心萍说的都是真的。’她全然不给他思考的空间,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消化,迳自一古脑地将实情托出。
展旭延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半垂着长睫,仿佛若有所思地盯着吧台那一尘不染的桌面。
答案和他想的一样,就算他不相信也不行了。
但是他真的想不通,不明白和心萍既然曾经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为什幺她会对她半点印象都没有,更遑论和她共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便是昨天泼他水的臭小子,真是孽缘。
‘我确实是同一时间遇上你们两个吗?’他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更明白所谓的真相早就已经昭然若揭,但他依旧不明白自己选择的对象为什幺会是和心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