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璐!”郡与缃缥不约而同地唤道,然而郡的双手仍是紧抱住她,大有挑衅的意味。
选日不如撞日,倒不如就在今儿个夜里把话摊开来讲,免得日后兄弟的心底有疙瘩。
“怎么,见着本亲王到来,还不放开本王的福晋,难不成真要本亲王一状告到万岁的面前?”望着郡占有性地搂住缃缥,而这女人却又愚蠢得不知道该逃离他的身侧,不禁令他青筋暴露。
他好心地担忧她的身子,岂知他一路跟到后花园来,却让他见着了这一幕不入眼的私情,浪费了他莫名的担忧。
他郡璐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他人享用!
“郡璐,好歹本王也是个皇贝勒,你不觉得你的态度过于偏私?”颗憬有点动怒地反驳。瞧他的语气,活像是他和缃缥之间已经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污辱了他不打紧,可容不得他糟蹋缃缥!
“心疼了?”郡璐撇了撤嘴,眼眸中净是戏谑的笑意。“你就和你老子一般,老是抢自个儿兄弟的女人,让本亲王瞧见了,还真替你汗颜。”
“放肆!”郡突地松开缃缥,走到郡璐的面前。“大胆理亲王,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可是以下犯上,是足以抄家灭族之罪?”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郡璐说出这罪无可逭的恶言?
皇阿玛本是风流多情,当年宫中的丑事,就几位较亲近的贝勒知情,他怎能在此时再将这事拿出来说嘴?
“那又如何?”郡璐紧咬着牙关,一双诡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畏惧的眸光。“本亲王可有说错?若是有错,不妨到万岁面前参本亲王一本,本亲王等着你来治罪;现下请你离开,本亲王有话要与本亲王的福晋聊聊,外人不适合在此。”
他刻意强调缃缥是他的福晋,是好是坏,全都是理亲王府的自家事,容不到他皇贝勒出头!
郡咬紧牙关,怒睇了郡璐一眼,随即走出花园;放肆的双眼,不敢再望向缃缥这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饼了半晌,缃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澄澈的眼眸只望着脚下的影子,没有抬眸望向那浑身怒焰熊熊的郡璐。
“随本亲王回宫!”
郡璐暗冥的眼瞳直视着缃缥,掺杂着古怪的眸光;随即低喝一声,迈步往丹宫的方向走去。
“缃缥不要!”她突地抬起眼眸,第一次反抗了他的旨意。
第七章
“你说什么?”郡璐回过身子,诡魅的眼眸微眯起,直直地凝向缃缥怯懦的眼瞳,有点难以置信。
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同其他的皇贝勒私下幽会,他还没责怪她,她倒是先向他下起马威来!
一股被背叛的妒意涨满心窝,迅速地蔓延全身,他顿然大怒,心中燃起怒焰,缓步走向她。
“你方才是同本亲王说不?”他长着粗茧的大手爬上她滑如细雪的脸庞,长指慢慢地滑到她的下巴,再缓缓地抚上另外一边的脸庞,带点压迫与威胁,抚上她卷翘的眼睫。
她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尽避没有一身赛雪的肌肤,却无减她摄人心魂的魅力,而他……不允许!
他突地扯住她泛红的发丝,力道之大,疼得缃缥渗出泪水。
“你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吗?”郡璐淡淡地说着,但脸上如鬼魅似的邪佞,却令人胆战心惊。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本亲王的人了,居然还胆敢当着本王的面,任由其他的人搂住你,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伤本亲王了?”
他不允许她背着他投入别的男人怀里。这一次事关四贝勒,是他最好的兄弟,遂他可以忍受得了,但若是再有下次,他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郡斌为皇贝勒又如何?
他不曾将他放在眼底。当年若不是弘历的阿玛抢了他太祖的帝位,他现在倒也是显赫的皇贝勒,假以时日,他说不定也已经占了弘历现下的位置。
而她,他可真是看错了!
以为她是一个忠贞的女人,却在他的面前染绿了他的顶子;以为她是个温顺的女人,然而她却当着他的面拂逆他的话。
看样子,她是贪上郡的地位了吧?
“王爷,缃缥只是……”她的胸口像是梗了根刺,令她想说也说不得,颓丧地垂下沾泪的眼帘,她突地放胆说道:“缃缥没要染绿王爷的顶子,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不是不愿意挣开郡的怀抱,而是她真的挣月兑不开呀!
况且,郡算起来可是她的皇兄,在琉球时,兄妹互拥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郡璐又何必在这上头硬是要定她罪?
若说是背叛,又是谁起的头?
包何况,她压根儿没有背叛他,满满地爱意仍是只为他,她的心也只有他才能伤。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郡璐眯起嗜血残虐的眼眸,手上的力道更甚,逼得她非得仰视着他。“真是本亲王误会了你?倒不如说是你贪恋郡皇贝勒的尊贵!”
避他是不是欲加之罪,他只知道现下的他,有一股深沉的想要活活地掐死她,想要看着她在他身下乞怜的模样。
这个该死的女人,何时学会伶牙俐齿了?
“缃缥没有贪恋皇兄的尊贵身份,缃缥心头只有王爷一个人,王爷不能不相信缃缥!”
他可以讨厌她,可以拒绝她,唯独不能误解她!
这样的心情,只有自个儿最懂,她怎能让郡璐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她的心意,抹煞了她的用心?
泪水宛如决堤般,经由眼角滑落耳际,荡在心底,与她的呜咽共鸣。
“真是如此?”郡璐怔仲地望着她垂落的晶莹泪珠,又旋即扯出一抹诡魅的邪笑。“不过,本亲王不想相信你,而且还要奉劝你千万别再干出这种事了,否则本亲王定会亲刃你的,知道了吗?”
他缓缓地贴近她的耳朵,温热的男人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际,她可以感觉到他正舌忝去她的泪水。
他是这般地温柔,然而却又恁地无情抨击她碎不成形的心。
他终究是误解她了。
“缃缥真的无意攀权附贵,否则缃缥大可以找上大贝勒,甚至是皇阿玛,不是吗?”她仰着一张无惧的小脸,凄恻哀惋地瞅视着郡璐,希望他可以稍微张开眼,瞧瞧她这一颗被伤得破碎的心。
言语或许可以造假,但是她的眼、她的心是不可能造假的;只要他愿意瞧瞧她的心,他便会明白她是恁地义无反顾地眷恋着他。
郡璐微怔了下,旋即又揪紧她的发。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可以的话,你宁可搭上大贝勒、搭上弘历,也不愿陪着本王?”
体内的狂嚣怒火一触即发,他的眼瞳狂肆而诡谲地怒瞪着她一脸的凄楚。
她是在怨怼命运是不?
“缃缥不是这个意思。”
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渗湿卷翘的眼睫。
他根本不愿意看她。
还是他故意不看她的心?
尽避她捧着自个儿坦荡荡的心来到他面前,尽避她剖开心房,淌出一身血,结果仍是无辙。
“不是如此,又是如何?”郡璐幽黑的眸子紧眯着,迸射出狂戾倨傲的眸光。
“倘若本亲王今儿个不是亲王,而是皇贝勒,或已坐上须弥宝座,你是否便能够甘心地待在本亲王的身边?”
懊死,他居然是恁地在意她的泪水!
淌下的泪珠,滑落她细致的脸庞,顿成锋利的针,一针一针刺入他的心坎,令他痛得不能自己!
不想为这个对他不贞的女人心痛,甚至一再告诉自己得去厌恶她,然而胸壑中的疼楚却不是意志所能够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