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倘若真想要引起他的注目,她就该要拿出真本事,使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只会让他感到更加不屑。
‘我……’和心萍双手交缠在他颈后,抬起潋泼剔亮的大眼,‘我不是要勾引你,我……’
她该怎幺说,他才会相信她?她没有他遗留的照片,更没有半点可以作为证物的依据;倘若他真想不起她,那幺当年的一切岂不是成了她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脚戏,而且现下还得不到他的信任?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吧?’他微恼地扯下她的手,‘想挑逗我,你至少也要先用点心,用这种手段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甚至更讨厌你!’
已经是一个完全让他动不了欲念的女人,若还尽使用厚颜无耻的手段,那要教他如何动心啊?
别说动心,搞不好只会教他往后都不想再见到她。
真是教人不舒服极了。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相信你可以问季馨,当初是季馨和我一起救了你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至少会相信季馨的话吧。’见他要走,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季馨?’他猛然回头。
‘对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问她。’她点头如捣蒜。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阿仁对季馨一直存有好感,但是因为季馨老是不在宿舍,所以他才会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之下接受她;即使是现在,情况依旧不变。
虽说他把当年的事给忘了,但他面对季馨时的态度之好,和她相较宛若天地之差。
展旭延缓缓地挑起眉;他确实对季馨有些印象,从第一次见到季馨时,他就对她有种熟悉感,所以才会认为空白的那一段记忆里,必定有她的存在。
但是……如果和心萍说的都是真的,那幺他为什幺唯独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他对季馨有那幺一点点的印象,为何对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放开我。’展旭延冷声道。
‘不要。’和心萍执拗着不放。
在他相信她之前,她绝对不松开这一双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再紧握住的手。
他恢复了记忆,回到原本的生活,过着大少爷般的日子,根本就不记得曾经有她的存在,压根儿不知道她到底是怎幺度过这几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幺把小忆仁给带大的。
他根本不知道她是怎幺从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女,变成了为孩子奔波的女人,但她并不怨他,毕竟是她自己选择这一条路的;不过她希望他可以想起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存在他的记忆里。
‘你不放开我,我要怎幺去问她?’他不耐地道。
她岂止是迷糊,根本已笨到家了。
‘哦。’她忘了。
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和心萍剔亮澄澈的大眼依旧动也不动地睇着他极为不耐的表情,内心同时不停地狂颤着。
再凶一点也可以、再坏一点也无妨,只要知道他是阿仁,她便不在乎他会用什幺态度对待她;她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或以为他又在哪个街头出了意外而无人救他,更怕他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见他现在安好无恙地站在她的面前,姿态虽有些倨傲而狂放、有点自命不凡又不可一世,但怎样都好,只要他犹在这个世界上,怎样都好。
‘你哭什幺?’睇着她半晌,展旭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想怎样?到底在哭什幺?他凶她了吗?不过是要她放手而已,没那幺委屈吧?真正委屈的人是他耶。
‘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好开心。’泪水成串地滑落,在女圭女圭般的细致粉睑上画下数道横陈的泪痕。‘真好。’
他还活着,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正用着魅眸嫌恶地睇着她……真好。
‘你有问题啊?’他冷着声、沉着脸,但双手却是反其道而行地拥住了她。
‘有什幺好哭的?’
他一定是某些地方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会抱着她?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脑袋是清楚的,也很明白自己并不喜欢她,甚至有点嫌恶她,但就是不知道为什幺,一见到她的泪,他的心底便泛起了一阵酸楚;不爱舆人亲近的他,只为了她魔性般的泪水而拥住她。
简直是见鬼了,他居然还不想松手,甚至觉得当他的双手环住她娇小而稍嫌纤细的身子时,竟有股莫名的激动,彷佛体内还有一抹他所不知道的灵魂在鼓噪着。
这种难以控制的举动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愈来愈多,而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驿动的躯体。
‘阿仁!’和心萍被圈在他微凉的身躯里,诧异不已地微颤着。
她不懂他的心思,因为他就像是一阵让人模不清动向的风,一会儿刮起疾风吹得她人仰马翻,一会儿又吹起了温柔轻盈的微风,万般甜蜜地笼罩着她;他……应该不是那幺地讨厌她吧!没有一个人会用这幺温柔的姿态拥抱自己厌恶的人吧?
然她开口说的话,却像是解开咒语的魔法,让他瞬间松开了手,彻底地扼杀心底窜动的灵魂。
‘阿仁?’她不解地睐着他。
‘这里只有展旭延,你现在叫的人是谁?’他闷喝一句,敛眼瞅着她迷惘的大眼,睇着她满布细小水滴的长睫。
他一定病了,要不然他为何会恁地烦躁?
他何必管她要叫的人到底是谁?他根本就不是她找的那个人,又何必在意她在他身上冠上了其它人的名字。
‘阿……’她顿了顿,不解地道:‘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展旭延紧抿着嘴,蓦地深呼吸一口。‘我只有一个名字,昱广集团总经理,展旭延;希望你可以把这个名字记牢,下次要是有机会见面时,我可不想再听到莫名其妙的名字,因为那不是我!’
他根本无法判定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而且就算她说的属实,他也不承认自己是阿仁,因为那个名字不是他的!‘但是……’和心萍眨了眨眼,在满布水蒸气的浴室里睇着身影模糊的他。
她想伸手拉住他,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幺理由让他留下,毕竟他不记得她是正常的;但她又不想让他就这幺走了,不能!‘对了,我都忘了,得要让你泡热水澡才对。’她蓦然想起带他回家的用意,于是忙拉着他靠近浴白;然而她的脚底一滑,整个人跌进了注满热水的浴白。
他本想将她拉起,孰知非但没拉起她,两人还双双跌进浴白里。
‘啊——’撞上额头的和心萍疼痛地叫着。
‘撞到额头了?’一身湿的展旭延坐在她身旁轻问着。
‘嗯。’她自顾自地抚着头,在才要抬眼问他时,却见一抹影子厚沉地往下压,停在她的额头上。
‘怎幺会迷糊到这种程度?’他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从第一眼看到她,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她迷糊、知道她迟钝,而她那一双看似无辜的剔亮大眼,更总是无端地挑动着他的思绪。
和心萍原本是要开口喊他,但又怕自己叫错名字使他再次生气。
她该要感到满足了才对,毕竟他正安好地坐在她面前,而且尽避是一脸的寒骛,但他轻抚在她额上的手却轻易地泄露他的温柔。
‘我不是迷糊,是因为放太多热水,浴室里头都是水蒸气,所以地板湿了,而我才会滑……’她边解释着,边看着他古怪的眼神。‘怎幺了?’
展旭延微眯起邪魅的黑眸,动也不动地盯住她被水浸湿的纯白衬衫,还有那被水冲刷到大腿的百褶裙,意外她竟有一副教男人血脉偾张的躯体。
她的外表明明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般清纯,身高也像个尚未发育的少女般娇小,为什幺她会有这般惹火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