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有趣!”
“你有病。”关娜妹拍掉他的手,他马上又抓牢,
“我陪你骑,这么棒的风景,一个人骑脚踏车多闷。”
“谁说我一个人?”关娜妹指着步道远处,亭子下,有个穿汗衫海滩裤的男人,正在女乃孩子。“看见没?我老公在那里,正在给我的孩子喂女乃,你滚吧。”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更High了。
必娜妹冷冷看着他,眼角微抽搐,怀疑自己是天生的谐星,随便讲讲,他也可以笑成这样。
“关小姐真可爱,干么随便认老公,你的教授跟我说了,你还没结婚,你说谎噢,啊!”脚被狠踩,郑宇宙弯身痛号,松手,关娜妹立刻骑自行车远走。
郑宇宙马上杀到马路对面的租车店。“老板老板!我要租脚踏车,快,我不要这种的,我要专业的,职业级的,什么?没有?!”
可怜的郑宇宙,牵着廉价休闲脚踏车,急追翩然远去的俏佳人。
“等我!必小姐——”
必小姐不理他,胸前SWEET碎钻,反射日光,一路闪耀。由于他喊得太拚命,关娜妹忍不住笑了。
好,来尬车吧!不自量力,叫你瞧瞧老娘的厉害。关娜妹车身一调,往旁的阶梯弹跳而下。
郑宇宙不放弃,硬头皮,闭上眼,跟骑下去,咚咚咚,摔车了。
必娜妹回头望,看郑宇宙狼狈地爬起来,跳上脚踏车又追过来。关娜妹嘴一抿,直接往上坡路道飙,速度之快好比鸟儿飞,姿态之灵巧好像人车一体。
郑宇宙心中煎熬啊,她是自行车国手吗?牙一咬,握紧手把,骑烂车,硬跟。她有技巧,他有蛮力,终于快追到,忽然,她回眸一笑。霎时,他恍神,甜心,那真是甜心的笑,甜蜜如盛夏草莓冰,甜美如光中红玫瑰,噢,在那好杀的笑容中,他陶醉了,而她突然煞车,乔向右边坡道,爆冲下去——
“靠~~”郑宇宙大惊,看关娜妹连车带人往下坡草皮冲出去了,飞落在地,漂亮地稳住了。
必娜妹仰头,对呆住的郑先生笑。张嘴,挑衅地呛了一句——
有种下来啊!
郑宇宙读出她的唇语,神经病!这么高的坡道……他后退,再后退。我没种——才怪!
换关娜妹呆住了,见他忽然加速爆冲,她呼吸一窒。
笨!那种烂车也学她爆冲,关娜妹遮住双眼,不敢看。听见砰然巨响,她缓缓松手,看郑宇宙仰躺在草皮上,颇有残废之虞。一边,脚踏车畸形扭曲,齿轮嘎嘎空转。
必娜妹冲过去,俯瞰他。“你找死啊?”
郑宇宙直挺挺地躺苦。“冷血,叫你停都不停。”
“还能讲话?没事嘛。快起来,去去去,去旁边玩沙,别来烦我。”她转身走,但裤管被扯住了。“又怎样了?”
眨眨眼,他可怜兮兮地说:“SWEE……”她狠瞪,他不放手。“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凶残,那棵树我就不管了。”
“什么?”
“你想动手术的那棵树啊。”
她激动地说:“那棵树?它被砍了啊!”
“喉?”郑宇宙笑了。呀,果然!必小姐的死穴是树啊,看她多激动啊。“我知道,当时我在场,我救了它。”
“你……你……你说那棵树被你救了吗?”冷血酷女,颤抖起来,激动得眼睛起雾。“真的吗?那棵树呢?在哪里?”
“嗯哼。”情势骤变,换他跩起来。知道她急着问树的下落,他不起来,闲适地躺在草皮上,双手盘在脑后,欣赏白云。
换她蹲下,低姿态请问:“它现在怎么样了?”
“躺下。”郑宇宙拍拍左边草地。
躺你个X!“为什么要躺?”
“躺着慢慢讲嘛。”
!必娜妹凛着脸,躺下。“你快说。”光天化日,谅你也不敢怎样。
错!他真敢怎样,关娜妹才躺下,他身子一翻,到她身上来。关娜妹即时抬膝,抵住他下月复,警告地扬扬眉。
他呵呵笑。“别紧张,是叶子,落到你头上了。”摘下她发梢上的落叶。
“快告诉我树怎样了。”
“我去星隆街找金董,结果看到他们在挖树,那画面之血腥暴力,之恐怖残暴——”
“讲重点。”
“总之我想到这是你一直想救的老树,立刻不顾危险,以一挡五,在电钻电锯铲子飞舞中,我以生命护树,制止他们。”
可以讲得更英雄一点没关系!“我知道你救了它,现在树呢?”
“虽然它身上已经被斩了好几道伤痕,但总算被我抢救下来,我立刻花钱说服陈太太,把树卖给我,她本来就要扔掉,可是一看我要买,那不要脸的大婶嘴脸马上变了,跟我说它其实是一株神木,它可以卜卦,还可以——一
“拜托讲重点,树在哪里!”鬼打墙啊,一直讲救树这段,知道他英勇啦!
“我鼓起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用耐心毅力跟她周旋,我开出很棒的条件,我和她谈判……”什么讲重点,门都没有,他还没炫耀够,他要让佳人知道他多用心啊!
必娜妹听到快抓狂了,终于,郑宇宙说够了——
“所以我买了树,找了卡车,将它运到别的地方安置。然后急着跑到你们实验室想告诉你这件事,然后就被你害成这副德行,好痛,这里好痛。”他指着手肘。“帮我揉一下,拜托。”
树没事了,关娜妹超开心。又看他无赖地抬起手肘,指着红肿的地方要她揉。她心情好,敷衍地揉几下。
他又指了指右脚膝盖。“还有这里,拜托。”
她揉了。
他又模模胸膛心窝处。“还有这里,拜托。”
“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咧嘴笑。“好啦,我好多了。”
“可以带我去看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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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吓死人喔?!夕光在白千层树梢间闪动,一株姿态萎靡的老樟树,突兀地矗立在白千层树间,更突兀的是站在它面前的关娜妹。
“哇——”关娜妹抱着它,激动,兴奋,痛哭流涕。
郑宇宙跟好友宫蔚南、费美里、小阿威,全呆看着激动的关娜妹,她抱着老树,像抱住久违的恋人。这其中,吓得最厉害的是郑宇宙,甚至被吓退三步。
“哇靠……”那个酷妹呢?那个自行车国手咧?冷血的女人呢?
“她是怎样?哭什么?”宫蔚南纳闷。
“阿灾,太兴奋吧?”郑宇宙耸耸肩。现在,要上去搂住她、安慰她,表现男人的可靠吗?可是关娜妹奔放的哭声,和紧搂樟树的姿态,有种生人回避的气魄,他不敢妄动。
“我可以理解她的感动,就像我对种于盆栽的感情,她对树也很有感情,你救了她的树,做得好。”费美里拍拍郑宇宙臂膀。
郑宇宙心急地问:“你帮我看看,以女人眼光看看,她现在哭得要命,代表她的树被我救了她超感动对不对,那么对于救了树的男人,是不是会感激到爱上我?”
“我想她——”
“这就是叔叔要把的女人吗?”小阿威插嘴。
“别吵,我在问事情。”郑宇宙吼。
“阿威,爸跟你说过多少次,是追女生不是『把』女生,讲『把』很难听。”
“是她吗?叔叔要把的就是她吗?”
费美里捣住阿威的嘴。“你还说把,没听你爸爸说的喔?”
“我还没问完欸!”乱插嘴!岔题了,郑宇宙问美里:“喂,以你女人的眼光看,我现在如果趁她哭得这么厉害时,跑过去,帮她擦眼泪什么的,她应该不会推开我吧?应该是会感动得紧紧拥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