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林志隆大叫:“是王国安请你来杀我的吗?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啊——”
唰一声,黄鹦一刀结果了林志隆。林志隆胸口喷血往后倒,死前,看胖黄鹦很帅地一甩头,走出房间,还拽拽丢下一句女黑侠黄鹦的名言——
“万事皆可谈,唯有义无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大概笑得太厉害,发出一声诡异的啪声。嗯……裤子都笑裂了。
没人一生下来就甘心当女婢,没人心甘情愿鞠躬哈腰服侍人的。女黑侠黄鹦,正是勤儿的第二身分。每一次了结大坏蛋,勤儿便要纵身跃上长安城最豪华的乱茶坊,站在那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乱茶坊屋顶,刀插屋檐,双手环胸,遥望明月,感受满腔热血,沸腾著。自从当上女黑侠黄鹦,捍卫江湖正义后,勤儿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著,而不只是个听话的奴仆。
勤儿对明月呐喊:“小姐,这都是您赐给勤儿的。小姐,我爱你!”
望著明月,就像望见小姐美丽的脸容,勤儿感伤了。想到再不久小姐要去实践她的梦想,到遥远西域,她舍不得啊!她好几次说要跟,小姐都不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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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设宴,邀大臣齐聚太子府用午膳。
宴会上,大臣们无不衣冠笔挺隆重赴宴,早早入座,独缺跟太子最好的状元郎司徒剑沧,时刻到了,还不见踪影。几位大臣,逮住机会,挑拨太子跟状元郎的感情——
“这家伙把太子当什么了?”
“太子何等尊贵?这厮什么东西?让太子等?”
“太子太纵容他了,司徒剑沧不过是个状元郎,辞谢皇上授予的官位就算了,还仗您爱才惜才一再——”
“呵——”有人打呵欠了。打呵欠的人,倚著软榻,绝色脸庞,不悦地微微一凛,就令众卿住嘴。
“有道是,千人诺诺,不如一士谔谔。你们通通给我闭嘴,知道我弟弟爱才惜才,司徒剑沧就是奇才,博学多闻,又懂战略武术,你们呢?除了唯唯诺诺附和我父皇,巴结我弟弟,哪个比司徒剑沧好?才干不如人家,批评起来倒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正是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她柔白的指儿伸出去,众卿一齐吸口气,顿时躲的躲,缩的缩,回避的回避,就怕被那“娇蛮之指”点上,只见那指头移来移去,指来指去,大臣们躲来躲去问来闪去,最后指尖定在礼部大人面前。
“你!”
礼部大人左顾右盼,假装不知公主叫谁。
长公主哼一声。“别看了,就你。死老头,满口爱皇上,敬天子,看你穿著朝服倒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但晚晚歌坊狎妓、荒婬无度的,不也是你吗?!”
“冤枉啊……”礼部大人脸通红,变身缩头乌龟,跪下就拜。“公主啊,您误会在下了,咱们……咱们皇朝律法,并没有禁止官人到艺坊看表演,体察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所以……”
“敢情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还要您从歌妓身上体察,委屈你了。”
礼部大人冷汗直流,其他官人纷纷窃笑。
“姊姊——”太子附在长公主耳边说:“给弟弟一个面子,别吓坏老臣们。”
“我就看不惯这满嘴仁义道德,逢迎谄媚的老滑头,仗著以前对先朝有点贡献,就狐假虎威,一下弹劾这个,一下诋毁那个,满嘴屁!你们啊,学学司徒剑沧,他站著不吭声,那气势喔,就比你们强十倍。还有你,刑部侍郎你刚刚骂司徒剑沧什么了你……”忽地公主眼色骤亮,不骂了,还笑了。
大臣们见状,纷纷侧首,顿时面色不屑又嫉妒。而周边女婢们或微笑或脸红,或改变站姿,或顺了顺头发。就连挂在太子旁的金丝雀,都忽然高兴地啼叫起来。
那随通报的太监进来的,不正是司徒剑沧吗?
雪色衣衫,神色自若,从容步上台阶。右臂拽琴,来到会场,他向太子公主行礼,表情不卑不亢。
“在下迟来,让太子跟公主久等了。”
“别放心上,看见你我就开心,来,坐这。”长公主拍了拍身边空位。
大臣哗然,一个状元郎,怎么可以跟公主和太子同座?
“谢公主美意。公主何等尊贵,在下岂敢与公主同座?”司徒剑沧辞谢。
“我赐你与我同座。”
“臣需谨守分际。”
“我是长公主,我说了算,过来。”
“臣人微言轻,在场诸位大人德高望重,与大人同座已是在下福分,岂敢造次,请公主莫为难在下。”
“你连我的话也不听?”长公主大怒。
“姊姊,大家饮酒作乐,不要把气氛闹僵嘛……”太子忙缓颊。
“我生气!”公主竟使起小性子。
太子只好对司徒剑沧说:“司徒先生,我姊姊一向厚爱贤达人士,别拘礼了,快上来。”
“在下惶恐。”他坚持立场,不动如山。
“惶恐就上来。”长公主不让步。
大臣们低头,各自眉来眼去,看好戏。这出戏,在皇城内演过数十次了。
司徒剑沧不疾不徐道:“您贵为皇上的长公主,是千万百姓景仰的对象,请注意言行。”
“你指正我?”
“是提醒。”
“胆敢说我的不是?”
“公主的命令确实不妥。”
“好,好极了!”唰一声,长公主拔走太子的随身佩剑。
太子震惊,欲制止,但来不及了,长公主气呼呼挥著剑就冲下去,提剑刺向司徒剑沧。
第九章
这家伙死定了!
大臣们一脸窃喜,袖手旁观。
啊……太子掩面,他最怕见血啊。
不要啊!心仪司徒剑沧的宫女们全吓呆了。
这剑,往司徒剑沧的胸前刺去,他目光镇定,躲都不躲。
剑尖即将刺入他心口前,长公主竟啊了一声,一个颠箕,整个人往前扑。
“公主跌倒啦!”太监嚷。
除了站得直挺挺的司徒剑沧,众人忙冲过去搀扶,可怜这千金娇贵的长公主,总为了司徒剑沧闹笑话。且说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是又气又急,脾气发作,话也讲得铿锵有力,这剑,不杀司徒剑沧,她面上无光;杀了司徒剑沧,她心里会痛。她气他不买帐,又爱他有骨气,就这么怒气攻心,思绪紊乱的当头,索性假装跌倒。
一阵混乱,太子掩面,肩膀剧震,偷笑,笑得泪都流出来了。金丝雀大跳跃,啾啾啾地放声歌唱,好像也在嘲笑长公主。
司徒剑沧百般无聊地,瞧著眼前混乱,置身事外。
“混蛋、混蛋!宾开!都给我滚开——”公主不让扶,气急败坏,摇摇晃晃,提剑站起,喘著气,恨恨地瞪司徒剑沧,泪花飞溅。“算你好运,这是天意,天意让我绊一跤,饶你命,你可知罪?”
“在下罪该万死。”话是这样说,但他的表情毫无歉意。
长公主扔了剑,自找台阶地拂了拂衣袖。“好,很好,知罪就好,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有点傻气地整整衣袍,孩子气地顺顺发,手指女婢们指示:“把我的位子挪到这里,我要跟司徒剑沧并座用膳。”他不来就我,我去就他行吧?
唉!司徒剑沧叹气。
众臣别过脸去,很不以为然;高高在上的太子,被这荒谬情境逗笑,笑得合不拢嘴。
闹剧结束,午宴开始,舞伶登场,为官人献舞。
长公主喜孜孜地宣布:“现在,我们来欣赏状元郎的琴声!”接著又凶巴巴地对众臣命令:“你们都知道我的规矩吧?状元郎弹琴的时候,不准说话,不准干扰我的耳朵,玷污司徒剑沧的琴声,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