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还喊什么二少?
“可……”呜,她不敢。
没有勇气抬眼看他,光是听见他沉下了嗓音,就够她抖的,她哪里敢喊他的名字?
“你到底是怎么着?我瞧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在我跟前和在娘面前的模样差这么多?”是存心气他不成?
她像是朵时时噙笑的娇美莲花,随着岁月经过,她出落得益发标致,而他亦慢慢地发觉到自己的心意;然不知为何,在他跟前的她不曾笑过,总是低垂着小脸从他身旁匆匆而过,仿若唯恐避之不及。
他是洪水猛兽吗?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惹人厌的。
夏怜欲言又止,几番思量之后,她一咬牙俯首认罪道:“二少,奴婢知道二少讨厌奴婢,然而碍于老夫人的命令而娶奴婢为妾,定是让二少心生不悦,奴婢会随即回自个儿的房的,亦会同老夫人说,要她别再逼你了,昨儿个的事就请二少忘了吧!”
这样子说,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无论要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二少别生气。她只要想起好几年前,二少那一张寒凛的脸,她便怕得动也不敢动。
“你在说什么浑话?你的清白都被我给占了,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司马澈眯起勾魂的魅眸直睐着她战栗不已的纤细身子。“况且你在说什么傻话?居然以为我讨厌你?”
这算什么?她居然这么讨厌他?就算真的讨厌他也犯不着说他讨厌她吧?他可没有迎娶一个他厌恶的女人为妾的雅量。
“二少不是讨厌奴婢吗?”
夏怜微微抬眼,却恰巧与司马澈的视线连成一线,吓得她忙不迭地再次垂下粉脸,澄澈的水眸湿润得像是要淌出泪水似的。
“倘若我讨厌你,我犯得着去替你打洗脸水吗?”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天晓得要他承认自己自十年前便恋上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儿需要多大的勇气吗?而他在历经十年之后,总算是认清自己爱惨了她的事实,遂要娘替他作主迎她为妻,如今却……
“嗄?”洗脸水?“二少怎么做这等事呢?倘若要打洗脸水,尽避吩咐奴婢一声,奴婢便会去做的。”
她抬眼看着他冰冷的俊脸,他那跋扈的浓眉如昔日一般飞扬,他沉着的魅眸如昔日一般勾魂,他刚毅的俊脸比昔日再多了一分男人的成熟完美,她的粉脸不自觉地涨红。
好吧,她承认,大富人家的长相果真比一般的寻常人家好看多了,遂她很喜欢二少的脸,但是她很怕二少用这种眼神看她,仿若她是个极微不足道的东西似的,对她极为不满似的。
她压根儿不懂二少到底是在生什么气,仿若只要一见到她,二少总是在生气,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我不准你在我的面前再称自己是奴婢!”司马澈幽深的魅眸迸射出一道慑人的危险目光,冰冷地投注到她身上。“你要记得,昨儿个晚上咱们已成了夫妻,从今而后,你便是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君;而夫妻之间是要用名字对唤的,不管以往的身分如何,往后你只能唤我澈,我也唤你怜儿,听到了没有?”
不要再让他说一次,毕竟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再让他开口的话,有可能会连带的把火气一并宣泄。
“可是奴婢……”夏怜不知死活地又道。
“把丝被拉掉!”司马澈突地吼了一声,再无柔情和蜜意,仅剩的只是满肚子的怒气,亟欲发泄。
“嗄?”她有点错愕。
“你不是自称为奴婢吗?既然这么想当个贱婢,就听从本少爷的命令把丝被拉掉!”他真的火了!
今儿个早上该是交颈鸳鸯互诉情衷的时刻,然而……她毫无慧根可言!
第三章
“二少……”
不要啦,她丝被下的身子可是什么都没穿哩。
“该死的贱奴,你敢不听从本少爷的话?”怒气仿若是自他牙缝中硬迸而出似的,字句咬牙切齿。
他原本以为她会明白他的用、心,孰知她昨天晚上在他面前喝个酪酊大醉,而现下又急着把两个人的关系撤得一干二净,甚至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他的手中了。
好,想当奴、想当婢,他会成全她的!!
“奴婢……”
夏怜羞红了脸,眼看着泪水快要淌下,她却又倔强地闭上眼眸,颤巍巍地把手一放,柔滑的丝被倏地滑落至腰间,在她战栗不已的如扇眼睫缝隙中,瞥见了丝被上绣着交颈的鸳鸯,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二少真的这么讨厌她吗?非要这样羞辱她不可吗?
“把被子整个拉掉!”他的嗓音急促,沙哑而低哽,仿佛隐隐透着某种诡异的气息。
司马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怜似雪般白皙诱人的躯体,胸口狂燃的火焰更甚,然而这一回却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欲念,而非方才烧得正炽的怒焰。
“二少……”夏怜微微哽咽着。
这样子已经够羞人了,还要她把整个被子拉掉,那岂不是要她无脸见人吗?
“昨儿个都已被我看透了,今儿个又是在羞些什么?”他的嗓音透着难遏的欲念,可惜她不懂。
夏怜抿唇不语,近乎认命地拉掉身上唯一的屏障,泪水滴落在她如羊脂玉般无瑕的姣美玉腿上,纤弱的身躯不住地战栗。
“把腿张开!”司马澈倏地低吼一声。
懊死,都已经是夫妻了,来一点闺房乐趣,她倒以为他是在欺侮她?仿若他是个极为下流的登徒子似的。
“奴婢知道了。”
呜……都是爹和娘害的!倘若不是他们收下老夫人的聘金,今儿个她该是已经回到家中了;她宁可饿死在自己的家中也不愿意在这儿受这屈辱,可已经拿了人家的银两,她又能如何?
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二少竟是如此厌恶,甚至用这种方式侮辱她。她知道有些大富人家总是用可怕的方式虐待下人,但她没想到像二少这般衣冠楚楚之人竟也有如此骇人的举止。
是因为奴婢天生就该受尽欺凌吗?
她也不是自愿为奴为婢的,不过是环境所逼,否则又有谁愿意放着好日子不过,专挑些一难捱的日子过?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她甫入司马府邸时,在这落霞堰里,她也曾经目睹二少无情的赶走一名丫鬟,丝毫不睬她衣衫不整,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出阁楼.!仿佛丫鬟是极低贱而可任人欺凌似的。
倘若可以,她想离开这里。
正当她这般想着时,腿间突地感到一股湿热的感觉,她如惊弓之鸟般地收紧双腿,丽眸亘瞅着眼前的司马澈。
司马澈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粉颊,百般柔情的吻去她的泪,在她的耳畔低喃:“你在哭个什么劲?我不过是想要替你拭去腿间的血渍,不过是要你别在我的面前自称奴婢,你为何要哭呢?”
唉!他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
是蓄意欺侮她的,但没料到她居然掉泪了。她在这大宅院里已住了十年,扣去他出外游历的几年不谈,他可是没见过她掉泪。
知道她的性子倔得很,压根儿不可能会掉泪,然这会儿她却在他眼前哭成了个泪人儿,尽避只是无声的啜泣,但光是见她的泪水一串串地滴落在腿上,他的、心就像是被揪紧似的,痛得无以复加。
他这心情,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懂呢?
那么多人等着他爱怜,为何他在千挑万选之下,竟挑中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乃娃儿,甚至一恋便是十年。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