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过啊,美美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小君忍住眼泪。
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只会制造别人的麻烦吗?我不能吃苦吗?像温室的花朵?
美美的话让小君难堪极了,在黎祖驯眼中,她也是这样不中用的人?
厕所没有砧板,没有地方切凤梨,她只有一把小水果刀,没有削凤梨的菜刀,要怎么料理凤梨呢?看着刺猬似地大凤梨,她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吃过凤梨,但没亲手切过凤梨。它们刺咧咧,像在嘲笑她无能,她确实活得很无能,但以后不了,小君下决心,不要再被人瞧扁了,以后她要尽量都靠自己,她要争气。
环境克难,工具克难,但小君决心摆平凤梨。
危机就是转机,逆境可以激发无限潜能,小君想到了,她将马桶盖盖好,撕下纸箱的掀盖当砧板铺在上面。瞧,这下就解决了,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拎了凤梨,放平,努力斩去绿爪似地凤梨头,刀刺进去,又挖又戳,费好大劲,切去凤梨头。再将凤梨拿到洗脸台里,左手握着凤梨,右手试着削皮……
厕所门打开,黎祖驯走进来。他掩上门,想接手。
“我来。”
她拒绝。“我可以,你出去啦!”
他没走,看小君左手抓凤梨,右手对凤梨又戳又刺又扭地,笨拙地想削去硬皮。她力气小,弄得凤梨汁液进流,伤痕累累。她左手也因为抓着凤梨,被扎得通红。
他看了心疼,面色阴郁了,心里清楚,美美的话,让她自尊受损。
“给我。”他上前,强要拿走凤梨。
“不要!我可以。”小君凶他。“你这样我会分心。”
他愣住,松手,失笑。“好好好,妳用。”
英雄无用武之地,红颜坚持靠自己。他只好背靠墙站,晾在一边等,默默陪她。
第一颗凤梨,她削了五分钟才摆平,果肉被削得稀烂。第二颗凤梨,她削了三分钟,总算有点样子。到第三颗凤梨,她发现如果先在边缘水平的划两道痕,再戳入果肉,直切下来,就变得容易多了。第四颗她已经削得很好看。
她左手抓拿果肉,感受着那黏腻软女敕的果肉,厕所充斥甜腻的香味,她流汗,终于把凤梨全削好,装在水杓里。
“呼~~好了。”
放下水果刀,看着杓里烂兮兮的凤梨,她泫然欲泣。不成……和外面吃的凤梨差好多,好丑喔,拿出去要被美美取笑了。
“我切坏了,看起来好噁心。”
瞧她沮丧的,黎祖驯过来,不顾会不会弄脏手,拿了一块就吃。“嗯……味道跟一般的凤梨不一样,妳吃看看。”也拿一块喂她。
她吞了,咀嚼,果肉甜润多汁,绵密的,融化在唇齿间。没一般凤梨的酸味,怪不得这叫女乃油凤梨。
小君赞叹:“好……”话没说完,黎祖驯侧首,堵住她的嘴。
在香甜的凤梨吞下月复,之后来的,是他热烈的吻。
小君昏眩,缓闭上眼睛,背靠着洗脸台,他的身体像一堵燃烧的坚硬的墙,将她围困住。他伸手,右手掌按在她脑后,将她逼近了,好吻得更深。
小君心跳如鼓,太亲密的探索,在唇内满满着,甜腻地纠缠。
她不难过了,没脑袋去想美美伤人的话。被他热烈吻着,她觉得体内彷佛有着像凤梨饱满甜润的汁液,剧烈地摇晃着身体。
外边,电视机声音响着;这里,热情正如火如荼。
外边,她听张天宝努力地说话,逗美美开心。怕被发现,小君压抑因为兴奋差点出口的呼声。
他啃咬她的脖子,往下探索,双掌来到她的臀部,压向他,她感受到某种渴望,暧昧地威胁着她……
她刚刚凭一支水果刀,就处决了四颗凤梨,野蛮地,宰杀它们。而现在,她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蛮劲,这无所不在的甜香,这空气吸入肺里,连呼吸都香着……他手在她臀部在她腿间漫移,她想到刚刚当她的指尖陷入软热果肉的触感……
他们不断亲吻,即使隔着衣衫,小君也能真实感受到他暖热的手掌,带来强烈的刺激。她颤抖着,兴奋着,变得软绵绵,无招架之力。
他将她压在磁砖前,身体挤迫着她的身体,她模起来那么柔软温润,使他变得更坚硬,他身体渴望卸除阻挡他们的衣物,她亦兴奋地由他摆布,信任他。
可是……
他俯在她身侧,重重呼息,忍住想继续的冲动,她就在他腿间,他抵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隔着牛仔布,感到两人因兴奋,体温炙热。
他停住动作,天杀的,这真会要了一个男人的命。
小君睁眼,眼色热情而恍惚,她不要停,她小手仍想模索他发烫的身躯。
“等等……”受不了这撩拨,他低喘,即时扣住她双手。
她看见他脸上有着痛苦又脆弱的表情。
他额上黑发闪着汗珠,亲昵地吻吻她额头,将她环入怀中,转身,搂着她,靠樯站,极困难,但终于冷静。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儿,她正困惑地望着他。脸色明媚,眼色无辜,像无声地问着——为什么停下来?
他苦笑,捏捏她的脸。
“出去了,再不出去,他们会觉得奇怪……”帮她理好衣衫,两人平复心情,拿着切好的凤梨,装没事地离开厕所。
外头电视机开着,却不见人影,张天宝留下字条,说带美美去兜风了。
他们分食凤梨,窝在地上,看电视,外边走廊响起脚步声。
“有人……”小君跑去趴在门缝偷看。“我看到一双女人的脚,哇,好红的高跟鞋。哦,跟着一个男人喔……”她以前没住饼旅社,很好奇。
黎祖驯过来,也跟她趴在门缝瞧,他们讨论对房住谁。
小君说:“当然是夫妻。”
“夫妻不可能来开房间。”
“为什么不可能?”
“结婚的人没那么有情趣。”
“你又知道了……”
稍后,对房,传来暧昧申吟。他们靠坐在门前,肩并肩偷听,又尴尬又觉得有趣,两人窃笑。
在这瞹昧声中,小君壮着胆子,鼓起勇气问黎祖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抱我?”她对他毫无保留,但他为什么好几次都及时煞住?这让她很困惑。
他吹了吹额上的发。“不急,妳是第一次吧,我有压力啊,妳懂不懂?”
“压力?什么压力?”
“万一表现不好,会造成妳一辈子的阴影。第一次要是做不好,以后我想做,妳可能就不答应了,我压力很大,妳了吗?”
她瞪他。“我不信,你又开玩笑了。”他会怕表现不好?才怪!
他笑,揽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妳不知道我很传统的,结婚才可以做那件事。”
“骗人。”她很不赏脸,噗地笑出来。
“真的。”
“所以你跟以前的女朋友都没做过喽?”
他狡猾地说:“妳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是女朋友。”
“我不是你女朋友?”
“妳是我将来要娶的,当然不一样,要更谨慎才行。”
小君微笑,叹息道:“不管怎样,我有信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黎祖驯说谎,真实是他担心小君最后万一受不住平凡的生活,万一自己达不到她对幸福的要求,她若是后悔,她还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去。
当然他相信此时此刻,她的勇气是真的,她相信自己是办得到的,然而她太天真,邹知道现实可咱?
他不质疑她的毅力,却默默帮她预留后路。
小君靠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好幸福。”