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满远的噢。”已经绕了好几个弯,开了快半个多小时山路,越开越偏僻,还不见个屋影。
“因为想买独栋的,所以只好找以前的老房子改建。虽然比较偏僻,但是环境很好,等一下带你参观。”
参观个头!
终于到家,才进门,灯都没开呢,菁木惊呼,夏泽野搂住她就吻。
黑暗中,三两下他就毁了她精心描绘的眼线,毁了细心抹上的唇色,毁了费心绾起的长发,毁了美丽洋装的拉链,就连她特地穿上的高跟鞋,都因为他热烈的又抱又吻,她失了平衡,跌跌潼撞,鞋踢飞得老远……
参观什么?黑墨墨地,她什么都没看见,被吻得头昏脑胀,她想抗议,刚挣月兑着张口要嚷,人就被他一路拖进房间。这个人,这个人刚刚还文质彬彬坐在餐厅用餐啜酒,这会儿怎么变野人了?
被他丢到床上,菁木尖叫,正想起身骂人,他扑来,压住她,又吻又亲,又模又哄,把她驯成了乖乖小绵羊。他怪她干么穿那么漂亮,他怨她的身体好香,他又气她今晚打扮得太美,总归一句,他从文明人变成野蛮人都要怪她,都她害的,所以结论是她要负责。
他混乱地说着无赖话,菁木听得又气又笑,太难抵抗他的热情,眼睛都没熟悉他的家,就先认识了房间。他们没欣赏百大名片,身体就先抱成一团。手忙脚乱去褪对方的衣服,又笑又吻,到后来谁也笑不出来了,黑暗中只听得彼此低低的喘息,而身体兴奋地颤抖,又麻又热软腻腻地,模彼此光果滚烫的皮肤,让身体去跟另一个身体问好,在黑暗庇护下,热烈缠绵……
“我们这样不大好哟!!”菁木满足地呵呵笑,尽兴缠绵后,他们光着身体,并肩躺着,终于能平心静气地好好聊天。
他左手环着菁木,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的发,想了想,啪、捻亮床头灯。
菁木忙拉过被子,盖住身体。
他扯开被子,不让她遮。“我要看,别遮!”他要好好欣赏她柔美的胸。
菁木瞪他,他笑得很无赖。
“好吧,如果你会不好意思,那我……我帮你。”凑身,右手掌覆住了其中一只饱满柔软的……
菁木拍开他的手。“你很色喔!先生。”拉被子全部遮起来。“喂,为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说话?是不是不好吃啊?”
夏泽野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没办法啊,我那时一直想着你光着身体的样子,所以……”菁木拾了枕头就打,他笑,伸手挡。“我讲实话诶!”
“你还敢躲?你欠不欠揍?夏泽野,唉呀呀,你怎么会这么色?你毁了我心中那个又帅又有气质的模范生,我修理你,看你还敢不敢乱想……”菁木跨到他身上,状似凶狠,枕头按住他的脸,恐吓道:“再讲啊、再讲——”
夏泽野推开枕头,猛地收拢双臂,将她拢在身前,害她扑趺,额头碰着他的额头,两人眼睛里蓄着笑意。
“喂,我带了东西给你。”菁木拽下搁在床边的皮包,打开来,拿出一只棕色玻璃瓶。“我帮你调了精油,这个可以帮助入眠。”
夏泽野看她旋开瓶盖,在枕头滴了两滴,她一手托高他的头,一手将枕头塞他脑后,命令他躺下,他闻到香气。
“这什么味道?”
她坐在他身上笑着,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说:“美梦的味道。”
夏泽野看她旋好瓶盖,放到床头。灯光柔黄,映着她女乃白色皮肤,乌黑长发,顺着肩臂,披散开来,衬着雪肤更白,衬得她看起来神秘妖魅,美得很不真实……
这是真的吗?
这么快乐是真的吗?
夏泽野忙扶住她的腰,藉掌心温度,确认她是存在的。
“菁木……”
“嗯?”
“我们结婚。”他找到了。
“好。”她想也没想。
“好?这么容易?”
“不然呢?”
“我说真的,你要想清楚。”
她认真想了两秒,说:“好。”低身,伏在他胸前,她笑盈盈的。“我们结婚。”
“你答应得还真爽快。”
“你还不是求婚求得很爽快。”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婚礼啊……”菁木率性道:“就公证吧。”
“不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认真想。”
“我很认真啊,我没开玩笑啊!婚礼这种事很简单,有什么好想,重要的是跟谁结婚吧,其他不过是个程序,越轻松简单越好。”能跟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结婚,其他还有什么好想的?婚礼排场、婚纱款式,她懒得想,之前芷绫结婚,排场习俗搞了大半月,整死人也。
菁木说:“我亲妈妈早就不在了,也不想麻烦继母,重要是我们能在一起吧,结婚只是形式,不然找两个证人签签名字也算完了,连公证都不用了,我更喜欢。”
“你说得对,我也没什么亲人,不需要排场,不必宴客。”假如是小鹭,婚礼肯定办得惊天动地,要炫耀个过瘾才甘心。他想,没爱错人啊,果然,跟菁木最合,说天生一对也不过分,想跟她形影不离。
他们躺在床上,喝香槟,看DVD。萤幕里“穷山恶水”的小情侣亡命天涯。萤幕外,他们幸福地窝一起。
看完影片,带她熟悉环境。他的家没花太多心思装潢,约四十坪大空间,摆着简单的家具。走出屋外,月色盈盈,凉风扑面,送来草树气味,他们踏过落地的叶子,发出窸窣的响音,而夜虫不眠,躲在暗处呼叫。
菁木立刻爱上这里,那边山头,路灯橘黄黄,绵延盘据。没光害,天空星群更灿亮。
夏泽野注意着菁木的表情,之前小鹭批评过这里的环境,他担心菁木不喜欢,没想到她赞不绝口。
“真好,院子这么大,可以种花啊,空气真好……嘿,你买房子的眼光不赖嘛!”
他激动道:“就是啊,同样的价钱,如果在台北闹区只能买厕所大小的套房。在这里却能买这么大一间,怎么想都应该买在这里,是不是?”终于有人懂啦!
“是啊就是啊,干么去跟人家抢闹区的房子,又小又挤,车子多,吵死人,空气又脏,晚上还不能看星星,也没地方种种花草。”
听,听,真想抱她吻不休,太太太爱她了。“你会种花吗?”
“会。”
“以后整个院子都给你种花。”
“那是仓库吗?”菁木指向院子角落的小木屋。
“呃……”惨了,夏泽野脸色微变,支支吾吾。
不妙,里边养着他的甲虫。铁架上摆着十几瓶塑料罐,里边是肥白白形似蚕宝宝的幼虫,等着结蛹孵化。还有五个箱子,养着已经羽化完成的黑大甲虫,准备参加锹形虫比赛。历任女友对他的收藏无一幸免地赠与凄厉的尖叫或嫌恶的表情。
但……也许,也许菁木例外。
“要不要参观?”他豁出去了。
不怕不怕,从刚刚开始,他们聊得多开心,他们想法多一致,是不是?菁木跟一般女人不一样,他们是天生一对,极有可能,青木也爱甲虫喔。
夏泽野陶醉地想像着,带菁木过去,打开门。
菁木跟进去看。“这一罐罐的是什么啊?”
“是甲虫的幼虫,我的嗜好是养甲虫,在日本很多人都养甲虫,这是它们的幼虫。”
“甲虫?”
“俗称的甲虫就是锹形虫,这些罐子里的是幼虫。你看过独角仙吗?那也是甲虫的一种。”
“你的兴趣很特别喔。”菁木从铁架上,随手拿一罐,打开看。
她的反应果然和过去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当她看见木屑中一大条肥胖蠕动的幼虫,她尖叫得比过去那些女人更凄厉,尖叫完还不够,放了罐子,夺门而出。夺门而出还不够,直接奔进屋里大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