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痛,觉得被撕裂。可是开展同时,他瞬间整个充满她,那又生出前所未有的兴奋。随他一寸寸深入,她圈抱他,体会他在她体内的轮廓,体会他细微的悸动,体会他的律动,他的亢奋。
快感如海浪从内在蔓延开来,氾滥著,陌生的兴奋感,教毛细孔舒张,每束肌肉都抽紧。因为接纳他,适应他,她变得更柔润,她将他秘密包围住了,她涵藏他的部分,他们化作悸动的爱的圈圈,爱的能量在他们相拥交融的身体发肤间流窜……
脑子空掉了,时间消失了,一切烦恼猜忌恐惧全蒸发。只剩下无边无尽的喜悦,充满两人。
她被填满了一次又一次,有破壳而出的感动,身心被解放,所有细胞,全活过来,它们都在跳动,激情著,全都要他贴紧,渴望他来爱,爱得更近贴得更紧,再更腻紧一些,不要有一点儿空隙。
罢柔并济,完整结合著,再一起甜蜜悸动著。
他给她无数热吻,穿透她唇,流露到内在深处,濡湿灌溉她,丰盈她的灵魂。他圈抱住她,一次次深入,又吻她的嘴,像没有下次那样的激烈地吻透她。想爱她,想一直跟她,像没有下次那样的暴烈又温柔,要一直,做到她的每一个毛细孔里都有他的气味,做到日后就算他不在,她也会记忆起他的体温,记得他们曾在新年的早晨,这么热情缠绵过,身心交融过,深爱过……
他其实,一早,就已经在心里决定了。
他会给这个跟他相似的女孩,他的全部,他自己,什么都不想留住。他要让这一无所有的女孩,什么都拥有。然后当他发现她其实也爱他的,他就把隐藏好的,这些年对她的爱,全给她了。
然后当他们一起高潮,一起忘我,一起兴奋到崩溃,他也获得了此生最极致的快乐满足,他再没有其他欲求,没有遗憾了。
抱著高潮过后,仍颤抖的她,他默默湿了眼眶。
吻吻她的脸颊,代替没说出口的三个字。
他们并肩躺一起,沐浴在早晨的阳光里。金色光流,淌入窗栏,暖照床铺,被单烘得暖呼呼,也将激烈缠绵过的恋人皮肤,映得更蜜润。
巫玛亚蜷在庞震宇臂弯,脸贴著他胸膛。有种被守护的感动,打心里蔓延开来,连脚底,都是暖的。而被他彻底过的身体,像花朵开展,炫耀它的美丽。
在他臂弯中,她陶醉在爱的氛围里。
有一阵子,他们都不说话,也没睡,只是静静偎靠彼此,赤果贴近,体会著彼此体温,分享彼此呼息。
巫玛亚太喜悦了,觉得太幸福了,甚至幸福到想哭。
无声,没有言语,在和他独处时,为什么能这样感动?这么有安全感?像回家,不,家从来没给她安全感,但为什么跟这男人亲密后,却感觉像跋涉过千里终于回到家。
她想著,是不是找到热爱的人,就是拥有第二个家?第一个出生的家,无法挑选。那么第二个属于自己的家,是不是就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满意你现在的工作吗?”庞震宇终于开口,搔著她的发问。
“应该……算吧。就工作啊。”她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喜欢光晖的环境吗?”
“唉,福利不错,就是老板太难搞。”
他低笑。“老板有老板的难处啊,为了满足客户,有时不得不挑剔员工。”
“但你有时真的太夸张,半夜一通电话就要员工开会。”
“我一工作,就忘记顾其他的事。”
“唉,也对,要够狠心才能做生意,当老板。”
“光晖是我辛苦拚出来的,你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吗?”
“知道啊,你的事业嘛,经营得很成功啊。”
“不,你不知道,它对我的意义,不在它经营得很成功。”他说,转头,黑眼睛,定定看著她。
“那不然是什么?”她问。
“我随时可以不要这间公司,几年前,我就考虑要收掉了。”
“为什么?”她惊骇得瞪大眼睛。
“还继续运作它,甚至将它做大,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既然不想做,不收掉,还搞到更壮大,太矛盾了吧。”
“并不矛盾,”他微笑,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嗯,这么说吧,就像我跟你说的Magichour,可以看成白天,也能看成黑夜。你们看我做的,跟实际上我真正要达到的目的,未必一致。你们不过都用你们的眼睛在判断我,那未必是真相。不过我无所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了半天,你到底在做什么?神秘兮兮,搞不懂。”
他哈哈笑。“不懂什么?可以问啊。”
问吗?她怔望他,看见比她更世故内敛的黑眸。
她好想问:“你爱我吗?”
还想问:“你说在美国没有女朋友是真的吗?”
包想问:“我们以后怎样?什么关系?情人还是上司与下属?这亲密,只是你的发泄,或是我们俩的印心?而我该不该对你认真?我可不可以放肆地将我的情感全投射到你身上呢?然后我们在一起,天长地久可以吗?”
这些要问的,她没一句好意思问出口。
她的眼睛,写著迷惑和不安。
庞震宇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一个承诺,就能解除她的不安,但他没办法承诺做不到的事。他的未来,没办法确定。
“小家伙……”他用亲匿的口吻唤她。“谢谢你。”
“谢我?”
“嗯,是啊。”
“谢什么?”
“一切,谢谢关于你的一切。”
“你又说我听不懂的了。”
他模模她的头。“我没女朋友。”直接剔除她的疑惑。“对我们发生的事,我全是真心的,但我没办法给你承诺。你是自由的,如果有喜欢的人,不要被我们的关系束缚住。”
她哭了。
他给她自由,她却感觉很孤独。
既然真心?为什么不说要在一起?
真可恶,说什么她有喜欢的对象就不要管他,这算什么?难道公子都是说这种话来为自己解套的吗?
“哭什么?”看她哭,庞震宇马上搂她入怀,紧抱著。
哭他不承诺,但她骄傲,拒绝坦白,只是默默掉泪,心里很气他的明知故问。
他更坚定地保证:“相信我,我对你真心的,真的。”
骗人,她想。这算什么?真心?却又说她是自由的。
她哽咽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因为我们发生关系了,就认为你是我的谁,这样可以吧?放心,你还是自由的,可以跟任何人交往,我没关系。”
没关系才怪,她又误解他了。
他笑道:“我不会想跟谁交往,我不是说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矛盾吗?!”
“嘘……不要吵架,新年快乐,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一年了。”
“对啊,认识十一年的礼物,就是可以跟我来一次。”她气得乱说话。
他大笑。“那我赚到了,我也有礼物给你。”
“是噢。”她气馁,在他怀里啜泣,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拿这份感情没辙。
“我的礼物,等你年假结束来上班,就会知道了。”
“要神秘就对了。”
他低头,脸贴著她头发,手抚著她的背。
“你知道吗,这样抱著你,我今生没有遗憾了,活到这里,够本了。”对生命没有恨,对曾坎坷过的,他全都释怀,只剩满满的感谢,因为他已经找到来这世上的意义,他都完成了。
她听见,怔住了,心一阵抽痛,抬头怔望著他,不知为何,感觉好伤心、好伤心,明明没发生什么事,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奇怪,以前都不哭,这两天,都在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