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关前走一回,他领悟到,只要和心爱的人相处,两人都活得好好,还有什么好去计较?
脏就脏吧,无聊就无聊吧,她高兴最重要,只要阮罂笑亮了眼睛,他什么苦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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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来到怪树林,这儿怪树“尸横遍野”,枯枝朽木一片,置身其中,恐怖、森然。
“随手拾一块朽木,可能就有两千年历史吧!”萨巴说。
“捡一块给我母亲,千年枯木,这好。”阮罂兴致勃勃跳下骆驼,挑选枯木。
好什么?司徒剑沧一脸无聊地等阮罂捡枯木。唉,好吧,她高兴就好。他越来越没脾气了……
将骆驼系在其中一株怪树,三人往林深处走。
“死亡之虫在哪?”阮罂迫不及待要看。
萨巴左顾右盼,紧张兮兮。“你们注意了,好好瞧著,小心著,死亡之虫,随时会出现!而且就在你们最不经意、最放松戒备的时候,在你们分心……啊、出现了啊,就在那里那里——”萨巴尖叫,指著前面土地。
阮罂跟司徒剑沧跑过去,看著死亡之虫。萨巴惊恐的大叫著,咻地逃到一旁怪拭瘁。
为了将死亡之虫看得更清楚,阮罂跟司徒剑沧蹲在地上研究。
“这就是死亡之虫?”司徒剑沧面无表情地看著。
“就是这一只虫?”阮罂表情严肃。
司徒剑沧分析:“跟你听说的一样吗?”
“死亡之虫通体红色。”阮罂比对资料。
“它是通体红色。还有呢?”
“比肠虫大。”
“它是比肠虫大。还有呢?”司徒剑沧确认虫的身分。
阮罂陈述爷爷的描述:“身上有暗斑,尾部呈穗状,头部面目模糊,会喷致命毒液,还会从眼睛射出光,杀死猎物……”
司徒剑沧不疾不徐对照道:“唔,确实有暗斑,嗯,确实面目模糊,但不知道这虫子要怎么喷出致命毒液,如何从眼睛射出光杀死猎物。”
“我也正在想……”阮罂托著腮帮子道。
“你们还不快逃?已经看见了,可以逃了,别靠那么近,危险啊——”萨巴吼他们。
危险?
阮罂跟司徒剑沧,回望向躲拭瘁的萨巴。
阮罂面色一凛,生气了。“萨巴,你来乱的吧?这是死亡之虫?不要蒙我啊!”
司徒剑沧一直维持严肃表情,但微微抽搐的嘴角,泄漏很想笑的冲动。
他能不笑吗?这地上,细细长,动也不动,长得像蚯蚓的虫,就是阮罂自小到大,朝思暮想,忍辱负重,无所不用其极想见的死亡之虫?这么小只,当然五官模糊,看不清楚五官嘛!
萨巴吼:“我没骗你们啊,它就是啊——”尾音还颤抖。
司徒剑沧索性坐下,微笑著,取出扇,扇著风,兴味盎然地看他们吵架。反正虫子找到,任务达成,接下来的日子可以不用东奔西找,好好找个地方住下。到这时候,他才真真正正地高兴了。
阮罂骂萨巴:“不可能,”
“真的、是真的啊,姑娘。”
“这么小一只叫死亡之虫?!”
“它很厉害的。”萨巴一脸无辜。
“我轻轻一捏就可以捏死它,我吹一口气它可能就飞走了,这叫死亡之虫?你蒙我。”
“我没骗你啦!”
“我要没收你的赏金,你不老实,我爷爷说的不是这样……”
“是这样,只是它看起来比你爷爷形容的温驯。”司徒剑沧忍不住纠正阮罂。
阮罂大受打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可怜的阮罂,直到这时才尝到梦想破灭的滋味。她不接受,她很失望,她……
“啊——”萨巴忽然大叫,转身就跑。
“你装傻啊?还跑?骗子,给我站住!”阮罂起身追,司徒剑沧拉住她手。
“阮罂,你看看后面。”
阮罂转头,瞠目。
怎么了?怎么回事?刚刚那条虫子怎么忽然变成人般高的大肥虫,上半身高昂,对他们吐信。天啊,爷爷没说死亡之虫会瞬间变大啊!
死亡之虫发出诡异的毗声,忽喷出一口青色毒液。
“小心!”司徒剑沧眼明手快,一把拽住阮罂,脚往地上一点,人就往旁飞掠。
方才他们在的位置,立刻融出个大窟窿。
死亡之虫又叫一声,眼睛射出银光,击毙骆驼。
“啊,是死亡之虫、是死亡之虫、是死亡之虫——”阮罂怪叫。
司徒剑沧拽住阮罂,将她拎起,纵身飞掠过树林。
抓死亡之虫?别开玩笑了,他还想跟阮罂多活几年。死亡之虫在怪树林嚣张地吼叫,像跟瞧不起它的阮罂呛声。一会儿,两条人影,奔出林子,速速逃离。
是夜,气温骤降,满天星斗,一轮明月浮在半空。
“好了吧?还没回过神?”司徒剑沧问。他正挑著火焰堆里的石头,眼睛往后瞄著那坐在蒙古包前颤抖的阮罂,她裹著毯,因寒冷而发抖,不过更教她颤抖的是死亡之虫的狰狞。
“真……真……真的……有……恐怖……”抖得话都讲不清了。
回过头,他笑了,望著火光。“没看见时,一天到晚梦想著看。看到时,却吓成这样。”
将火熄灭,拿厚毯,把石头裹住,起身,将热毯拎进蒙古包,铺在羊毛垫下,这就成了简易的御寒办法。再走出蒙古包,将那吓傻的女人抱起,带进去,放暖被上。
“好了,别怕,没事了。”他坐上热毯,将阮罂搂在怀里安慰。
阮罂回头,埋进他怀里,竟然哭了。“吓死我,没想到它忽然变那么大,我吓坏了,真的吓死了。呜……”
“真没用。”他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揶揄:“看样子梦想实现了,你一点都不高兴啊,后悔了吗?”
“不后悔。”她呜咽道。
“是吗?你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哪。”
小手揪住他胸前衣服,她抬起脸,泪汪汪地看著他。钦?瞧他一副很想笑的样子,阮罂苦著脸,问:“我这样很好笑吗?”
他的声音饱含笑意。“是挺好笑,教你轻功,结果遇到死亡之虫只会呆在地上。教你武功,结果死亡之虫一叫,你只会跟著尖叫。”
阮罂哧地笑出来,抹抹泪。“是啊。”没想到自己也有怕的时候啊。
“还好有陪你来。”
是啊,要不是他够镇定,现在她恐怕已经成了那大窟窿里的死尸了。
“师父……”阮罂仰起脸,模了模师父的脸。“我现在有新的梦想了。”
“又想看什么怪物了?”
阮罂柔媚地觑著他,她眼睛像在跟他说话,她笑得暧昧。
司徒剑沧瞧著,眼睛也浮现笑意。
“我希望你这次的梦想,小一点,容易一点。”他将阮罂放倒,凑身,在她身上,双手撑在热毯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她脸红,微笑著。“这梦想很容易啦,你放心。”
他很有默契,扬了扬眉道:“我想,我知道你的梦想。”
“你帮我吗?”她意有所指。
他眸色暗下,低身,靠在她耳边说话,那热热的呼气,缠绵带点喑哑的鼻音,说著:“我很乐意。”
她明亮的眼,立刻变得蒙胧恍惚。
这一路都与他同榻共寝,但每一次缠绵,都像是第一次,教她脸红心跳,热血沸腾。
“阮罂……”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里有火花在迸射。
她深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喘了好大一口气。
突然间,他吻上她唇瓣,吻上她颈项,用粗糙的大掌拨开她胸前袍领……
身下的热毯与他沈重紧绷的身体,都像火,燃烧她。
在这荒漠中,在人烟罕至,星群的见证下,他们隐身在蒙古包里,彻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