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陪侍皇上,我……”她扁着唇,身子不断地打着哆嗦。
他的身躯明明是如此温热而炽灼,为何她却犹如置身于宫外的冰雪大地中,冷得她几乎失去意志?
“你没有侍寝?”他的长指狂佞地推往深处,放肆地戳刺着。“倘若没有侍寝,你又如何能够在他的身旁等着他入睡?倘若不是他已筋疲力竭,以你的身手,他岂会不发觉?你当本王真是无知过头,以为本王会愚蠢地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她真是看错他了,真是错把他当成了废物王爷!
“我真的……”她痛楚得说不出话,搞不清楚是他伤人的话语令她痛彻心扉,抑或是他无情的占有扯痛了她的心。“不要!”
几欲令人窒息的痛楚夹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折磨着她、凌迟着她,粗暴地激起一波又一波几欲令人灭顶的浪花,掠夺着她的呼吸,左右着她的神智;感到无以抗拒的炽热自心月复往上蔓延,烫出悲切而狂烈的火苗。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这狗屁倒灶的话?”
“不!”她的身子狂颤不已,噬人的感觉恍如怒雷击入她的体内般,令她情难遏抑地将身体弓成惑人的弧形。
“别说不,本王可是感觉到你的热情了。”
“住手!”她的小手直往身下探去,却触碰到如丝绒般炽烫的,惊得她赶紧缩回手,张眼望着那慑人心魂的,却蓦地感觉到身下的空虚猛地被充满,令她低呼了一声,分不清是痛楚或是欢愉。
“本王告诉你,本王要玉镜不是要医腿。”他低笑着,等着她那一张脸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扭曲。“本王是为了要玄烨的命。为此,本王还要感谢你替本王得到了玉镜。”
“不!”她悲切地甩着头,却无力逃月兑他刻意撒下的网。
玄胤如意料般的见到她哀戚的玉颜,然而他却没有得到意料中该有的喜悦,只因嗜血的深沉欲念在心里恣窜着,夹带着泯灭人性的愤怒,将他推入隐暗诡晦的世界里……
第九章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啐,闹得满城风雨的,想不知道都难。”
“这么一来,常静就可怜了,真的成了宫中的孤儿。”
“可不是。”
一阵阵嘈杂的声响,传入常静的耳中,宛如宿醉之后的痛楚,逼得常静勉为其难地睁开迷蒙的眼眸。
甭儿?她们又在喳呼些什么了?
常静全身酸痛地坐起身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自个儿像是得了风寒似的,令她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可若要说哪里不对劲,偏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掀起丝被想站起身,却感觉一阵晕眩,令她的腿一软,身子又倒向炕边,玉指揉着眉间,仍是止不了那头昏眼花的难受,还有那几欲冲上喉头的呕吐感、逐一泛上喉间的苦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天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难道她的风寒更严重了?
恶!常静捂住了口,却止不住翻搅的酸涩;她气喘吁吁地倚在床边,仍是止不住恶心的感觉。一连几天下来,她便是这样子度过的,她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敢请御医前来,怕宫里的人又蜚短流长。
叹了一口气,暂且将恶心的感觉压下,第一个泛上她脑海的人便是玄胤那张可悲又可恨的脸。自那一夜之后,他有多久没来找她了?数超过十根手指头之后,她便不曾再数过了,愈是数愈觉得难过,愈觉得自个儿真是太低估他了,低估了他的绝情!
那一夜拿了玉镜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不管碎心折神的她是如何地向他解释,他全然听不入耳。
她的心都碎了,随着他的残忍而碎裂。
想不到他要玉镜只是为了要讨伐皇上,而她却愚蠢地以为他只是想要治病,而愚不可及地为虎作伥;而万岁爷却又一直迟迟未发现玉镜失踪了,若是能赶紧定了她的罪,或许她可以好过一些,不必再受良心的谴责。
或许皇上早已发现玉镜不见了,而他只是怜惜她,所以一直没有召她入宫,也没有走进永寿宫,只是想要等着她良心发现后还回玉镜吧!
她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吃过这么多次亏了,却傻得一错再错,简直是无药可救;皇上对她恩重如山,她却是这样地背叛他。
“哎哟,我的姑女乃女乃呀,你到现下还在睡呀?”一干宫女进入房内,望着尚枕在炕上的常静,不禁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咱们的工作都不知道排到几百年后,怎么做都做不完了,你居然还这么好闲情地在这儿睡大头觉,真是羡煞了咱们这群苦命人。”
“是啊,我若是长得上得了台面的话,说不准我也可以当上侍妾的,你们说是不是?”
另一个宫女更是落井下石地嘲讽着,引起一干宫女的讪笑。
“唉,她倒是挺悠哉、挺狠心的,在这永寿宫里吃香喝辣的,哪里管得了在边疆受苦、甚至死在他乡的爹娘?”另一名宫女笑闹之际,随即将宫中最新的消息告知她,想要瞧瞧她那一张故做可怜样的脸可以扮得多成功。
“她都快要飞上枝头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些老家伙?”
“说的倒是。”
爆女们一言一语地讪笑着,丝毫不以为这么做会伤着她。
常静听得一楞一楞的,心却止不住地狂颤,管不着几欲冲上喉头的酸涩,她硬是站起身,抓着一个宫女问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她颤巍巍地几乎站不住脚,双手更是得紧紧地擒住爆女才能够稳住几欲瘫软的身子。
“还能说谁,不就是景端王府?”那宫女瞧她一脸苍白也不好再欺负她,撇了撇嘴只好对她说出事实。
“我的阿玛和额娘怎么了?”她全身战栗不止。
“你还没听说吗?”那位宫女蹙紧眉头瞅着她。“边疆传回准喀尔部暴动的消息,听说流放边疆的人全都死在暴动之中,而且景端王府的人应该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她轻喃着,有点失神而恍惚地瞅视着那位宫女,突地一阵恶心翻上喉头,瞬地涌出口,她不停地干呕,却只能呕出一些青黄的汁液。
“喂,你这是……”那宫女望着被她溅湿的裙襬,不禁一脸嫌恶地骂道:“你是嫌我事情不够多,特意找碴是吗?”
常静倒回炕上,粗喘着气,夹带着痛楚的恶心感和撕心裂肺的哀痛,令她几欲昏厥,像是灵魂快要抽离似的。
“等等,她这模样挺怪的。”另一名宫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样子瞧起来像是……”
“害喜?”后头的宫女拔尖叫道。
一干宫女面面相觑,猛地露出粲笑,放声叫道:“太好了,咱们的主子有喜了,这下子,咱们永寿宫总算是可以同其他的娘娘相比了。”
纯属臆测的话语宛如五雷轰顶似地敲击着常静的心,令她更加难受,甚至不知该笑或该哭。
她的阿玛和额娘死在边疆地带,害死他们的人是玄胤,而她的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孩子……她到底该笑,还是该哭?
是老天在折磨她,是老天在告戒她不得爱上那个绝情无义的人!
“贵人,让咱们去同皇上通报一声,你觉得如何?”那群宫女不理她肠断神摧的模样,径自喜出望外地问道。
“我……”不行,她要找玄胤把话问清楚不可!
心念一定,无视身子的不适,常静硬是往房外快步而去,留下一群一头雾水的宫女瞪着她的背影直发楞。
饼了半晌,只听到这群宫女喧闹着:“不管她了,咱们同皇上报喜去,好讨点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